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连个进出的人都看不见。按理说,顾谦之和他弄得这么僵,事态闹得这么大,他好歹也该托人在父皇面前旁敲侧击解释一下。可他什么话也不说,只安守东宫内,任凭流言满天飞。”
赵玉尘犯了糊涂,忍不住替赵廷衍担心:“他是准备束手就擒了?”
“应该不会。”赵廷芳想了想,笃定地摇摇头,“说来也奇怪,听母亲说,父皇得知他不肯对陆元道的女儿施以援手之后,并没有动怒,反倒大有褒奖之意。”
“褒奖?!”
“嗯。”赵廷衍轻轻应了一声,神色略显尴尬,语气中莫名漾着一丝讽刺,“你想想,五哥可是太子,是父皇钦定的继任者,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对一国之君而言,仁慈虽是美德,但某些时候却不是最重要的。在父皇看来,五哥行事果决、能够清晰地把握外面的局势,明辨亲疏、爱憎分明,这才是人君最重要的品性。”
赵玉尘似乎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她咬着唇盯着赵廷芳,渐渐读懂了他眼中的讽刺,语气不免有些悲凉:“谦之哥哥说人命关天,其实,在某些人眼中,人命只如草芥。”
听出她的失望,赵廷芳勉强笑了笑:“处在那样高的位置,心里想的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取舍之间,谁能断定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罢了,这些事太复杂,你还是不要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的。”
赵玉尘默默点头,似乎也没有继续探讨下去的意愿。顿了片刻,她还是对赵廷衍的态度耿耿于怀:“五哥没有回应,连谦之哥哥被大理寺传唤都置之不理,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们两个那么好,难道仅仅因为这么件事就要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赵廷芳想要宽慰她,可自己还没想明白,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敷衍过去,“五哥一向视顾谦之如手足,越是亲近的人,遇到这样的事,越是无法谅解,所以他一时恼羞成怒也是理所当然,毕竟顾谦之做得确实不怎么地道。不过五哥性子宽容,等气头过去就会想通的。再说了,顾谦之精着呢,以往惹祸,总有五哥替他兜底,生平第一次,五哥对他不理不睬,他肯定察觉到不对劲了。他那个人没皮没脸的,谁知道哪天自己就偷偷溜去东宫负荆请罪了?”
“话虽如此,但是……”
“什么但是?!”见赵玉尘穷追不舍,赵廷芳微微拉下脸,将她摁回锦垫上倚好,“他自己闯的祸,就该自己解决。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经点狂风骤雨?道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眼下不许你再和他有任何走动,即刻起,我会派出亲信守住戒院,没有我的同意,你哪里也不准去。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母妃、为了我。”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再争执,那便是不通情理了。赵玉尘只觉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两半,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孰轻孰重,她无法取舍。
心口如巨浪翻涌,一浪高过一浪,活似要将她整个吞噬。
“哥哥,我……”
望着赵玉尘泫然欲泣的脸,赵廷芳沉沉叹了口气:“就算你骂我自私,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不公平,可为了我们母子三人的安全,我只能这么逼你。玉尘,人的一生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眼下无论你有多么喜欢顾谦之,待岁月流过,他就会变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一个回味悠长的遗憾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悠远遗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