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死了。
我绝没有记错。
那天唢呐整日都没断过,家里人腰上也都缠了白布。
向来待人和蔼的老爷脸色很不好看。
连平日里最受宠爱的小翠,听说都因为弄翻了茶壶,被打骂了一顿。
我不敢触他的霉头,只是帮着管事把丧布挂上门口,得了几枚赏钱。
听说夫人得的是痨病,染上了便治不好。
我非常害怕,就没有跟着他们去拜灵堂。
连出丧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脚夫们把棺材送出城。
所幸没什么人发现,我松了口气。
夫人的确是死了。
可就在昨日,我分明看见老爷像以往那样,挽着夫人的手一起进了书房。
是我看错了吗?
我把事情告诉了管事,他却扇了我两巴掌。
“老爷平日待你不薄,你这良心喂狗吃的……一派胡言!”
“夫人食得是海味山珍,喝得是玉露琼浆,病了也有宫里的太医来治。”
“哪轮得到你这贱仆胡说八道!?”
又挨了几板子,才放我回屋。
主家对下人确实很好。
不仅月钱比其他府高几分,连早晚的吃食都好上许多。
跟外面的人说是在府里干事,是要被眼红的。
我自然没有怨恨主家的道理。
可夫人分明已经死了。
出丧的阵势,全城都晓得。
难不成,是管事的忙累忘却了?
可连夫人的丧事也都是他操办的,怎么能忘?
夜里,我卧在床上,横竖想不通。
便偷偷溜了出去,想着到书房看上一眼。
可还没来得及翻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还伴有像是刻意压低的,类似野兽的粗喘。
我感到十分害怕,又跑回了屋子。
忽地记起,以前外出办事,听茶馆里的说书人讲过。
山里有种妖怪,修炼成精了,便会扮成常人的模样,混进城里吃人。
又想着前些日子夫人病重时,老爷请过几个穿黑衣的道人来府里。
神神乎乎的,说是治病,却害的他们两个月没沾荤腥。
想来是有些关联的。
第二天,我到集市里买了些狗血和黑驴蹄。
小时候听乡里人说过,这两样东西最是辟邪。
只等晚上,那妖怪再出来作恶,我就让它现形。
心中计划着,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黑。
心念一动,刚想起身。
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
就像是有人在踮着脚走路。
隔着屋子里昏暗的油灯,依稀能看到,一道被拉长的扭曲人影,正静静地立在门口。
刹那间,我直觉一股寒意自尾椎直冲天灵,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想要大喊呼救,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
滋啦——
房门被轻轻推开。
难以言喻的深邃幽暗,如鲜血般自门缝中悄然渗入,无声蔓延。
……
……
“滋啦!”
滚烫热油在瓷碗中翻涌爆裂。
点缀着花椒与辣茄的鲜嫩鱼肉,于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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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气定神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