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房俊开门见山的询问,李积充耳不闻,抬起酒杯示意一下,呷了一口,赞道:“还是你们青年人会享受,此等地方闹中取静、格调幽雅,的确很是适合酒宴小聚。”
房俊笑了笑,见李积放下酒杯,便举起酒杯:“小侄敬叔父一杯。”
李积看了房俊一眼,无奈道:“私下小聚随意一些就好,何必这般讲究规矩?”
房俊举着酒杯并未放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任何场合都有规矩,即便是皇帝也得依从规矩行事、不可随心所欲,更何况你我呢?谁都不愿遵守规矩,但破坏规矩的代价却不是谁都能承受。”
李积看上去有些无奈,也举起酒杯:“来吧。”
两人碰杯,房俊喊了一声“饮圣”,仰头杯中酒一口喝干,亮了一下杯底,酒杯放到桌上,又执壶将两人酒杯斟满,而后再度举杯。
“小侄之所以有今日之成就,有赖叔父一直以来的教导、提携,今日正好趁此机会,敬叔父一杯。”
李积:“……”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对房俊有提携之恩,但毕竟是晚辈敬酒,总不能不喝吧?
只得举杯,一碰而尽。
房俊再度斟酒,举杯……
李积失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将我灌醉吧?素问房二千杯不醉,但我酒量也不差,这么喝下去,想要灌醉我怕是得天黑了才行。”
房俊笑道:“叔父说哪里话,只不过小侄素来敬仰叔父为人品性,却一直未有这等机会好好喝上几杯、说说心里话……叔父该不会就让我这么举着酒杯吧?”
李积深深看他一眼:“二郎如今功勋呵呵、声望卓着,我虽然是长辈却也不敢倚老卖老,那便舍命陪君子吧。”
碰杯,饮尽。
自己原本蓄势而来,意欲从气势上将这厮压住,却不料被连灌三杯,气势大减……
这种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但确实好用。
然而还没完。
只见房俊放下酒杯,目光直视李积,再度开门见山:“叔父今日相邀,是要谈一谈水师之事吧?有何教诲,还请直言。”
李积:“……”
这厮不按常理出牌,令他略有些措手不及,谋划好的步骤被彻底打乱。
他奇道:“谁教你谈判是这么谈的?没有起承转合,没有蓄势待发,就这么平铺直叙……仿佛市井之间讨价还价一般,毫无技巧。”
面对房俊单刀直入的询问,他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只能将话题岔开,重新寻找主动。
房俊却摇摇头,面色肃然、语气坚决:“我知道叔父所为何事,只想告知叔父,国家公器不能私相授受,更不能谈判。”
李积摇摇头,拿起筷子吃了口菜,缓缓道:“年青人话不要说得太满,这世上的事只有谈不谈得拢,却没有能不能谈。上至国家社稷、权柄利益,下至针头线脑、青菜萝卜,样样都可以谈。”
别张口闭口形而上者、国家大义了,都是世俗中人、利益为先,你房二是圣人啊?
即便是圣人,为了利益也得谈判!
房俊目光直视李积,冷峻片刻,忽而一笑:“那叔父想怎么谈?”
李积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咀嚼,微微眯着眼看向房俊。
这混账口口声声讲规矩,却不按规矩出牌,到底被他抢了气势。
不过李积对此不以为意,谈判这种事总是要试探、争论、妥协,气势固然重要,却也并不能确定胜负。
还是得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说说你的条件。”
虽然气势不能决定胜负,但还是试图得找回主动。
房俊道:“叔父不说,我哪里知道你想要什么?”
李积用筷子敲了一下瓷碟,不满道:“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
房俊便笑道:“那万一小侄领会错了叔父的意思,叔父可不能怪我。”
李积有些无语,你如今已经是堂堂军方第一人了,难道还能耍赖?
不过细想一下,这个棒槌还真指不定就能做出那等事,万一时候耍赖,自己又能拿他如何?
心里就很是郁闷,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跟不上年青人的思路,有了代沟?
“十个校尉及以上水师官职。”
这是他的条件,其实没有什么水分,因为他身后的势力虽然暮气沉沉,但人多势众,名额少了不够分。
房俊失笑道:“叔父开什么玩笑呢?水师至今不过两万余人,校尉以上官职一共能有几个?给您十个,那水师就不是水师,而是海寇了。”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高低,其实兵员素质的因素并不是很大,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是军官,一批敢战、
第两千四三章 逾矩之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