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父皇说,让他教你书艺。”
赵玉尘红着脸应了一声,不敢久留,急匆匆跑出门去。赵廷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沉默良久,直到御医曾全礼赶来,他才回过神,吩咐人赶紧进去诊治。
顾谦之貌似伤得不轻,正骨的时候咬着牙憋出一头冷汗,嘴里哼哼唧唧、一刻也未曾消停。待曾全礼忙完,亦是满头大汗,俯着身子向赵廷衍回道:“殿下,顾公子伤到了骨头,眼下骨位已正,静养一段时日即无大碍。”
赵廷衍闻之松了口气:“本宫知道了,那他究竟伤到何处?”
曾全礼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就听顾谦之嚷道:“我右腿坏了,没法走路!右手坏了,没法写字!”
赵廷衍微微皱眉,没有理他,只是示意曾全礼随他出去。
“本宫问你,他到底伤到了哪里?”
曾全礼俯着腰身趋步上前,将声音压得极低:“回殿下,公子右腿确实受了伤,幸好落地时有侍从从下面接着,并不严重。至于右手嘛,并无异状。”
赵廷衍了然,语气比方才严厉了些:“他既说手疼,那便是真的受了伤。”
“是是是,殿下说得是,臣明白。”曾全礼惶恐地点着头,“顾公子的手、腿都受了伤,不可劳作,只能静养。”
曾全礼心思通透,往往只一点话音便能猜准赵廷衍的心思。这么多年,赵廷衍但凡有些头疼脑热只信他一人,而且从不吝惜赏赐,君臣间的心照不宣便渐渐多了起来。
赵廷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睿善带他下去领赏,继而又遣散众人,只与顾谦之二人留在殿中。
“还疼吗?”赵廷衍撩起衣摆坐下,嘴上关切着,神色却没显得多紧张。
“你说呢?要不你摔一个试试?”顾谦之像是瘫了一般斜倚在软枕上,嘴里“哎哟”个不停。
“行啦,这里没外人,你就别装了,我看着都累。”赵廷衍漫不经心掸着衣襟上的灰尘,方才只顾着救人,整个身子都扒在屋檐上,锦绣外衫沾了不少尘土,惹得他不由皱起眉头。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什么叫装?我都快废了!这腿伤倒没什么,可这手腕……哎呀,万一以后我的手不能用了,写不了字了,那可怎么办?”顾谦之一边拉着哭腔抱怨,一边偷瞄着赵廷衍的反应。
赵廷衍停了手下的动作,回身好笑地盯着他:“这不正是你的目的?你不就想借此理由躲过抄写南华经的差事?”
“嗯?”顾谦之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这拙劣的演技没能逃过他的法眼,便又挪着凑近了些,掖着他的衣角谄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太子殿下,帮我个忙,和陛下说说?我这手受了伤,南华经那么多字,就别抄了吧……我不吃不喝不睡地抄,就算手没摔断也该写断了……”
“不行!”
赵廷衍收起和善、冷着脸站起身,一掌将顾谦之搡到一边。顾谦之没有防备,往后一摔直接磕到了右腿,疼得他冷哼一声,抱着腿哀嚎连连。
赵廷衍下意识想去看看情况,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你的手伤没伤我心里清楚,我不能任由你胡闹、更不能让你揽上一个欺君的罪名。父皇也知南华经篇幅多少,他让你抄写,并不是真要你抄完,只是想找个理由让你收收心,你尽力而为即可。方才曾全礼说你的腿确实伤到了,若放你一人在天禄阁,恐怕难以支撑。这样吧,我去和父皇说,让你先回府养着。至于南华经,你必须得抄,而且还得按时呈上来。若有延宕,我定不饶你!”
“我……你!”顾谦之满心不忿想要顶回去,一眼瞥见赵廷衍毫无笑色的脸,顿时怂了下去。
“我已经做了让步,你若再贪心不足,我便将你一人扔在这里,任你自生自灭!”
赵廷衍像是真的动了怒,顾谦之知道他的脾气,硬碰硬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只得服了软,有气无力点了点头。
见他不再闹腾,赵廷衍舒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待会儿我先让睿善送你回去。不过,这半个月绝不许出府。若让我知道你偷着溜出去,我就直接将你送到父皇面前,让你自己和他说去!”
第八章 假戏真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