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居草庐之后,顾谦之雷打不动每日一早先去顾棠陵前扫墓敬香,之后再赶十几里路去大理寺,守在门外等着赵廷衍的消息。大理寺的衙役一开始还会赶他,到后来见他只是等候、没有闹事的迹象,便见怪不怪,任由他一个人等去了。
陆止止的身子骨仍旧虚弱,无法陪他一道,只能守在家里静养。她聪慧细腻、心灵手巧,虽然病骨难愈,看上去柔弱了些,可身上毫无那些大家闺秀的娇气,每日里和春符一道操持家务,也算替顾谦之省去了后顾之忧。
连着十余日,东宫阵营的朝官奋力上疏,将东海王和陆元道等人横行霸道、草菅人命的恶行条呈御前。赵显恭装聋作哑,他们便齐聚在宫门外静坐抗议,甚至一度将陆府重重围住,逼陆元道出面,要将他扭送官府以命抵命。
事态渐渐失控,眼见端午将近,顾谦之忧心忡忡,他与顾允之私下见过几次,两人皆料定东海王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呕心沥血经营的局面功亏一篑。如果不出所料,他必定穷其所有速战速战,估计端午之前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果然,赵显恭的装聋作哑并没有持续很久。东海王对东宫阵营的抗议失去了耐心,指使陆元道等人再度上奏,污蔑他们对赵显恭毫无敬畏,拉帮结派预谋造反,而赵廷衍便是这股邪恶势力的核心。赵廷衍一日不死,这些人便一日不休。
赵显恭本就不想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如今这么一闹,想要保住赵廷衍的命反倒越发困难了。一边是东宫旧人蜂拥死谏,一边是东海王步步紧逼,赵显恭左思右想难下决断,忧思难解,身子一日比一日颓靡下去。
顾谦之不在朝堂,又因为陆止止的关系,无法加入为太子赵廷衍辩护的队伍。尽管他忧心不已,可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去大理寺外守着。他暗暗祷告,希望老天开眼,给自己一个再见到赵廷衍的机会。
顾棠的陵墓、大理寺、草庐,顾谦日复一日折返于三者之间,奔波劳苦,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陆止止无法陪他,也知无法劝止,只能倾其所能地照顾他,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疲累。
这日一早,顾谦之方要出门去大理寺外打听消息,忽听一阵轻快的敲门声从前院传来。
“这么早?谁会来啊?”春符放下手里的活,忙不迭去开门,待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影,脑中越发糊涂,“你……找谁?”
“请问这里住的可是陆止止陆小姐?”
那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三十出头,身形高挑精瘦,颌角分明似刀刻,飞眉入鬓似流云,举手投足一派风流,说不出的豪侠气。他腿边还站着一个孩子,五六岁的年纪,圆脸杏仁眼,脸颊肉嘟嘟的,看上去甚是可爱。
“你……你是?”
春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个所以然。他刚想再盘问几句,就见陆止止惊喜不已地从身后迎了上去。
“九哥?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陆止止许久没有展露过如此开怀的笑颜,一双被病痛折磨得光彩尽褪的眼眸蓦地亮了起来。
那人扬起嘴角,眼睛眯成一条缝,俯身将孩童推到陆止止面前:“骞儿,你不是说很想姑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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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故人远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