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五十三章 所谓图变,是一场惨烈的牺牲[2/2页]

首辅不可以 君素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那什么……这么晚了,有话回屋说,这天寒地冻的,别站在外头。”他的目光越过时月和商炀:“这两位是……”
      “我救下来的东夷人。”时月轻声启齿,遂望向老曾:“他们无处可去,我自作主张给带回来了,老曾,你先带他们进去,找个空置的房间安顿下来吧。”
      “这……”老曾迟疑的看了看贺北淮。
      柳予安见贺北淮仍是无动于衷,对老曾道:“你把人带进去吧。”
      既然主子的挚友和红颜都这么说,老曾又见贺北淮没有拒绝,便壮着胆子领着人入府,等到一行脚步消失在冬夜凛风中,时月才上前小声道:“今日之事,缘由在我,你……”
      她一句话没说得完整,商炀蓦地站到时月身侧,朝贺北淮深作一辑道:“先生交办的事,商炀没有做到,有负先生嘱托。斗奴场的火,也是我放的。我自来到王城,不曾去过斗奴场,今夜一见,始知内中龌龊不堪。这样的地方,本不该存在。”
      时月:“……”
      时月讶异的别过头瞅着商炀。
      这孩子,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苗子,表面上气她恼她,心眼儿里,却是善良单纯。两人到今日才见几次面,他都能站出来维护她。将来若是好好引导,必然比他那不成器的兄弟更有作为。
      时月这边厢目露赞许,贺北淮终是开口了:“我离开时,是怎么说的?”
      “先生让我看好她……”
      “我没有问你。”
      商炀身形一颤,保持着作辑的姿势,没有起身。
      时月同情的瞥了瞥他,想替他说话,又觉自个儿脑袋上都悬着一把刀。她抿了抿唇,道:“我是保证过,今晚肯定无事发生。”
      “然后呢?”
      “然后……然后是他们欺人太甚!你不信,你去问问从斗奴场逃出来的人。这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时月。”贺北淮凉凉地吐出两个字。
      时月抖了抖。
      商炀忙道:“先生明鉴,今夜之事,主责在我,请先生不要责难他人。是我看不惯达官显贵轻视人命的做派,也是我同情这对东夷的母子,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荒唐之举,商炀自知此事必会惹得龙颜大怒,明早宫门一开,我便入宫请罪。”
      贺北淮此时方将视线落在了商炀的身上。
      “请罪?那三皇子不妨站在此处,好好想清楚,身死之后,意欲埋骨何处。”
      商炀作辑的手指一蜷,指甲用力的掐在了掌心里。
      贺北淮再不多说,打横抱起时月,缓步往府中走去。柳予安蹙眉看着两人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伸手扶了扶商炀,温声说:“三皇子起来吧,明秀已经走了。”
      商炀没有动弹。
      柳予安重重叹了口气,问:“在斗奴场里,时月与人动武了?”
      “是。”
      “你可知,明秀为何会如此生气?”
      商炀沉默片刻,慢慢放下手,直起了身子。他怅然看着贺府徐徐关上的大门,而后垂下眼睑,灰心丧气道:“我让先生失望了。”
      柳予安没有及时作答。
      商炀又低声说:“我总是在让先生失望。先生让我与钟瑶、崔谚等人相交,我因钟瑶是马奈叔叔的幕僚,一直在回避与他有所交集,先生让我想清楚,其实,我能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可我……”
      “你不想站在宗亲的对立面,也不想站在兄弟姊妹的对立面。”
      商炀握紧拳头,没有反驳。
      柳予安仰首看了看黑压压的天幕,云霭绵绵,无星无月。夜风生冷得紧,呼啸着灌进袖口里,能将人的血脉都凉透。柳予安的手脚都冷得快没有了知觉,他搓了搓手,呵出口热气。这深冬寒意重,不知何时是春日归期,一如……这饱受战火摧残的天下,也不知何时是太平。
      柳予安又叹了口气:“你以为,明秀为何会让你去斗奴场。”
      “先生想让我看见,黑暗下的北燕。他想让我知道,我要改变的,究竟是什么。”
      “嗯。”柳予安和蔼的拍拍商炀的肩头:“古往今来,每朝每代,不乏变革者。所谓图变,谋百姓福祉,家国强盛,以万千人骨血铸基。所谓图变,乃热血铺桥,供后者见证新生之昂扬,未来之壮丽。所谓图变,是一场惨烈的牺牲。”
      “柳公……”
      “明秀让你去斗奴场的意图你参得透彻,却未领悟他要达到的最终结果。”
      商炀不解:“请柳公不吝赐教。”
      “事已发生,若你选择去向陛下请罪,正如明秀所言,恐怕你得想好意欲埋骨何处。不止是陛下,槊城里的权贵,会恨不得将三皇子生吞活剥。”
      “我明白。”
      “既然明白,何不谋后路?不管是你,还是时月,我和明秀都不会坐视你二人生死。明秀想看到的,是你为今夜的事有所行动,而不是引颈就戮。既有改变天下的壮志,就该为此而活。”
      商炀细细思量,好半晌,似下定了决心,朝柳予安恭敬的作了一辑:“商炀受教,多谢柳公。”
      柳予安探手扶起他:“这是明秀留给你的考验。另外,他也确然气你没有看好时月。时月如今的身体底子,只怕不适合动武了。”
      “为何?”商炀一听时月的事,神色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今日她与斗奴场的奴隶对战,曾吐过血。但我全程观察下来,那些奴隶并未伤到她,时月是不是受过什么内伤?”
      “说来话长,她……历过一场生死劫。”
      ……

第五十三章 所谓图变,是一场惨烈的牺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