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山脚下有耕地的老人，除除草的事儿，若只是自己家的那些也就罢了，可还要帮着别人家地里除草。那些没有生出苗头的苗儿还在土里头藏着，偷偷出来的几个也只刚拱开图层，很容易误伤。
老人擦了擦汗，老人笑容灿烂，坐在地中的一块石头上，这块天地刚刚开垦，脚下的苗儿都是第一茬，石头，硬土块，一样不少都在地理头没被挑出去，他很清楚，就连这些事儿，都得是自己来做，哪怕是别人家地里头的。
若是半年前，他此时此刻，按照这个时间段来推，应该还在阿谀奉承拍马屁，言不由衷的话应该已经说了一箩筐了，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现在的累也不算什么，擦了擦汗，取出水壶喝了口水，断断续续喝了好多次，然后才把水壶继续悬挂腰间。
他心里头最清楚，很清楚应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以至于哪怕是自己都将自己归类为恶人的范畴，却仍没有被报复，这都要归功于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这正是这一点，让他活到了现在。
老人继续除草，也就是一两颗草的事儿，其实他心里更清楚，这是在给自己心里头找安慰，更是平安符。
“在家的时候耕过地？”
地头蹲着个人，他似是随口在问。
李篆。
老人停下手上动作，回头看去，笑容和蔼，这张脸的表情和他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人的指鹿为马本事一定极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是一绝。他笑答道：“没种过地，只是看别人种过地。”
李篆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蹲着，似乎没听够，眼睛看着老人，后者继续说道：“小时候兄弟姐妹都很多，不用种地，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地可以给我们种，后面的事儿就是饥饿，辗转反侧做了几年鬼。”
“你很小心。”李篆说道。
老人笑嘻嘻不说话，若是说做人，也许很多人都是不自省的，包括老人自己，可是大部分人都会记账，记住别人的好处和坏处，而每个人能记住的也都极为有限，并且记住别人的坏要远多过好。而李篆恰好是记账这种事儿的佼佼者，能记住别人的好，还能记住别人的坏。所以和这样的人相处最应该小心，老人是为数不多能发现这一秘密的人。
“好吧，你在赎罪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怎么做了，我不提点，你自己想就好了。”李篆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这会儿的他神情冷漠，根本不像是那个会照顾别人心里感受的李篆，更像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秦婉散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卖糕点的小姑娘，李翠然也注意到了秦婉的眼神逗留，便很会来事，小跑过去，推着糕点车子，停在了她面前，好好打量了一眼眼前人，然后给了一个公道价格，“十三个钱一包糕点，可以试尝一个。”
秦婉摇摇头，笑容淡淡，取出一些钱财递给她，问道：“这样的钱也行吗？”
她看了看那些碎块的石头，晶莹剔透，若是说钱财，那么一定是扯淡，不过很好看，是稀有物品不假。
自酒楼那边飞来一串钱财，各种各样，念无名在酒楼说道：“十三个钱属于最小单位了，更小的需要特定的地方才能兑换。娘的那些家乡钱就留下吧。”
秦婉笑了笑，尝了一块糕点，干松的豆糕，很甜很甜，她吃一口就能知道她的吆喝是怎么说的，不甜不要钱嘛。
李翠然微笑等待，秦婉老尹她这副样子觉得可爱，结账之后送了一个小的方块石头，阳光下晶莹剔透，有绿色光，圆润凉爽，小姑娘很喜欢，秦婉说道：“尝糕点的钱。”
买了一包糕点，继续走下去，李翠然推着糕点车顶着太阳赶紧回家去，下午的时候，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现在她想好好吃一顿，已经买好了菜和肉，自己下厨。
秦婉继续走下去，看到了药老头，两人才算是家乡人，认识的时间相当的长了。
老人还是那副平淡表情，只是开口多了一些温暖，“丫头，回来了就好。”
“谢谢前辈对他的照拂。”秦婉轻轻施了一礼。
“这话若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我一定会觉得那是在骂我。”
秦婉看着街道上人，也不热闹，这样的街，在家周围的镇子上都不至于这么冷清。秦家周围的镇子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人少，民风淳朴，经常用来历练和观察。
看着了一对新人，有些勾起她的回忆，不过只是弹指一瞬的撩拨，记忆的琴弦迅速恢复平静，故人已逝，剩下的人生注定只有别的色彩，想要犟嘴说放不下，也是可以的，但这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接下来的一小段路程，她连续碰到了几个姑娘，一个个都面色不一，而且像是刚从某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出来一样，并不带有外面市井的烟火气，没有那些打量女子的目光，更没有那些幽怨的眼神。一切都很平静，就想两个陌路人路过对方身侧这么简单，没有任何情绪的添加。
念无名回到帝宫之中，帝宫之中的姑娘们已经很少了，那些宦官更少，毕竟宦官更难做一些，不止是洒扫庭院，还有一些不合理的规则在他们的圈子中。
帝宫可以说更加清净了，走在东西贯穿的街道上，看着那些人形单影只。
帝宫大殿中，存放奏折的地方，念无名推开摆在桌案上的奏折，取出一幅画，摊开之后，里面的人都平摊开来，一个个的栩栩如生，都是那些宫女宦官的画卷，每个人的样子，一颦一笑都记录的很还原，其实在真实的空间中并没有存在过这样一幅团聚画面，每个人的样子，站位，情绪，都是画师想象上去的。画这幅画的目的之初，就是一种花名册
第842章 842.王朝气运谋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