山穷水尽的绝路了,而朝廷为了旷日持久的边战,耗光了国库,灾年本该减免的赋税照收不误。横竖是个死,这百姓拼死造反就变成了现在的常态。方先生,您给说说,这究竟该怪罪谁呢?”
曹乾皖一席话说完,静静的看着方天道,仿佛于虚空中出了一剑,只等对方化解。
“哎,走了这许多地方,你说的情形我也略知一二。可这些地方的官员们都是干什么的?正所谓,为官一境保民一方。为何灾民无饭可吃而不开义仓赈灾呢?为何不上奏朝廷争取减免赋税呢?
就说你和商洛县令郑星泉吧,你们二人上承皇恩浩荡,下负生民重托,怎么能够如此胡闹,不但不保境安民,反倒是与贼寇为伍,是不是被贼人所胁迫啊!我与你曹、郑二家皆算是有旧,念在你二人一时糊涂,速速跟我回去,我保你二人无事。”
方天道的语气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的严厉了,语中之意更是惋惜于曹、郑二人的明珠暗投,看样子是非想要带他们两个重新弃暗投明不可。
曹乾皖心中暗道,您是哪路神仙,年纪不大,口气却是不小啊。可惜怎么就没听过你的名号呢?当然口中也不耽误说话。
“方先生,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乃习武之大忌,您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毛病可得改改了,否则早晚会吃大亏。”
方天道怒极反笑。“愿闻其详。”
“帝国自上而下,早就积重难返,说是烂透了也许都不为过。如我和郑兄这般的有一点点能力还想做点事情的有没有?有!有没有用?没有用!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因为,一个国家的官员若是不想着如何为国为民做事,整天里钻营苟且之事,那这个国家早晚要亡的。
你刚刚也说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们当初何尝不是也抱了如此的想法而来呢?可到任了你才发现,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是伸手要钱的。做了这七品县令,才知道这世上有如此多要钱的花样。
夏天天热,要给州府里的巡抚、藩台、臬台等大老爷上上下下进奉‘冰敬;冬天冷了,就少不了要进奉‘炭敬;要进巡抚、藩台等的大门,还要给看门人‘门敬,方能得个方便,否则等上个把时辰你也不知内中什么情况。
州府衙门里的大老爷们来县城视察工作,更是得吃好喝好,走的时候的‘别仪若是备的轻了,人家回去编排点你的不是你是有苦没处说。就连他们的随从也轻慢不得,每人都得备了红包那叫‘随敬。
至于年节送礼更是必不可少。有时候我真是怀疑,我们中华国人的聪明才智为何都用到了这些地方。”
眼看着那方天道听的是云山雾罩有点犯迷糊了,曹乾皖不由得苦笑道:“当然了,像方先生您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需要这一套的,也最好不要懂这些龌龊的玩意儿。就像我,到任几个月就向家里借了几千两银子上下打点外加雇用师爷、随员了,家里面已经放了话再不肯往我这无底洞里投钱了,因为如果我不肯捞钱就注定是个赔本的买卖。所以……”
曹乾皖一摊手,“方先生若是还想让我当这随州县令,打算给我投资几万两银子呢?”
“这个吧,我没钱。”方天道一看就是明显都不太清楚银钱数字概念的家伙。而且他还问了个问题,一听就傻气腾腾,让人眼前直冒黑线。“这些人要那么多钱到底干嘛?”
第419章 国将不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