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为君?何为王?称孤道寡,是为王也。在这个位置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情感。他要摒弃私情,才能公平公正,坐稳天下。我既在背后操纵斗奴场,难道就因我为他师,他便要行包庇之事?”
时月顿时哑口无言。她看着贺北淮,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胸口,隐隐作痛。
“他如今不过十八岁光景,你何必将他逼到这一步?定要磨灭少年人的热忱呢?”
“你十七岁时,便已被困三悟阵了。无论是谁,在我看来,都不生区别。”
“你困我于三悟阵,是在救我。可你对商炀……”时月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贺北淮对商炀,早已不复初年教授她时,那般的温情与细致。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是在拔苗助长。于烈火之中淬炼,要么,成为劈开这混沌世道的一柄利剑。要么,毁于熔炉。
而这所有的一切,兴许都因为……贺北淮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时月眼前有些模糊,咬着字说:“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坚持。商炀要成长,但我不赞同你的方式。既然忝为他师叔,怎么说也要为他保驾护航一程,这上林苑,我是去定了。”
话音刚落,贺北淮冷不防倾身下来,两只手撑在床上,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视线交缠,时月也没想到他还能用上这一招,瞬时咽了口口水。
“你这是要……让我色令智昏?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人,绝不可能为了美色就摒弃我心中的底线!我时·浩然正气存我心·刚正不阿立天地·月,是不会因为你贺北淮……”
贺北淮再凑近一寸。
视野全被对方占据,贺北淮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时月的脸上,如同轻轻扫过的羽毛,撩拨着时月的心尖儿。时月呼吸不稳,胸腔逐渐激烈起伏。她瓮声瓮气地道:“你何时学了这么无耻的一招?”
贺北淮闲闲答:“你在我身旁,不想学也很难。”
“就你这种程度,很明显就是偷师不到家。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
时月表面倔强,实则心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连串词汇——
宽衣解带、颠鸾倒凤、巫山云雨、三年抱俩!快!正面亲我!!!
她咬着唇,还在尽职尽责的演戏,贺北淮盯了她片刻,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心里的算盘打得我都听见了。”
时月嘴硬:“胡说!我刚刚总共默念了一百零八个词,你说我都念了些啥!”
贺北淮笑笑,再凑近些许。时月屏住呼吸,就在她即将压制不住嘴角的如花笑容之际,贺北淮轻之又轻的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
时月看着他。他也看着时月。
时月又摸摸脸:“就这?”
“嗯,就这。”
“不是,我裤……受酷刑的架势都摆上来了,你怎么能不痒不痛的来这么一下呢?你们校事卫平常搞犯人心态的时候都没这么轻巧吧!”
“你是鬼谷的地首,校事卫能拿你如何。这些天,总归我也被幽禁了,你就在家中好生将养,若是想去上林苑……你我也有些年头没动手了,倒是可以练练。”
“你这是亲不过我就要动武威胁的节奏啊?”
贺北淮看着时月那一脸无耻样儿,摇了摇头:“你权当是吧。”
说着,贺北淮就要撤,时月满心不服气,手疾眼快地圈住他的脖子。贺北淮不防,一下子就被她拉回来,险些扑倒时月身上。
时月挑衅地盯着贺北淮:“不动手,你我换一个过招方式如何?”
“不如何。”
贺北淮挣扎,又唯恐用力伤到时月,一来二去都没挣脱开。时月看出他的忌惮,愈发的厚脸皮,拽着人拼命往下。
“你从前教过我的,君子行事,要有始有终,你这撩了就跑是病,我给你治治。”
眼看两人呼吸交缠,嘴唇的相距不过一指之遥,贺北淮终于狠下心,拉开时月的手,站了起来。时月立刻装疼装委屈,贺北淮也不上当,和她保持着适当距离。
“你这身子才受三根定骨针,就想着胡来,不要命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时月也很是惆怅,瘫在床上喃喃:“我这辈子是不是商纣王投的胎啊?怎么就那么服你这包药呢。”
被无形中比喻成妲己的贺首辅:“……”
我谢谢你一家……
贺北淮没好气:“你这才是病,得治。”
他转身往门口走。
时月唤他:“去哪?人家还需要你照顾呢!”
贺北淮头也不回:“熬药。”
“哦。”时月瞧着她师兄的背影,喜滋滋地盘算,现下贺北淮被幽禁,接下来他二人就可以天天在府上独处,这可是难得的好日子!只要她坚持不懈地装弱鸡,坚持不懈地博同情,再坚持不懈地想占贺北淮便宜,迟早有一日此事都会水到渠成。
时月一想到这,就忍不住嘿嘿笑。
走到门边刚打开门的贺北淮突然停下脚步,默了默,问:“你打小不喜吃鱼腥草,这胃口变了吗?”
“自是没变。”
“那就好。”
贺北淮说完就出了门。时月再笑了两声,猛地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就嚎:“贺北淮!你要是敢在我的药里加鱼腥草我就从早到晚孕吐给你看!”
这一天,整个贺府,都听到了西厢的姑娘要孕吐的消息……
首辅的动作果然还是很快。
下人们如是想。
第六十三章 亲不过就要动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