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没有直达的机票，宋瑞言让韩鸣联系了航空公司包了专机。
程素浑浑噩噩的，但她还是让宋瑞言留下陪在了姥爷身边，没让他一起回去。
姥爷的身体，程素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她怕姥爷走的时候宋瑞言不在身边，那他将来必定会抱憾终生。
就像她一样，她竟连赵婧芳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们曾经那么要好。她以为她和赵婧芳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偏偏，偏偏赵婧芳在她这一生最幸福、最充满期待，未来最有无限美好等着她的时候，她走了。
那么突然，那么的始料不及。
三线小城市没有谁家会在有人去世后举办遗体告别会和追悼会，本身没有这样的习俗，也没有这样的规格。
赵婧芳的遗体便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后来放在灵堂上的水晶棺材里。
程素过去内心其实很害怕去这样的地方，她很怕看见去世之人的遗体。
她觉得那种地方的气压阴沉沉的，棺材上方的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阴森恐怖氛围。
可是此刻她站在这里看着赵婧芳的遗容，她就那样白惨惨死凄凄的躺在那里，她感受到的却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
她从来没有想过赵婧芳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赵婧芳的母亲嗓子都哭哑了还要强忍着过来搀扶她。
程素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半个身子都瘫软着伏在棺材上了，抹一把脸是满脸的泪水。
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身体软软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力气。
郑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搭了一把手，程素抬头的时候看见他灰扑扑好似被吸干了神气的脸色。
他的眼窝凹陷着，面颊也瘦了一圈，眼圈红的吓人，胡子已经不知道几天没刮过了。
身后不远处就是他的父母，他们神情灰败，脸上是毫不做假的悲伤。
程素的眼泪流的更凶，她抓着郑洮的手，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这个时刻，质问显的太无理取闹，追问又像在揭人伤疤，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一样，况且她和赵婧芳的感情，难道比郑洮跟赵婧芳的感情更薄弱，在这个时候更理智吗。
追问太多细节，不止她自己心如刀绞，连原本就疼过的人也要再疼一遍。
唯有安慰，可是安慰此时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程素的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像永不会枯竭的泉水一样。
她想再看一眼，但郑洮用了点力将她拉开了。
“……你别这样……”
他一开口嗓子就像是嘶哑的大锯在拉扯，喉间含着的话语像长了刺，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程素哭着求他：“你让我再多看她一眼！”
郑洮说：“你这样……你这样芳芳她也走不安稳。”
程素的哭声终于慢慢寂静下来，她找到一个椅子坐下，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
郑洮坐在她旁边，他艰难地说：
第70章 送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