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之呆滞地盯着洛久渊，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看着他完全一头雾水，洛久渊又笑了笑，探身替他斟满酒。
“东海王趁着陛下重病之际领府中私养兵士发动叛乱，太子当机立断指挥禁军平定叛乱。如今他正式监国，亟待肃清朝野、捉拿东海王同党。他手边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出身来看你，所以只好让我走一趟了。”见他还是没反应，洛久渊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困窘，“我是不想来的，毕竟因为公主的事，你肯定对我有误解……”
“等等！”顾谦之毫无预兆地大吼一声，吓得洛久渊一个激灵，“太子指挥禁军？他不是在牢中？怎么能出得来？东海王败了？可是你不是东海王的人？不是你污蔑太子涉军、又派兵将我们一家人抓到这里？！我阿兄呢？止止和春符呢？”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你放心，你家里人都没事。”洛久渊示意他稍安勿躁，“怎么了？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表情是那般生动，与入京之后的冷漠截然不同，让顾谦之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在天雄时与他并肩作战的日子。
“你……”顾谦之脑中混乱如裹了浆糊，恍惚间一道灵光劈了下来，震得他错愕难当，“你早就认识太子了，揭发告密都是演戏、是苦肉计，对不对？”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洛久渊点头默认。
“事实上，我与太子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认识了，是太傅甄绎从中牵线搭桥。甄太傅一直都在暗中替太子做事，他德高望重、行事深藏不露，所以我与太子之间一直都是靠他传话。”说到此处，洛久渊淡淡苦笑，“我那个牛脾气的好友陆云徽，你应该见过了吧？前些日子我被他一顿痛骂。因为他知道我已经不满东海王的胡作非为许久，所以对我这认贼为亲的做法完全无法理解。可惜，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敢和他解释，只好白白挨了一顿骂。”
他竟然连陆云徽的行踪都了如指掌？！想来这些日子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他的掌握。
尽管知道了真相，但顾谦之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轻松：“甄太傅也知道这些事？”
看出他面色沉重，洛久渊稍显迟疑地点了点头：“整个计划就是甄太傅与太子一起谋划的。东海王这些年横行霸道，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几乎在朝中占据了半壁江山。因为陛下的软弱妥协，再加上沈贵妃掣肘，太子只得铤而走险。东海王想要丰满羽翼，他的势力必不能只局限于文官，太子猜到他一定会联络边镇守将，便借着西卫的战事将我送到他眼前。东海王确实过于自负，竟认为我与陆元道一样，皆是贪图富贵之辈，只凭高官厚禄就想打动我。眼见他掉入了我们设计好的陷阱，我便将计就计，将太子曾经意图拉拢我的假消息告诉他，并表示愿意在陛下面前揭发太子。有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东海王就算冒险也得信我一回。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指认太子涉军，将他送入牢狱。太子的境遇越是凄惨困弱，东海王对我就越信任。只要他掉以轻心，一切就好办了。”
说到这里，洛久渊刻意停顿片刻，等待着顾谦之的回应。果不其然，顾谦之的眉心越拧越紧，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陆云徽在草庐所说的话，“大逆不道”之言竟成了谶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方才说东海王领军叛乱？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不久前的那一场腥风血雨，饶是久经沙场的洛久渊也忍不住脊背发凉：“太子被投入刑狱，眼看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可偏偏这个时候陛下开始举棋不定，并且背着自己接触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深藏不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