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现身,便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五郎行事稳重,身份所限不常抛头露面,京中士子鲜少认识他。不过他身侧的顾谦之则不同,不论行至何处,都如众星捧月一般。
“瞧瞧,那不是顾谦之吗?”
“是啊,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到他的墨宝。”
“他这个人无常理可循,据说写字全凭心情,若是没有心情,就连皇帝陛下的账也不买。”
“是吗?如此狂傲,就不怕得罪人?”
人群中悄然议论,传到顾谦之耳中,他只当没听到,信步行至池畔的一座凉亭中,搭手远望。
“今年三月初一开金明池琼林苑,我偶感风寒未能赶上,想来真是可惜。”
五郎旋步上前,在他身旁站定:“每年都有,今年错过了,明年再看便是。”
“明年?”顾谦之侧首,嘴角微微挑着,“明年再看,便不是今年的光景了。日月不恒处,人生忽若寓,你不懂。”
“好,是我不懂。”五郎不与他争执,挥手示意侍从送来一支银壶,转手又给他递了过去,“方才赶路多时,喝点水润润喉。”
顾谦之也不客气,接过去拧开就灌,没喝几口便满脸失望地砸了咂嘴:“白水寡淡,可惜无酒。”
“酒却是有的。”五郎神秘笑笑,“我已命人在府中备好酒席,待会儿回城便可……”
“还是算了吧。”顾谦之将银壶扔给他,连连摆手,“你那府第沉闷无趣,每次去都能把我憋得半死。下回你记得叫人把美酒带上,天地与我同生,而万物与我同一,天高地阔、水远山青,如此惬意之处才是喝酒的好地方。”
“你啊……”五郎指着他笑了笑,“这般恣意畅快的心胸虽令人羡慕,却也令人头疼。难怪你父亲每每与我提到你,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说到这些,顾谦之的好兴致被消磨了一半。
“难得出来一趟,就别提这些烦心事了。父亲志向高远,我敬重他的为人,可家中门楣有阿兄撑着就行,我还是不操这份心了。”
听他如此说,五郎略显尴尬地点点头,还未开口,就见一群人蜂拥着进了亭来。侍从怕出事,立刻围在二人身侧,紧紧盯着这伙人的动静。
来人没有什么恶意,领头的一位士子站了出来,朝二人拱手展礼:“顾二公子,今日端午佳节,京中才俊齐聚一处,切磋会友。素闻二公子书艺盛名,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览芳墨?”
众人兴致勃勃期待顾谦之一口应允,没想到他却只是淡淡挑眉,轻轻嗤了一声:“我无兴致。”
士子们正兴致高涨、又有佳人在旁围观,哪里受得住这般毫不掩饰的轻怠傲慢,脸色随即沉了下去,嗡嗡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五郎看不过去,暗暗拽了拽顾谦之的衣袖:“莫要任性。”
顾谦之瞄了他一眼,故作可怜地撇着嘴:“你连酒都没给我带,我哪来的兴致?”
听他毫不讲理地将责任一股脑推到自己身上,偏偏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五郎哭笑不得:“原来竟都是我的错?!”
“可不是?!”顾谦之占了上风,不去与众人辩解,迈步就要往外走,却被一行人重重围住。侍从见势不妙,立刻挡在前面。
推搡间难免摩擦,眼见好事就要变做坏事,领头之人忽又迈步上前,堵在顾谦之身前。<
第二章 惊才绝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