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活动，不是死的。”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哎呀。”
巨坑中又走出了黑压压一片人机。
佟凝情绪稍有些激动，控制系统尚未完全恢复，控灵符有些不稳定了。但是佟凝早有防备，紧急情况下，有一个后备措施，失控的能量和信号，会凝起来，散成能量光点，随机游走，直到被其他与之相反的能量中和掉。
小哥头顶的控灵符这就忽然炸开了。先是在低空放了一个烟花，然后只留下一个及亮的光点，冲向星空！
“谁啊！放了寒涉先生的救急信号。寒涉先生现在正在杜家参加会谈，怎，回来帮忙。”
“没有啊，我的信号可没有放。”
周围算子们齐声呼唤：“不是我不是我。”
佟凝不解，问念冰：“怎么回事？”
念冰表情也疑惑，“不知道是谁发了通知寒涉先生的信号。但是寒涉先生在五十光年外的漩涡星系参加座谈会，跃进到这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通知寒涉先生，用什么信号？”佟凝问。
“萤火虫。”念冰说。
“萤火虫，是什么？”
“就是刚刚发射的那一个光点，寒涉先生叫萤火虫。它会直接到寒涉先生指尖，通知寒涉先生我们有危险。不过这个信号好像有些问题，里面的算法很老旧了。不知道到了寒涉先生那里，还能不能亮着。”
佟凝苦笑：“不，那不是一回事。你们的信号能到寒涉先生哪里，但是这个不成。吸引一点明的能来那个，需要专门的负能量，或者说，反能量做引子。我这能量，五系单我一份，和你关家的可不搭边。”
念冰说：“不，我看了算法，就是一样的。但是就是破旧了些。”
佟凝无言以对，只能尽力相助。
控灵符炸开之后，厂工小哥就失去了控制。
佟凝正要再次链接小哥的时候，天际出现了一个墨蓝色的星云漩涡。
这是算子空间跃进产生的漩涡，证明有人通过空间跃进到了这里。
蓝色系，关家算法特有的颜色。颜色达到这样的深度，必然是关雎。
“寒涉先生！好快啊！”有算子喊。
佟凝脑子嗡的一声，还真能叫来！
佟凝当时就觉得自己恐怕是尽了歪的人事，然而天命还在这里添油加醋。
佟凝看到这一团熟悉的墨蓝色，急忙钻进一个机器中间。透过机械臂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佟凝觉得脚下软软的，低头一看，这里躲着那些没有被腐蚀的厂工。
关雎从墨蓝色星云漩涡中现身了。
他那一身墨蓝色的衣服，较之十五年前，更深了。眉宇间固有的疏离感，让佟凝想起了公堂上的天平。高挺的鼻梁，活脱脱像是天平的支架，两边的目光，托起两个托盘。
不论是他眉眼的托盘，还是心里的托盘，还是芯里的托盘，都不曾歪斜过。就连佟达那个冰冷的算子，都动过侧隐之心，这个人却从来没有偏袒过谁。
相比于那些直接表现出来的冷漠，这种丝毫不介意任何人的淡泊，才是等彻底的决绝。
佟凝曾在关家图书馆看到过一个古老的神兽，叫烛龙。
书上说它，视为昼，瞑为夜。
可不就是关雎吗？他睁开眼睛，周遭就光明了，闭上眼睛，周围就好像被晦暗笼罩。他目光一开一合之间，就是晦明变换。
佟凝还记得，烛龙，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
对照了关雎之后，佟凝就确定，古人的幻象，并非毫无根据的。
关雎确确实实像是一个与人间没有什么牵连的人。关家教育学生，主张儒雅温良。在关雎身上，儒雅有之，良善有之，却绝没有温。后来佟凝终于查证，烛龙是一个恶龙。这种绝妙的呼应，做实了佟凝某种恶意的判断。
待关雎从跃进星云中走出之后，背后跟着一个光点，正是萤火虫。
地上丧失控制的人机，已经铺了满地，关雎从腰间解开电鞭，轻轻一挥，地上的人机，在电波中，归于平静。
他轻飘飘飘落下，转头看了看四周。
佟凝险些撞上他的眼神，急忙把头缩了进去。
念冰急忙奔到关雎身边，“先生，您来得好快啊。没想到是您来了。”
关雎到小哥身边，将小哥颅腔的腐蚀神经提取出来，装进了磁盘。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结束之后，他把背后的光点引到身前，细细看了看，嘴角倏忽上翘了一下，那一瞬间，呼吸也停滞了，眼睛中好像看到了万物正在经受的苦难，不知是在悲天悯人，还是在自怨自艾。
佟凝这时候想把自己的头打爆。到头来竟然自己把这个冤家叫来了，自作死，不可活。
书爵看了看周围，不见佟凝踪影，说：“她倒是溜得快啊。”
回落星河间(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