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爱别过头，不敢与桓序之对视。
两人一时无话，屋内只余外面北风拍打窗棂和桌上灯芯噼啪的声音。
只是老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萧神爱深吸了口气，扭头正视桓序之，原本想说自己对他无意，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阿兄应该娶一位高门贵女，给自己带来助力才是。”
萧神爱是公主没错，地位尊贵，可实际对桓序之并无用处，他若是与其他门阀联姻，所能得到的助力，是萧神爱没法给的。
桓序之默了会儿，给萧神爱掖了掖被角，没直接答她的话，只道：“殿下聪慧，知道羊氏迟早容不下臣。”
她知道羊氏迟早要与他争权，所以才会说他应当娶一高门贵女，为自己增加筹码。
萧神爱点头。
“虽说阿兄与羊司徒同为辅政大臣，可太后也垂帘听政。他们兄妹二人与阿兄政见不同，定会觉得时时被掣肘，你们之间的矛盾日积月累，刀兵相见是迟早的事。”
自古以来，权臣之间争权夺利，绝不会是和风细雨。
桓序之轻笑，没想到她看得这么透彻。
“所以，殿下觉得臣会败于羊氏？”
萧神爱摇头，“我不知你们胜败。阿兄手里有兵权，这一点是羊氏无法比的。但陛下是太后养大的，他们捏着陛下，阿兄不会轻举妄动，平白招来骂名。”
挟天子以令诸侯，干这事儿的人还少么？
话已至此，萧神爱心里那股因为桓序之带来的悸动也平息了许多。
她冷静地直视桓序之，坦然开口道：“我不愿趟你们的浑水。”
桓序之懂了。
她只想自保。
萧神爱自嘲地笑了笑，心底升起淡淡的苦涩。
“所以，即便是知道阿兄心悦我，我也只当不知。我这样的人，不值得阿兄挂心。”
“值不值得，不由殿下说了算。”
桓序之见不得她如此，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将方才莫名的阴霾给驱散了。
“殿下如此自贬，无非是想让臣觉得殿下是个冷血的利己之人。”
萧神爱一愣，她是这个意思，可从桓序之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别扭。
“殿下若是真正的利己之人，不仅会明知臣的心意而故作不知，更会以此谋取想要的利益，”桓序之一面说，一面往前凑近了些，轻声道：“可殿下如此坦白，倒是让臣更加心悦殿下了。”
萧神爱：……？
这跟萧神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桓序之喜欢的，无非就是她的皮囊，自己说了那番话，他定会失望透顶，收回那份心意。
哪知，他竟然会说如此直白的话。
“你，”萧神爱往后缩了缩，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道：“随你。反正，反正我不会，不会嫁你。”
桓序之见她双颊的绯红已经蔓延至耳根了，也不欲再逗她，否则真让她恼了，他不知该怎么哄。
“是，臣依殿下的。时候不早了，殿下先歇会儿，太医一会儿就来。”
言罢，桓序之站了起来，打算去隔壁看看萧禹安，今晚出了这么多事，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第三十六章 要先保桓序之的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