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临佑此次是简装出行,云梨也没什么可额外收拾的,不出片刻便整理好了随身行囊。
沈临佑进来看见,按住她的手道:“这次你留在甘北郡,不用随我回去。”
云梨抬头看他,仍旧辨不出他的情绪,于是乖巧点头:“云梨等主君回来。”
沈临佑揉了揉她的头发,欣慰道:“懂事了。”
行装坐骑备好后,沈临佑几乎是没有任何耽搁,星夜便赶往长玉州。
走到距家六百里的桐兴庄时却收到家丁的再次来信,方沛华已病逝了。
回到沈府时,里面已装扮好灵堂所需的一切。家丁递上白色麻衣沈临佑也没有去接,他径直走入后堂,亲属都已哭作一团,见他进来又都噤了声抹着眼泪。
沈临佑默然无语跪在蒲团之上,接过纸钱放入火盆一张张烧着。
婚姻于他而言不过是过日子的一种方式,从父兄到他,都避不开包办婚姻的路,为了家族为了前程,昧着真心妥协。
方沛华也是如此,所以他敬她护她,哪怕是包办婚姻也有过相敬如宾的感情,何况她也是自己的第一个结发妻子,往后哪怕再娶,也都只有续弦,再无原配。
留在沈府送完丧,他便又要离开长玉州回到甘北郡。
没想到临行前一向畏惧他的儿子此刻却抱着他的腿哭喊要爹,不让他走。
沈皓暄如今年龄太小,跟着他只能是吃苦受难,沈临佑嘱咐家眷好好照顾幼子之后仍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临佑早前已与方仕然等人拟定了占领三杭城继而进攻绥石城的计划,如今为了节省时间,一早便传信让韦震与方仕然带着大军先行前往三杭城,他则与井睿、盛晖鸣等人直接抄近路赶去。
前往三杭城的路上众人仍是套了四五辆马车,云梨原本还有些不敢独自呆在车上,方仕然笑道:“姑娘如今跟着主君,也算是金枝玉叶,哪能不顾身子与军同行,若是主君回来知晓,倒是我们造次了。”
云梨一味顺从惯了,见方先生都这么说,只好作罢。
马车不似贵族之家那般豪华,但也阔大自在,用来行军赶路是绰绰有余。
随军走了大约有三日,夜里大军在距三杭城二十里外的山庄安营扎寨,这里没有归属,城内只有府衙管事,几乎是唾手可得,只等沈临佑来了下令便收入囊中。
夜间,马车停在营帐后面靠近山峦的地段,安全无虞。
云梨不曾与众人歇在营帐内,而是单独在马车内铺了厚毯入眠。
睡至半夜,忽地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喊杀声响。云梨猛然惊醒,掀开车帘,看见众人手执火把,与外面闯进的军马打在一起。
兵器交越震耳发聩,两座营帐被点燃,冲天火光映照的营地亮如白昼。
刀光血影,厮杀满地,空气中弥漫的皆是冲人脑髓的腥气。
云梨吓得六神无主,身边也没个能防身的东西,可若一直待在马车上,早晚会被人发现,与其被烧死倒不如豁出去一条生路。
她趁乱下了马车,刚跑出两步便见一支敌军往她这里跑来,她四处无可躲避,便翻身滚进了马车底部,待那群人跑过她继而爬了出来,身上已是滚满泥浆。
前去找方仕然等人的营帐时,半路被两个将士看见,举刀便向她追来。
云梨吓得转身就跑,那两人三两下追了上来,揪过她的后脖领举刀就要杀,另一人忙道:“怎么是个女的?”
举刀的人闻言一愣,将云梨转了面提到眼前,惊笑道:“真是个女的,还是个漂亮女人!”
那人道:“我看她长得比营妓都好,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举刀的人道:“军营里能有什么女人?长得再好不也是营妓?且把她藏住,待事后我们也好快活享受。”
另一人望着云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两人将她拉到营地外面的山上绑缚妥当,又在她口中塞了个臭汗巾。
临走前
第15章 北溪松雪(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