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炀想了想,微笑着作了个手势:“崔先生,请。”
……
“这么说,你今天不去上朝了?”
时月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用木梳理着自个儿的一头长发。贺北淮着一袭雪白的亵衣,靛青色的外衫搭在肩头,依靠着床头木栏,正在闲闲的翻看一本农书。
“嗯。若所料不差,从今日始,我离下狱只有一步之遥了。”
“……”
时月没好气的回头睨他:“啧,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别人下狱哭唧唧,你要下狱了倒是心情特别好。我怀疑给你一阵儿风,你现在都能飘起来。”
贺北淮没有反驳她,照旧是那副愉悦得不行的神色。
时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放下木梳,转头对着贺北淮道:“我昨晚瞧商炀这孩子的意思,他今儿个多半要把火烧斗奴场的事一肩扛下,若真如此,你不去宫里镇场子,就不怕宗亲世家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可以有选择。”贺北淮云淡风轻的回了这一句。
时月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便沉了下来。她起身走到床前,一把夺过贺北淮手里的书,道:“你是不是又给他出什么难题了?我就知道,你让他跟着我去斗奴场,原因定然没那么简单。”
贺北淮顿了顿,瞄着时月手里的书册,伸手要拿回,时月却没皮没脸的将书册揣进自己胸口,摆出一副你敢你就拿的无赖模样。
贺北淮轻轻叹了口气,心知时月的脾气,他若不说清楚,时月能和他闹上一整日。一念至此,贺北淮稍稍坐直身子,道:“他府上有个幕僚,名叫崔谚。”
“我知。先前我被自个儿毒晕时,听见你和商炀的对话了。”
“嗯。昨日你们没回来之前,我让人给他送了一本账册。”
时月的表情愈发的难看,略一思忖,便明了贺北淮打的什么算盘:“该不会那本账册就是斗奴场的?里面还涉及你,说不定商炀一发散思维,还涉及韩家。你要他做出选择,是出卖你和韩毓将军保全自己,还是牺牲自己保护他人?”
“嗯。”贺北淮又伸手:“书可以还我了吗?”
“你!”时月气不打一处来,愤愤把书拍回贺北淮手上,再看他那难得开怀的样子,时月顿时觉得她师兄真是病得不轻,“他有一副热血心肠也不全是坏事,你为何定要现在就逼他做出这种抉择?”
“你知道原因。”
时月哑然。
过了好一阵儿。
她才叹道:“罢了,被你挑中当传人,是他不幸。若今日他真是交出了账本,你只怕会下狱,届时燕帝要迎我入宫的话,我便去了?”
贺北淮:“……”
贺北淮幽幽看一眼时月:“你试一试?”
时月嘿嘿一笑:“哎呀,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当真。事已至此,我还是先把那对母子安排个别的妥当住处,免得受你连累。上午若无旁事,我带着他二人出去找找院子吧。”
“万事小心。”
时月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忽又折返回来,猝不及防的在贺北淮脸颊上亲了一口。贺北淮手一抖,书就掉在了锦被上。
时月憋笑道:“你也要小心点。被人抓进牢子里的时候,可别太难看了。”
贺北淮抿了抿唇,没有答话,唯独耳朵尖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第五十六章 承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