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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亲生的师侄[1/2页]

首辅不可以 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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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粮之事如何了?”
      “各地运粮尚算顺利。从南阳穿黔中至象郡,脚程快的话,应当只需半月。韩将军那方已接到明秀的消息,率兵前去接应明秀了,你无需担心。”
      夜风习习,漆黑的天幕上,填满微闪的群星。风里带着一丝河畔的青草气,有些潮湿,又带着股清甜。
      这临河的小村子,统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家家都是简陋的茅草屋,条件比槊城外城的贫民窟都不如。但此时每间屋子里亮着微光,与天上星交相辉映,偶有几缕炊烟从窗口里逸散出来,平静又祥和。就像是没有打仗的年头,万家灯火的一片极小缩影。
      时月和柳予安就坐在这样一间茅草屋外。头顶着繁星,堂堂御史大夫,堂堂鬼谷地首,盘腿坐在两个草垫上,中间摆着张小矮桌,上面放了一壶凉透的茶,以及两个边沿都破损的土陶杯子。
      说是茶,还附庸风雅了些,其实就是村里几户人家知晓柳公来了,东拼西凑了一些低劣的茶叶,品种不同,还不足泡一壶茶的量。
      时月也不介怀,自个儿倒了杯凉茶下肚。柳予安自然不会等着她给自己倒茶,索性也斟了半杯。刚要举杯饮一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肉疼的吸气声。柳予安侧过头,瞄了眼透着光的窗户,感到一阵牙疼,茶也喝不下了。
      少时,他听时月问:“韩将军……就是你说对贺北淮有意思的那位将军?”
      柳予安:“……”
      柳予安又瞄窗户:“你小点声。”
      “为何?”
      “三皇子曾在军中历练,与韩将军情同姐弟,若是听到你对韩将军出言不逊,定不会与你甘休。”
      “哦。”时月撑着头,拉长尾音应了一声,接着面无表情地大声说:“韩将军不行啊,我不在这么几年,她靠着世家背景边关兵权居然都没把贺北淮拿下,干什么这会儿听见贺北淮去南境,还眼巴巴去接,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柳予安:“……”
      很快,柳予安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挣扎的响动,以及一个姑娘劝说的声音。
      “三皇子,您别动,正给您上药呢,您这后背皮开肉绽的,下不了床啊!”
      那响动又持续了一会儿,果然就不动了。
      时月冲柳予安挑挑眉:“你看,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嘛。实在一顿不行,你放心,我以后天天按三顿打。”
      柳予安点头:“哦,那我就放……”
      柳大人猛地回过神来:“我放什么心?是我让你打三皇子的吗?我今天这账还没跟你算呢,你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时月忍俊不禁:“柳公如此风雅之人,怎么用词这般粗鲁啊?”
      “碰上你,何人还能自持风雅。”
      时月又笑。待她笑得够了,才一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柳家屹立北燕,我又暂时不能离开槊城,要保这几十个人,唯有你这处最安生。”
      “你倒是和明秀一样,逮着便宜就占。我是欠了你们师兄妹。”
      “哎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你的就是我的。”
      柳予安:“……”
      你敢不敢脸皮再厚点?
      柳予安用眼神鞭挞着时月。时月厚颜无耻,毫无察觉。她仰着头,碧瞳里印的是云聚云散。
      “贺北淮那边,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去南越,该担心的是南越太后。倒是予安你……”
      这“予安”两个字,着实让柳大人心惊肉跳了一把。时月笑着瞅他,道:“贺北淮走了,槊城要是有你坐镇,怕是也稳妥了一些。”
      “?”
      柳予安脸色一垮,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中了计。
      校事卫……
      皆是由鬼谷门徒组成。门徒忠于天首,那……地首的话,难道他们敢不听?
      柳予安气急败坏地瞪了时月一眼,起身就要走。
      时月不慌不忙道:“哎呀,来都来了,玩几天嘛。”
      柳予安一言不发,还在径直往前。
      时月:“你要是不想玩几天,要不就委屈一下,和商炀一块儿,躺几天?”
      柳大人迅速转了个弯,走回来坐回原位。像是要压住满肚子火气似的,端起凉茶狠狠灌了一杯。看时月笑得前仰后合,他没好气道:“敢情你去上林苑之初,便开始算计我了?不愧是鬼谷的地首,好一招一石二鸟。”
      “好了好了,你别气。”时月主动给柳予安倒了茶赔罪:“你执掌校事卫,槊城里的风吹草动,都能被你瞒得死死的。如今贺北淮又不在槊城,你必然怕我犯险。”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兵行险招?”
      “星天鉴司空轻易让贺北淮离开王都,不就是想借机把矛头瞄到我身上吗?既然如此,我不若推波助澜。我心知我领着人到了长鹤码头,你定然会上门问罪,如此一来,我就能留下你了。”
      柳予安叹了口气,已是看透了她所思所想。
      “只要我不在槊城,迟早会引起马奈等宗亲的怀疑,他们查到上林苑出事,是迟早的事。”
      “就这两三天吧,所以,还请柳公暂且卸下一身风波,逗留几日。”
      茅草屋内,趴在床上的商炀将屋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姑娘刚给他上完药,拎起药篓子,叮嘱商炀:“我已给三皇子的伤口抹了草药,这几日,您注意休养,尽量减少下床。”
      商炀稍作颔首:“多谢。”
      姑娘冷淡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径直背起药篓子出了门去。徒留商炀一个人,看着窗框上投射出的暗影发呆。
      一石二鸟……
      所以,时月来救他,也是一场算计吗?倘使不牵扯到下一步的谋划,她是否还会出现在上林苑?还是同不肯认他为徒的首辅一般,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商炀的眸光有一瞬间格外黯淡。他闭上眼,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气力。
      屋外的时月和柳予安送走了那位姑娘,又悉悉嗦嗦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商炀已经不想再去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只间或听到柳予安提起给他治伤的姑娘是一名孤儿,她的父亲死于运河修建,母亲也在父亲死后不久就病逝了。那姑娘被柳予安收留在这个村子里,兴许是因为母亲之死,她喜欢钻研医术,常常去山里采药,给村子里的人们治病。
      后来时月又说了几句,商炀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及至他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才发现时月和柳予安不知何时进了屋,就站在他面前。他下意识要拉过被子遮住自己裸露出来的后背,时月见了,抄起两只手没心没肺地笑。
      “你羞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进来的。”
      商炀把头别向内里,不搭理时月。
      时月默了默。
      柳予安见状,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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