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好吧，这一圈又没绕进去……
“现在，我播放一段声音。我们把它叫做白噪声。九月你放松下来听……”
屋里光线很暗……四面八方传来似有若无的奇怪声音，有点像——电视节目播完了，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白噪点的声音。
淅淅沥沥……下雨了。
有个小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直在咳嗽。九月缓缓闭上眼睛，身心坠入回忆的深处。
上官熙和江晓彤屏住呼吸，从全息屏幕上，看到了九月的梦境。
天，灰蒙蒙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九月披了一块透明塑料布，只露出一张小脸。下雨的时候，其他拾荒者是不会来的，但是垃圾车会按时开来，渣土车也会来。远远地看着，黄色大卡车倒下一车废料，九月急急跑过去。有钢筋！用力砸掉那些水泥块，将钢筋铁棍往麻袋里塞。
“有五公斤了吧？能买好几块！”她用脏手套擦了把鼻涕，又抹掉脸上的雨水。将麻袋抗在肩上往回走。“明天的饭钱有啦！”九月笑了。
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听声音，是个小孩。
九月伸长了脖子，“谁在那儿？”她走过去，发现一块黄色的破门板和一个旧浴缸之前的空隙里，蜷缩着一个小孩。
“喂你！下雨怎么不回家？”九月将手扶在膝盖上，弯下腰看那孩子。
“那你不怎么不回家？”那孩子瞪着黑亮的眼睛反问她。
“嘶！你这小娃娃！这儿就是我家！看见没？放眼望去五百里，都是我地盘儿！”九月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
“我没家！”
九月这才发现，这个小孩的右边肩膀，明显地塌下去，脏兮兮的卫衣袖子软软地垂着。
“你，从哪儿来的？”九月扬了扬下巴，蹲下来。
“我饿了！”那孩子答非所问。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几岁了？从哪儿来的？”九月拉了拉他空荡荡的袖子，“这是咋弄的？”
“要饭的！谁知道从哪儿来？每天有面包车把我们放在街上，到晚上，再拉回去。”孩子又打了一个喷嚏。
“那你，是跑出来了？”九月将肩头的麻袋放在地上。
“他们把我忘了？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没人来接我了！”男孩使劲吸鼻涕。
“那搞不好，那些坏人是被警察抓了！叫我说，你应该去找警察，或者去福利院，他们都能收留你。”
“给我点吃的。两天没吃东西了。昨天走到这，那些大人还打我，赶我走，说是他们的地盘儿。”
“我听你口音，家不像是这儿的。我住在那边，看见没，那有棵老树！跟我走！”
“那儿，哪有房子？”孩子站起来，大约一米三的样子。
“呵呵，老子住的是地下宫殿！大着呢！对了，你男的女的？”
“我大男子汉！”孩子使劲挺了挺胸脯。
“地上有石头块儿，看见没，捡，能捡几个就捡几个，装口袋！”九月下命令。
“干啥？”
“练射击！”九月被自己逗笑了，后退一步，牵上孩子的空袖管。
第六十七章 神经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