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说。
佟凝低头一看。
哎，自己穿着关家的衣服，不偏不倚，还是关雎的衣服，襟口还有小獬豸的绣花，但是没有关雎襟口的獬豸威武，而且头上没有角，没有天平，不能做律师标志，只能是关家的家徽。
胸前还有云中阵的绣样。
这衣服稍稍有点大，下摆托着地，但是獬豸星地上都是雪白的雪，托着也没关系。
“我啊，一般是寒涉先生的客人，一半是寒舍先生的犯人。”佟凝毫不避讳地说。
老先生爽朗地笑了，湖面上被他的笑声震出了涟漪，“无所谓，无所谓，年轻人倒是很坦荡嘛。不过老头我已经不问世事许多年，你们这一代的事情，你们这一代自己看着整喽。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是寒涉先生的半个客人，就是獬豸星半个客人，到处看看吧。”
佟凝在老人的笑声中看向湖面，忽然想起这湖底的故事。
不由得一笑。
老人问：“你笑什么？”
佟凝说：“我笑这湖，我还在这湖里游过呢。”
老人说：“年轻人不讲礼节，这么好的湖，让你给轻薄了。”
佟凝见识了獬豸星人对礼数泛滥的要求，即便是对自然风物，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老人忽然说：“今天是钓不到鱼了，走了走了。”
佟凝急忙说：“能的能的，今天能钓到不少呢。”
老人看着佟凝，两人默契地对了一下眼神，说：“那就没意思了。”
佟凝一笑。
老人站起来，佟凝在一旁，正准备扶，见老人身手仍旧敏捷，就收回了手。
老人超岸边走去，忽然转身，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船，说：“过会儿有雪，穿上有炉。”
佟凝当即领会，“谢谢先生。”
佟凝踏上小船，解开拴船的绳子，伸出脚一蹬，船就朝湖心飘去。
两边的船桨看起来很重，又粗，佟凝恐怕自己用不好。
于是瞑目，和水中的鱼儿发了信号，生物电流从穿上流进水中，在水中传送的鱼儿的神经系统，让他们过来，帮忙划船。
如果老人还在钓鱼的话，这些鱼儿都可以排队去吃钩上的鱼饵。
佟凝想那老者，是个睿智又有趣的老头，只有这种老头，才能让家人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果是关雎老了的话，只会催着孙子们去读书，或者去编代码。他一定不会像这位老人一样，不问世事地钓鱼，恐怕要天天看着新闻，一见到什么破不了的奇案子，就冲出獬豸星去搭把手。
往回想了想，关雎或许不会有子孙，因为他大概率不会有配偶。
佟凝一边想，一边笑，渐渐觉得周围有些冷了。
虽然穿着关家的衣服，但是这会儿的寒气越来越重了。
朝舫外一看，雪下来了。
想起老人说上面有炉子，左右一看，就看到一个小炉，上面还悬着茶铛。
巧了，佟凝拿出自己带来的白布，茶具都在上面。
挥挥手，解开封着三维茶杯的算法，茶具在船板上还原成三维。
雪落一灯明(4 :钓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