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之没什么心情,一顿饭吃得自是索然无味,没尝几口便郁闷着告了辞。赵廷衍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细嚼慢咽,兴起的时候甚至还夸了睿善几句。
睿善在一旁小心伺候,察言观色了半晌,直到认定赵廷衍确实心情不错,这才试探着开了口:“殿下,顾公子自由散漫惯了,您就不怕他真在公主面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若是开罪了公主,沈贵妃那边可不好交代。”
赵廷衍笑笑,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睿善略显惊讶,想了片刻仍是不太明白:“殿下何以如此断言?”
赵廷衍放下碗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勾手示意他近前:“你有没有觉得,玉尘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
“殿下的意思是?”睿善听出了玄机,仔细回想了一番,“细说起来,公主与顾公子并无什么渊源,只不过年初陛下宴请众臣时才见过一面。殿下与沈贵妃素来泾渭分明,这么多年公主与您私下并无往来,端午那日公主偷偷溜来,奴婢想来想去,定然不是因为您……”
睿善大胆揣测,又怕说得深了,偷偷看了看赵廷衍的脸色,见他并无任何不悦,便继续往下说:“那日奴婢入宫去送南华经,沈贵妃有意为难,也是公主在一旁极力打圆场、替顾公子求情。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公主哪里是欣赏顾公子的字,明明是倾慕他这个人啊。”
“连你都察觉出来了,可惜他顾谦之却是个木头,丝毫不领情,只怕玉尘的一片痴心要付诸东流了。”赵廷衍轻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玉尘心悦他,必然不会为难他。就算顾谦之真说了什么放肆的话,她也不会传给沈贵妃的。”
“殿下说得十分有理。”睿善听后茅塞顿开,“上次顾公子在天禄阁闹了那么大的事,殿下为了息事宁人,请公主代为隐瞒。事实证明,公主确实对顾公子私自爬上屋顶的事只字未提。这么说的话,公主还是挺为顾公子着想的。”
“那日我说会找个机会让谦之教她,一是试探她的心思,二是堵她的嘴。之后我有心拖一拖,想着时间久了她或许就放弃了,可没想到她等不到我的行动,便自己跑去求了旨,反过来将了我一军。这姑娘行事倒是干脆,不过她不似她的母亲,没什么心机城府,所以既然她开了口,我便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我们不必为了些许小事将与沈贵妃的不和挑到明面上,以免父皇生疑,反倒觉得是我太小气。”赵廷衍放下碗箸,睿善见势忙递上一盏温水让他漱口。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谦之总说自己不愿涉足朝堂之事,只求与笔墨纸砚为伴,可他哪里知道,他既身在顾府,就不可能置身事外。闲云野鹤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到最后,不管他愿不愿意,总会被卷进来的。”赵廷衍擦了嘴,晃步起身,“话虽如此,可我还有些顾虑。他与玉尘年纪相仿,皆是年轻气盛。谦之是外臣,行事又不拘小节,我怕他会授人以柄,所以就把景修也送过去。有景修在,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会节外生枝了。”
睿善恍然大悟,忍不住连连点头称是:“殿下所思所虑如此周全,令奴婢折服。”
赵廷衍点点头,随即又吩咐道:“你随我去看看景修,送他入重华殿之前我还有些话要交代他。”
东宫内一派祥和,一切如旧日一般井然有序。然而顾府内却不平静,父子三人皆心事重重。
顾棠看不太惯自己这个幼子的行事做派,父子常说不上几句就变得话不投机。事已至此,他有心叮嘱,便让顾允之代为传话。
顾允之推门进屋,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他转头去找,却发现顾谦之正在院中角落里仰观天象。
“明日辰时就要入宫授课,为何不早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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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落花有情[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