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洛久渊的见面说不上令人不悦,也说不上令人舒心。他那个人像有三头六臂,不论你如何软硬兼施,他总能滴水不漏地见招拆招,让人根本钻不到任何空子。
自那日以后,赵玉尘便躲在戒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赵景修和洛骁过起了隐居似的日子。任凭外面狂风暴雨,这一方天地却在禁军的保护下岿然不动,静谧的院落里,只能听见草木滋长的细碎微响。
涉冬入春,枝头渐生闹意,惹得人心跟着也漾了起来。
大理寺对洛骁的审讯十分顺利,不出半月,便将笔录整理清晰,呈到了赵显恭的案头。
与此同时,顾谦之的伤情也恢复得不错,只要不跑不跳不折腾,他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下地走动了。
京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顾允之做不得他想,见自家兄弟已无大碍,便赶紧催促春符收拾行装,准备尽快将他二人送回老家去。春符打心眼里不想走,可留又留不得,收拾的时候免不了唉声叹气,活似丢了魂一般。
这一日,顾谦之心不在焉地倚在书案边随意翻弄书简,想分散一些精力,好不去想眼前的糟心事,谁想春符偏偏不知轻重,收拾衣物的时候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直叹得他心里像被人掏空了似的。
“别叹了,再叹也没用。”
顾谦之心烦意乱地将书简扣到书案上,不悦地瞪了过去,却见春符一张委屈的脸垮得没眼看。
“公子,必须走吗?”
“必须走。”
“那……公主怎么办?听说陛下派了禁军,将她和荣桓郡王、还有洛大人的儿子一同看在戒院里,这事这么蹊跷,您就不担心?”
顾谦之明白他想说什么,默默叹了口气,将书简又拿了起来,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陛下应该是想将他们三人保护起来,远离这场腥风血雨。这是好事,我担心什么?”
“您的心可真大!”春符撇撇嘴,“也不知公主的病情如何了,恢复得怎样。大冷天淋了个透心凉,那雨里还裹着冰碴,她那样娇贵的身子,万一没养好,会留下病根的……”
“行了,住嘴吧!”听他没完没了碎碎念,顾谦之哪里还有心思看书,只囫囵扫了两行,又烦躁地摔回案上,“陛下特意从宫中调了人手过去,御医们轮番守着,公主定然能痊愈,你就不能盼她些好?”
“我当然是盼着她好。”春符不大服气,一张嘴撅得老高,顾谦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没想到他只张了张嘴,然后就回身继续收拾去了。
知他心里在挂念阿霓,顾谦之无奈地摇着头,望着他的背影缓缓说道:“之前本就定下要走,不想被太子的事给搅乱了。我那时执意回来,以为自己在京城能替太子做些什么。可如今回过头来看看,我除了给他添乱、给父兄添乱、惹公主伤心,什么都没做。阿兄说得对,我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大家拖后腿。我有我该做的事,阿兄将嫂嫂和阿宝送回老家、托我照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尽快回去,这才是眼下我最重要的责任。”
“那……”
听他语气渐缓,没了方才的气急败坏,春符回过身,刚试探着说了一个字,就见他抬手示意自己噤声。
“上元节那次若是走了,眼下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乱子。这几日我认真想过,我离开京城,时日一久,公主对我的执念慢慢就会淡了。远离我,她就不用再平白无故被我拖累,可以平安度日了。至于陆小姐,既然她父亲执意要利用她来对付我、抹黑父兄名望、离间太子阵营,那么只要我消失了,陆元道的这条诡计就无用了。既无用,陆小姐也就不必受他胁迫,也就不会再有性命之忧。总而言之,我走,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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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鱼死网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