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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地步入(二)[1/2页]

蜉蝣斯小年 炉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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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然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时,满额头的汗。
      她坐起来,窗外还蒙蒙亮,窗户没有关牢,窗纱被风吹起来,细细碎碎地摇摆。
      她起身掩了窗户,清风有些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后,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室内昏暗,灯光却温暖肆然,静静洒了满地。
      唐然抱了腿,坐在床边,陷入了沉默。
      昨晚,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号码很熟悉,就像是之前存过,后来不小心被删掉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说:“唐然,你是不是预备一辈子都不再见我?”
      一道男声,低沉悦耳,却带了极大的悲伤。
      唐然许久没有说话。
      她只是在思索,什么时候,与这个人开始有瓜葛的?
      初入高中,她糊涂了,想着在班里能够直起腰杆,谁都不敢惹她才好。这人却豪气万千:“跟着爷混,我罩着你啊!”
      他带她去喝酒,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个人对着瓶吹,却不许她蘸。
      她生气了:“什么嘛?你就是这么带我的?”
      那人却笑了,啤酒度数低,却能轻易醉人,他脸颊有些泛红,眸色清亮无比:“嘁,小姑娘学什么坏?你是不是不想好好毕业了?”
      她毫无形象地在路边撸着烤串,披散的长发被挽起来,袖子挽在手臂,面容清澈白皙。
      她反问:“你呢?你这么坏难道是故意不想好好毕业的?”
      那人的脸,在大排档有些昏黄的灯光下,不甚清晰,没有答话。
      那少爷看了她许久,她便假装看远处路上的行人许久。他弯起了嘴角,抬手,捏住女孩的脸。
      唐然愣住。
      他说:“你……是不是太胖了?怎么这么多肉。”
      唐然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去你的,我胖?本小姐这标准身材好吗!”
      少爷不动声色,手中残留着余温,和柔软的触觉。
      转过头,郑重开口:“总之,以后要是想出来玩我就带你,不要找乱七八糟的人,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要听些乱七八糟的话,知道吗?”
      乱七八糟的话,已经听进去了,怎样才能捞出来?
      唐然觉得,那人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只要跟他亲近一些,就会毫不保留地付出他的好。
      他竟然跟她说:“唐然,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的像真的样,鬼信啊。
      她是为他做了什么才让他这样感动。绞尽脑汁想想,什么都想不出来。
      除了带他去别人家蹭了几顿饭,除了偶尔跟他聊聊天,除了被这人带着全城满处跑,还专挑破败的无人山、无人公园、废弃的无人钢厂……
      他很骄傲地指给她看,这是我小时候经常偷着跑出来的地方。
      听别人说,这人是被领养的,出生时难产,害死了自己的妈妈,家里人都觉得他不详。
      又听说,这人脾气坏的很,看不惯谁就去揍谁,成绩差,不思进取,冷血至极,早晚是个社会的毒瘤。
      可明明风那么大,他明明那么难过,他说,唐然,我很想,很想我的家人。
      我害死了我妈妈,我就不该被生出来。
      他眸中含泪,双肩颤抖,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
      风真大,沙子迷了眼,蛰的她眼睛好疼好疼。
      傻子,我说过我想要感同身受你的难过吗?
      他拉着她在空旷的湖边奔跑,他笑着说:唐然,看到了吗?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然后,两人拿着自制的鱼竿吊鱼,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烤了吃。
      她分明说过:“骆跃阳,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
      那人吃的满嘴巴黑糊糊:“好兄弟?能吃吗?”
      细想着,噗嗤笑了出来。
      唐然抹了一把脸,全是泪。
      干脆脸朝下,倒在被子上。
      若有些人注定只能是陌路,老天爷,你还让我遇见他干嘛?
      ——
      气温回升,春意渐浓。院子里的树露出新苗,绿油油的,煞是光彩。
      天气暖和之后,奶奶又出去摆摊了,时沐阻止,可奶奶却十分执拗,劝不动,就任老人出了门,看着年迈微驼的背影,知道消失在小巷尽头,她才转身进了屋。
      时沐总是这样想着,快点,快点长大就好了。可以多帮奶奶分担分担,奶奶就可以坐在摇椅上安享晚年。
      田圃里种下的小菜苗急着破土而出,长出细长的茎,微微弯曲的叶苗,透着清新的绿。
      她拿起砖块旁放置的喷壶,细细浇灌,除了野草,清了清石子。
      忙完后,手臂很酸,春日的太阳温和,不刺眼,泥土被晒得懒洋洋的。
      连日无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好日子了。
      ——
      林致把她叫进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算圆锥曲线的第二问,图像在草稿纸上画了好几个,带入,列公式,假设,解方程。来回反复好几遍,答案却都不一样。
      脖子酸的很,她仰仰头,起身,走向办公室。
      白色的墙壁,天蓝色的隔栏。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六张办公桌,应该是坐了六位老师。
      她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办公桌前,林致正在批改作业,划着红笔,对勾交错。
      这无疑是个年轻有为的男子,自律自由,认真负责。
      时沐却想不明白,既然是言之庭的哥哥,有那么个身世,为什么要跑到高中来当老师,最后她能想出的最说服自己的答案就是,富家子弟出来体验生活,说不定哪天就回去继承家业了。
      林致听到脚步,抬头看向她,微笑:“你来了?”
      时沐点头:“林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致笑了,眉眼很清澈,不同于言之庭的凌厉,可仔细看,两人确确实实长的有几分想象。
      他说:“时沐,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时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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