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劝我，说你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已经不自觉走到了这一步，若我还固执不同意，便是将你架在了尴尬的境地，让你之前所有的牺牲变得更加没有意义。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便点了头，我想着来日方长，不论眼下如何痛苦，可只要我陪着你，这痛苦就一定会慢慢淡去……”
赵玉尘竭力压着心头思绪，可糯糯的鼻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顾谦之抬起头，看着她那浓密羽睫掩映下的湿漉漉的眼眸，氤氲得雾蒙蒙一片。
“对不起……”顾谦之连声道歉，声音渐渐哽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止止。与她初见时，是我的不知检点害了她，与你相处时，是我的优柔寡断害了你。以前苏苏骂过我，说我见异思迁、三心二意，如今想想，她骂得太对了。不管我找什么样的借口，终是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我明白事已至此，我不该再重蹈覆辙，应该全心全意爱护你、照顾你，可一想到止止，自责、羞愧便纷至沓来。表面上看来，我们是被逼分开，可若仔细论断，说是我对他始乱终弃也不足为过。当止止选择离开我，便戳破了我一直自认为的假象，让我看清了自己最最可耻的面目。我与她因洛神赋而结缘，我本想以此赋送她，权当有始有终，可没想到又害她被流放。公主，我知道自己没有颜面再求你什么，就当我厚颜无耻，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这一切想清楚，可不可以？”
赵玉尘呆呆地看着他，因他的伤感而满怀嗟叹。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想强迫你，以前是，以后也是。”赵玉尘轻轻点头，想到一处又有些犹豫，“若是……若是你还放不下陆小姐，若是你想知道她的境况，千万不要再让春符去打听。你告诉我，我让阿霓安排人手。”
顾谦之惊诧于她对自己心事的明察秋毫，感激之余又连连摇头：“不行，这府中眼线密布……”
“我知道。”赵玉尘拉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拉到自己面前，“我没想能瞒过五哥。只不过陆小姐的事唯独你不能过问，我去打听的话，五哥不会生气。你放心，等我打听到陆小姐的下落，一定会上下打点好，保证她衣食无忧，绝不让她受苦。”
顾谦之还要坚持，就听她继续诚恳言道：“我没想着你能将陆小姐忘了。之前我还很担心，害怕自己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影子里，可方才听你说了那么多，我终于明白过来，那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我喜欢你，便会连同你的过往和将来一起喜欢，谦之哥哥，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求你以后不要将内心的想法瞒着我，我想陪你一起经历，或喜、或悲，是离、是合，那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没想到她是如此坦诚，这令顾谦之越发无地自容。他顿默须臾，认真地点头承诺：“好，我答应你。”
见他终于应允，赵玉尘不由一阵欢喜。她微微歪着脑袋，咬着唇望了他片刻，而后小声问道：“方才你说我受了伤，哥哥和母亲会心疼，那你呢？你会心疼我吗？哪怕一丢丢？”
赵玉尘掐着指尖在顾谦之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看着她谨慎而小心的模样，顾谦之心中愧疚愈深，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令人欢喜的回应，赵玉尘蓦地红了脸，将身子又撑起来一些。
“等我伤好些，你能不能再重新教我写字？”
“啊？”顾谦之回应不及，待看清她盈满笑意的脸庞，忽觉心头一阵怦然。
“重华殿是回不去了，可惜了那里的桃花。”赵玉尘凑近了些，紧紧盯着他的眼眸不放，“之前你答应要教我写我的名字，一直未曾兑现。”
顾谦之措手不及，略显仓惶地退开一些，又怕她多心，便赶忙点头应道：“好，等你好了我就教你。”
第二百章 洛神寄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