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能有一席之地了。陛下这么做,就是要告诉东海王,他可以放弃太子,将社稷传给自己的弟弟,但前提是,他必须要保证其他皇子毫发无伤。”
“这话没道理!”顾谦之几乎梗着脖子吼了起来,“若按你说的,陛下可能已经猜到太子是被人构陷的,即便如此,他也能坐视自己的亲儿子被人鱼肉?是,或许他委曲求全能保下齐王,那太子呢?公主呢?谁又能替他们想一想?!”
“我说过了,陛下不是不想救太子,是他已然无能为力。他虽然还坐在皇位上,却已经与傀儡无异!他被人架空了,他手上什么底牌都没有,唯一能赌的,就是洛久渊尚存一丝为臣的忠义。将洛久渊和公主绑在一起,让他们休戚与共,是陛下唯一的选择。你好好想想,陛下为何煞费苦心把郡王安置在公主身边,又和洛骁共处一个屋檐下?为的不还是将来可以借这些人的力量保护郡王、保护太子唯一的血脉?至于公主,她确实无辜,可谁让她生在天家?既是天子的女儿,她就该比别人承担得更多。”
“天子的女儿?!”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顾谦之的心都在滴血,“那日我从天雄归来,公主来看我,那时太子也被禁足,她便劝我,说天家并非人们想象的那般无情,陛下也不是外人认为得那般糊涂。如今想来,她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事情已成定局,我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听他叹惋,顾允之的心境也越发荒凉,“我已经和父亲商议过了,明日一早就送你走。”
“不!我不能走!”顾谦之拼命摇头,“阿兄,太子待我亲如手足,既知他无法逃脱小人暗算,我便要陪着他,让他知道我绝不会做任何背弃他的事!何况,那日我顶撞了他,惹他不高兴,还没来得及当面向他道歉,我……”
“不行!你必须走!”顾允之拉下脸,眼光跳跃,如同火焰,“我明白你和太子之间的感情,但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一走了之!你们要去死谏,我也去!阿兄,我若走了,恐怕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该懂得啊。”
事实虽残忍,但顾谦之还是不愿将那残忍的、即将到来的事实脱之于口。情势已经再明显不过,赵显恭要放弃赵廷衍,以此来换得齐王和其他诸子的安全。失去赵显恭的保护,赵廷衍无异于羊入虎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顾谦之的意思,顾允之摇了摇头,将他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掰了下去。
“雀奴,将公主嫁给洛久渊,这是陛下保护一众皇子的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他无视洛久渊对太子做出的污蔑,执意将其官复原职,甚至很快就要提拔其为殿前司都指挥使,将禁军全部交给他。陛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让洛久渊记得自己的恩情,让他在自己死后能继续对齐王尽忠。公主对你一片痴心,她那个耿直的性子,无论如何不会轻易低头。你留在京中,她心中挂念你,便绝难同意这门婚事。事关齐王和诸位皇子的未来,你觉得陛下能善罢甘休?为了让公主死心,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甚至会杀了你。到那时,不仅你小命难保,更会连累公主伤心欲绝。她那个脾气,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不比我清楚?”
“可是,公主根本就不喜欢洛久渊,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她一个姑娘家身上,为此不惜毁了她终身幸福,这……”
“你怎么能确定公主以后不会幸福?”见他仍犹豫彷徨,顾允之狠着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雀奴,人心都是会变的,时间能抹平一切。不管公主眼下如何喜欢你,只要你不在她身边,日子久了,她就会将你淡忘。洛久渊官途坦荡,未来不可估量,你怎么能断言他不会对公主好?不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你也说过,自己和公主不合适,她和你不是一路人。既然如此,她以后如何,便与你无关,你无须、也没有立场替她担忧。”
“我……”顾谦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顿了许久才喃喃道,“是啊,所有的人里,就属我伤她最深,我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洛久渊虽然对太子不仁义,可他对自己的家人总是倾其一切。他重权在握,也唯有他才能保得了公主周全。”
听他似乎是想开了些,再见他双眸黯淡、似被人撷了魂魄,顾允之又缓言劝道:“你走了,公主就没了牵念。只要她肯向陛下低头,陛下就不会为难她,也不会再找你麻烦。再者,此次死谏我们已是破釜沉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若我和父亲真有个什么,以后,你嫂子和你侄子就全指着你照应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路无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