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长，外命妇们陆续入宫。
除夕夜自然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因此宫中的筵席往往设在除夕前一日。
能入宫饮宴的，除了皇室中人，还有皇室倚重的朝臣。
设宴之地在麟德殿。
因萧禹安年纪尚幼，主殿中的筵席由羊致主持。男人们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的声音伴着丝竹之声传向后殿——
羊太后在此处设宴。
与主殿的热闹不同，女眷这边就安静多了，三五贵妇、贵女们结伴，欣赏着殿中的歌舞，只偶尔交谈两句。
萧祁总共四个公主，今日除了萧伏爱被禁足以外，萧神爱的另外两个姐姐都回宫了。
二公主闺名萧隆爱，封号莅阳，早年间下嫁武昌侯，夫妻不睦，便效仿她们早年丧夫的姑母豢养起面首来。
羊太后十分看不惯如此这般行径，荣登太后宝座后，没多久就召萧隆爱回宫训斥了一番。萧隆爱畏惧嫡母，回到公主府后，便遣散了一众面首，关门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
不过，萧神爱料想羊太后是不敢这般对姑母的，她都能够猜得到若是羊太后与姑母说起面首之事，姑母会如何回答，大概就是“阿嫂是看中了我哪个小郎君么？若阿嫂喜欢，我明儿就囫囵个儿把他送进宫来”。
反正，必定是要臊上羊太后一番的。
萧神爱默默地看了看姑母万年大长公主和二姐莅阳长公主，想当初，这两人的生活可就是她想要的啊。
再看看如今，清心寡欲的二姐面色如灰、没精打采，可坐拥一众小郎君的姑母，却神采奕奕、美艳照人。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你一个人偷乐什么呢。”
坐在萧神爱身边的是她四姐，宜阳长公主萧翁爱，瞧她神思不属，便偷偷拿手肘碰了碰她。
“啊？我乐了吗？”
“嘴角都要咧天边儿去了，跟我说说，有什么可乐的？”
萧神爱神秘地笑了笑，凑到萧翁爱耳边，悄声问：“阿姊，你想不想养面首？”
“哐当”一声，萧翁爱手中的酒杯骤然落地。
她们身份尊贵，位置距羊太后极近，周遭虽然并不静谧，但这声响还是被羊太后注意到了。
“四娘，你在做什么？”
萧翁爱隐秘地瞪了萧神爱这个罪魁祸首一眼，起身朝羊太后赔罪，“太后赎罪，儿多饮了几杯，失礼了。”
羊太后没再说什么，只让她莫要贪杯，便让她坐下。
趁羊太后与其他外命妇闲话的间隙，萧翁爱又瞪了萧神爱一眼，低声道：“你混说些什么呢，养什么面首？给我安分点。”
萧神爱与萧伏爱生疏，与萧隆爱说不到一块儿，从小便与萧翁爱最要好，说话也少了忌讳。
第六章 公主的面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