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尘被打得确实不轻,消息传到宫中时,沈贵妃哭得几乎肝肠寸断。赵显恭不忍心见她每日以泪洗面,便拉下老脸亲自去求了赵廷衍,希望他能允许沈贵妃去见自己女儿一面。
可赵廷衍却果断地回绝了,并表示自己会指派最精干的御医亲去照看,同时他又宽慰赵显恭,说有驸马顾谦之在旁照顾,赵玉尘一定会安然无恙。
事已至此,赵显恭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始终还记恨着自己和沈贵妃,而眼下自己早已没了与他抗衡的能力,又恐多做坚持会惹恼他,只得失望地回了重华宫,意兴阑珊地安慰沈贵妃去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盛夏已过,燕安城里的树叶开始片片飞黄。
赵玉尘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这段时日,顾谦之几乎每日都会从小门过来看她。一开始,两人常对面坐着不知说些什么,后来,赵玉尘能下榻了,便让他重新教起自己书艺。
往日事多乱杂,顾谦之几乎没有机会再继续精研技法,而此时又恰值他心事难解,正好可以借此排解心中郁闷,就痛快应了下来。
正如之前他所断言,赵玉尘在书艺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天赋,不过她很聪明,往往一点就通,于是便少走了许多弯路,字也渐渐有了眉目。
驸马府里的眼线瞧得仔细,很快就把夫妻二人的情况告诉了赵廷衍。见这两人不再与自己横眉竖眼找不痛快,终于肯踏踏实实过日子,赵廷衍倒也觉得欣慰,再加上朝中局势渐渐稳定,人心也各自归位,于是他便下令撤去了看守的禁军,并特意让顾允之携家带口去驸马府与兄弟团聚。
数月未见,顾氏兄弟自然有一肚子话要说,于是赵玉尘便热络地领着自家嫂夫人和侄子去了西院喝茶谈天,只留那二人在西院书房。
“公主真是对你体贴有加,看她如今的样子,哪还像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鬼丫头?看到你们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望着赵玉尘一行说笑离去,顾允之忍不住感慨,话里话外都透着赞许,岂料顾谦之却满脸愧色,只淡淡说了一句:“若不是因为我,如今她该是无忧无虑才对。”
“话不能这么说。”顾允之不大同意他的看法,探着身子瞧着他,“她是齐王的妹妹,若没有你,恐怕如今她也和沈贵妃一样被软禁后宫不见天日。虽说陛下让你娶她是另有所图,可于她而言,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啻为另一种幸运。雀奴,为兄这段时日一直在反省,父亲的死、你我的无奈、陆小姐的坎坷,这里面虽有人为,可仔细想想也是天意。老天爷总喜欢戏耍我们这些普通人,越是如此,我们就越要振作起来。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未来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明白,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总觉得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畅快地活着。就好像站在四壁绝仞处,时时刻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着顾谦之的哀愤之色,顾允之心领神会:“畅快固然轻松,但人总要学会直面生活的困顿、接受命运的不公。”
“嗯,我懂。”见顾允之一脸担忧,顾谦之淡淡笑了笑,“阿兄不必太担心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心里搁不住事,哪天想通了自然就全解开了。
第二百零二章 兄弟聚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