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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清醒,沉迷[2/2页]

首辅不可以 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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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执迷不悟。”
      贺北淮与她额头相抵,温存须臾,他握着时月的手,睡在了时月的旁侧。窗框上,阳光嶙峋,间或能听到外间苍鹰掠过高空的鸣啸。一呼一吸里,是即将破开重重冬雪的万物生机,也是这殿内温暖的炭火气。
      是这人间万般的孽,也是她死不悔改的执和念。
      有她在,心向黄泉,也不敢轻赴黄泉,他到底还是怕,怕时月追去黄泉打他。
      “宋衍说什么了?”
      “聊了些新任四司的线索。”
      “你信他跳反?”
      “无所谓,我只信对我有用的线索。”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与我说实话。”
      “你在南境的排布,你的下一步计划,可会与我说实话?”
      贺北淮沉默片刻,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不如说一说,予安那身伤,是如何落下的。”
      ……
      柳予安刚走到重玄门,就见到一个身着银甲,身量约莫七尺的女子。
      放眼天下,有此身高的女子也属实不多,但……
      贺北淮身边占了两个。
      柳大人稍是一愣神,便急步迎了上去。对面的人手里抱着一个银色的头盔,风尘仆仆的模样。因有殊荣在身,她是北燕入宫时唯一不用卸甲的臣子,腰上还佩着一把随身用的短剑。
      两人离得近了,互相做了一辑。柳予安有些诧异道:“韩将军,不是说日暮左右才会入城,怎提前了半日?”
      北燕的三大世家,早些年来往甚是密切。韩韫的父亲还在世时,每年回京述职,都会带着韩韫,走访李家和柳家,是以柳予安和韩韫算得上是打小相识。只是后来边关的战事年年吃紧,韩韫回王城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三五年才有一次,两人便也生分了许多。
      韩韫眼尾带笑地看着柳予安,语调温和道:“心里有点记挂,路上行军便快了些。”
      她是行伍之人,说话做事从来不拐弯抹角,待贺北淮的情谊亦是如此。柳予安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还在犹豫怎么接,韩韫又道:“跟着我北上的八千兵驻扎在城南十里处,我只带了十名亲信入槊城,柳大人不必忧心。”
      柳予安当即道:“韩将军误会了,我方才不是在思量此事。只是没有去城门为将军接风,心中过意不去。”
      韩韫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打量了一阵儿柳予安,打趣道:“这几年没见,你身上的官场气,重了。”
      柳予安一愣,没料到韩韫这般的直白,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倒是你,似乎一直没变。”
      韩韫默了默,视线落在柳予安的面具上。她进宫的时候,路过了贺府,自然也就听说了大年十六,烧毁整个贺府的那一把火。在此之前,她是着实没想到,槊城的局势,会糟糕至此。
      公主长乐身死,北燕首辅卧床,就连御史大夫,也险些葬身火海。
      若非此次南阳被屠,贺北淮一直没有任何反馈,韩韫都不会执意入槊城,来看看贺北淮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种种,韩韫就不由得焦心。
      边关告急,北燕内乱,若是接下来的一年形势还是如此,只怕北燕……
      她按捺下复杂的心思,不好多问柳予安烧伤的情况,索性岔开了话题:“我看你刚刚走来的方向,是自重华宫而出吗?”
      柳予安颔首:“正是。”
      “首辅……可有醒来的征兆?我已去觐见过陛下,是陛下告知我,首辅已经……昏睡两月了。”韩韫阖了阖眼眸,想遮盖住眼底的一抹痛色。
      柳予安见状,也不好瞒她,斟酌片刻,如实道:“好转倒是好转了。他人已经醒了。”
      “当真?”韩韫脸上一喜,拔腿就走:“我去看看首辅!”
      柳予安:“……”
      柳予安急忙转头追上:“韩将军,韩将军且慢!”
      “慢不得,我此次回来就是为了首……”话说一半,韩韫多少觉得有点不合适,强行干咳了一嗓子,转了话锋道:“就是为了和首辅商议边关的情况,我无法在槊城久留,军机复杂,我还需抓紧时间。”
      “不是,韩将军,你听我说……”
      韩韫箭步往前冲,压根儿不想听柳予安说。柳予安一想到重华宫中两个人历经生死劫难后正在缠绵的场景,一想到韩韫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场景,一想到贺北淮身边一个擅武一个擅打仗的女人,两两相见的场景……
      柳大人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韩韫的手腕。韩韫是习武之人,警惕性颇高,登时侧首睨向柳予安。那表情简而言之,就是柳予安慢一刻放手,都有可能手会断。
      柳大人胆寒了一下,还是强忍着退缩之意道:“明秀他……眼下不大方便。”
      韩韫怔了怔:“何为不方便?莫非已有其他人去探望首辅?”
      柳大人眼神飘了下:“是有一个人。”
      韩韫等着他的下文。柳予安见韩韫的目光不偏不倚地黏在他身上,实在没办法,只好道:“是他在岐山欠下的债。”
      韩韫:“……”
      韩韫赫然明了。她默然少顷,遥遥望了眼重华宫,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我明白了。”
      气氛委实尴尬,柳予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这人心软,见不得别人难过,思来想去,自己也甚是无奈地开口道:“若将军不弃,便到我府上饮一杯热茶吧,晚些时候,明秀理当会来。”
      韩韫想了想,问:“那笔债会来吗?”
      柳予安:“……”
      柳予安小心翼翼地说:“应该会?”
      他以为韩韫听到这个答案兴许就要拒绝去喝茶,没成想,韩将军雷厉风行的换了个方向,举步就走。
      “有劳柳大人了。”
      柳予安:“……”
      怎么回事?她这架势,不会是要去府上打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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