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夏天的空气又干又热，程素走在陵园的通道上，热浪一股一股地涌过来，她几近窒息。
赵婧芳葬在最里面，新刻的碑上写着她的名字，中间是她笑容明媚的照片。
她笑的那么开心，那么青春洋溢，还对未来充满热忱。
程素慢慢在她的碑前坐下。她记得这张照片，是她们大学毕业那年拍的，拍摄地点在大学的学校门口。
当时她们好像还跟别人借了相机，因为手机的像素那时候普遍不高，她们俩都觉得拍的不好看，于是就跟一个学长借了一台相机。
福至心灵一样，程素脑子里忽然忆起了那个借相机的学长的长相。
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个学长的面容此刻却这么清晰地出现在她脑中，好像镌刻一样，怎么也忘不掉了。
郑洮！
当时借相机的那个学长，是郑洮！
程素几乎失语一样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这是宿命吗。
她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去，滴落在地上，接着很快被灼热的天气蒸发。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赵婧芳笑，赵婧芳哭，赵婧芳搂着她的肩膀劝她想开点，赵婧芳在她自己也不宽裕的时候还记着给她借钱。
赵婧芳什么事都不瞒着她，赵婧芳跟郑洮在一起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了招呼。赵婧芳结婚的时候，还说要等着喝她和宋瑞言的喜酒。
她那么认真的想跟她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老天啊，你怎么就那么残忍。
程素悲哀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阴影投在了坐着的程素头顶上方。
一个声音在她旁边说，“好久没见你了。”
程素偏过头，日光几乎强烈到刺眼，她抬起手挡住头顶那一片光。
杨曼的脸在灼热的阴影中逐渐清晰，她不再说话，把手里的一盆白菊花放在赵婧芳的新墓前，跟程素并排坐了下来。
程素的目光移到那捧花上，她失神地看着那捧花，她的目光已经聚不了焦，她只是无意识地盯着那一团白，脑袋里空空的。
在这个地方这个情境下跟杨曼遇见，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她们三个人的友谊里，杨曼早就抽身事外了。
赵婧芳去世，一直到她下葬，她都没有出现过。
程素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还过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怨我没有早点来？毕竟咱们三个也算朋友一场。”
又坐了一会儿后，杨曼终于开口。
程素缓慢地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一下，她好像也并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赵婧芳走的时候，她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在，她有什么脸面去怪一个早就不算是“朋友”的朋友？
程素说：“我不怪你，我也不怪任何人，你来看她是你的心意，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杨曼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第71章 没资格怪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