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糖，还有这个糖，怎么卖？”
陈兰看过价格，伸出手指了指柜台上的巧克力，还有酥糖。
听王大岭的描述，他母亲时常虚弱无力，想来是因为低血压，她买一点拿给王大岭，让他带给他母亲，时不时吃一点，有好处。
一个店员抬了抬眼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衣服松松垮垮，还摞着补丁的女孩子。
“买不起就别问。”
这小丫头瘦得像个麻杆，恐怕是饭都吃不饱的主，一看就营养不良，哪里像买得起糖果的样子？
店员根本就懒得搭理她，可是陈兰很认真地站直了身子，指了指柜台里的两种糖果：
“我要买这个，还有这个，一个给我称一两。”
这个年代的商店都是国营的，这两个店员这样的态度，也是意料之中，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切，跟你说了，你买不起的。”
“我有钱。”
“有钱也没用，你有副食品券吗？”
陈兰一下说不出话来，是呀，这个年代光有钱没用，还得有票券才行。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走走走，等下店里要是少了什么东西，你个乡巴佬可赔不起！”
两个店员不耐烦地就把陈兰往外赶。
“你们不就是仗着有个城里的工作吗，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吗？要不是我们农民辛辛苦苦地种地，你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陈兰忍无可忍，话一溜儿地从嘴里冒出来，呛得两个店员措手不及。
“哪儿来的小泥腿子，还挺能说。”
其中一个店员噎了一下，但嚣张的气焰一点也没收敛，相反用一种不屑的目光，从上到下把陈兰扫描了一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你一口一个泥腿子，你这意思，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民阶级呗？”
“对啊，我……”
那个店员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旁边那个店员拉过来，伸手捂住了嘴巴。
“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啦！”
“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个店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话传出去，轻则批斗检讨，重则家人名声都要受到牵连。
“我、我刚刚说错话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她刚刚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惶恐。
“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兰瞧着眼前这两个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她们本性不坏，但是仗着自己有个公职工作，又是城里人，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体面得很。
平日里都只有别人求她们的，没有她们求别人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鼻孔看人的习惯。
“其实、其实糖果也分为需要票的，和不要票的。”
两个店员看陈兰没有说话，大气都不敢出，只敢试探着这样说。
刚刚她们不肯说，是觉得陈兰肯定买不起，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但是现在，她们更怕陈兰把事情闹大。
“怎么说？”
“就是糖果分为平价糖果和议价糖果，平价的糖果，价格便宜，但是需要副食品券才能购买，议价糖果比较贵，但是不需要副食品券，直接用钱就可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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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买不起就别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