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衍冷哼一声,返身回到书案边径自坐下。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顾谦之心里着了慌,又知这祸事确实不好收拾,磨磨唧唧上前几步:“五郎,说起来重华殿授课的事还是你给我揽的,眼下我闯了祸,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脾气不怎么样,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赵廷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就不明白了,玉尘再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你堂堂男儿,怎么能和她斗起嘴来?仁义礼智信一条都没记住,圣贤书都被你当饭吃了?”
“不是,这怎么能怪我?”顾谦之哑巴吃黄连,满腹苦水,“所谓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之前你提醒我她对我心思不纯,要我谨慎行事,不要让她误会。可我越是躲着她,她就越以为我有心纵容,长此以往,只怕祸事不远。这段时日我处处小心,委婉拒绝她、不给她任何回应,整日提心吊胆,弄得我心力交瘁。你不知道,她的鬼主意层出不穷,我是防不胜防,前几次幸好有景修在旁周旋,才帮我解了围。可这一次,她却变本加厉、越发离谱,我若再容忍,谁知道之后她还会闹出什么事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今日她戏弄我,以为我会由着她胡来,那她便想错了。我顾谦之虽只是布衣,却也是秉持原则的人。何况,这谣言一日胜过一日,我可不想和她不清不楚,省得到时候沈贵妃误会。叱责我就算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累到你可就麻烦了。”
赵廷衍闻言哭笑不得:“这么说,你与她针锋相对还是为我着想了?”
“那是自然!我不能重色轻义!”顾谦之认真地点着头,“当然了,我也为我自己,我是真不想和皇亲贵胄、权贵名流扯上关系。嗯,你除外。”
这话听着幼稚,可再一想又不无道理。听他将自己认作独一无二的例外,赵廷衍心中受用,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些笑模样:“枉你才情纵横,却实实在在是个木头!玉尘喜欢你,你敷衍过去就行了,谁让你针尖对麦芒一般硬生生跟她唱对台戏?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确实因我而起,若不是因为我,你如今还过着闲云野鹤的悠哉日子,哪里会卷到这么多糟心事中来。”
听话听音,知道赵廷衍准备施以援手,顾谦之终于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又被他拦下。
“你暂且不必过分担忧。我回来时,宫里还没听见什么动静,玉尘应该是没和她母亲说。她心里有你,也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又知道她母亲与我不睦,若是贸然告你状,就等于是害你。何况,平日里她被宠惯了,今日不过是闹闹脾气,气头过去自然就好了。帝王之女嘛,气性总比寻常姑娘家大一些。我猜,她还想借着学书的机会多见见你,真要和你闹翻了,恐怕你以后也就不能入宫了。她是个聪明姑娘,会权衡清楚的。如今西卫使者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消停点,后日入宫给她赔个不是,让她面子上好过些就算了。”
“什么?我给她赔罪?”顾谦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念一想又泄了气,“罢了罢了,按你之前的推测,反正我也教不了她多久,忍一时风平浪静,我去给她赔罪就是。”
见他服了软,赵廷衍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又不甚放心:“虽说宫中暂且风平浪静,但沈贵妃心细如发,重华殿又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多嘴多舌,只怕你还是免不了被叱责一顿。这样吧,这几日我盯着些,若沈贵妃真要找你麻烦,我便亲自去延福宫向她赔罪道歉。不管我如何落魄,名义上仍是太子,太子的面子她应该还是会给的。”
“你去道歉?”顾谦之又是一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东海王那伙人虎视眈眈,正愁找不到中伤你的理由,你岂能为了我这点烂糟事自投罗网?”
“可……”赵廷衍眉头紧锁,目色深沉,“你毫无城府,若沈贵妃真要借机生事,你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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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殃及池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