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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七十三[1/2页]

穿成病弱美人小殿下 霁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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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系着红绸的铃铛被风吹得轻轻作响。
      白眠雪心下略微有些好奇,他看了看眼前的人,开口道,
      “薛太医辛苦了,快请起。”
      只是那老太医虽口里说着“不敢,不敢”,头却一直未曾抬起,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
      “薛太医。”
      绮袖搬了只海棠红色的软绣凳,放在他面前,低唤一声,他仍是不肯抬头,推辞了半晌才坐下。
      “薛太医,请您来倒也不为别的,陛下的口谕想必您也知晓了,就是为了五殿下的身子病弱,想寻您瞧瞧,调理一下。”
      绮袖怕他不知,低着头说罢,方才悄悄退在了一旁。
      “陛下的意思……老臣已明白了。”
      薛太医从手边拿过一只极小巧的药箱,终于略抬起一点头来,眼神却是不肯直视人,只颤着声音道,
      “五殿下,还请您伸出手腕来,老臣先替您诊脉。”
      白眠雪虽然心下觉得奇异,但还是应了一声,乖乖地拎起袖子将手腕露出来。
      他一动作,只见那淡色的衣袖就往下滑落许多,就这么松松垮垮地堆着,只留出半截雪白细腻的手腕,软软趴在檀香枕上。
      那薛太医将指尖捻在他的手腕上,面色平静地探了半晌。
      “……如何?”
      白眠雪见他半日不语,不由得出声询问。
      薛太医却是摇了摇头,又施施然换了另一只手腕继续诊脉。
      殿内气氛一时倒有些怪异的凝重,一旁立着的绮袖,星罗等宫女太监难免都噤了声。
      谁知这里正兀自诊着脉,忽然听得院里有小太监脆生生通报了一声,“北逸王来了!”
      下人们连忙齐齐俯身行礼,白眠雪手腕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只好懵懵地抬头看着自己殿里的帘子被那只手轻佻地掀起。
      ……
      “殿下做什么呢?”
      谢枕溪见了眼前这幅情景,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目光隐约含笑,却不十分显露出来。
      侧眼看去仍是冷俊的眉峰。
      “唔……请了太医来替我诊脉。”
      白眠雪抬起下巴朝那药箱瞥了一眼,一双漂亮软糯的眼神似乎会说话。
      “怎么,殿下不舒服?”
      谢枕溪垂眼看他,忽然轻笑道,
      “我府里也有几个好大夫,先前好像也曾打发过来给你瞧过几次,可是后来太忙,竟忘了问问殿下,也不知有用没用?”
      “啊,他们?”白眠雪轻轻愣了下,歪着头想了半日,才眨眨眼儿,软声道,
      “也不怎么样,王爷你是不是被他们给骗了?”
      谢枕溪之前也确实从王府请过一些大夫来宫里,只是不知那些人是来骗几个钱的游方术士,还是他的身体确实是刁钻古怪,总之看诊前就夸过海口的大夫们,等替他诊过脉后,大多是两眼茫然,一言不发。
      若是再多追问几句,便会焦躁不安,只知道嗯嗯啊啊地敷衍着提笔开个药方便告辞。
      绮袖和星罗倒是不死心,还要追着他告这些庸医的状,小殿下却懒懒地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的身子在原著里的原设定里就是这样的病病殃殃,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会这么容易就可以治好了。
      只是那些庸医开出来的药总是极苦。
      苦得小殿下恨不能抱起自己的莲花瓷碗偷偷倒掉。
      “怎么?”
      谢枕溪仍是看着他微微含笑,神情却凝重了一点儿。
      白眠雪侧过头去看他一眼,放轻了声音,软绵绵地抱怨,
      “唔,没什么用,还苦得很……”
      “苦么?那本王下令,从此殿下的药方里不许放苦药?”
      谢枕溪也偏过头来说话,整个人挨得他颇近,低语着调侃他时言语间竟有些格外的撩拨和温热缱绻。
      白眠雪愣了愣,躲了他一下。
      小殿下像只脾气娇纵的猫,懒洋洋地看着他,眼儿清亮有神,
      “我喝我自己的药……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谢枕溪垂着眼帘轻笑,巧妙地没有答他的话,反而抬起头去看对面给白眠雪诊脉的医者,虽不认得是谁,但凭着眼前熟稔的衣饰,自然也能猜到是宫里的太医,
      “老太医,您瞧着,如今五殿下的身子应是如何调养?”
      薛太医的目光落在檀香枕上一瞬,又淡淡地移开,低着头思索了半日,方才蹙着眉,有些欲言又止,半日方才问道,
      “老臣方才诊脉,殿下如此脉象,老臣心里倒有一副方子,只是,这幅药……”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似有些不愿相信,
      “老臣记得……殿下您应当是五月出生的罢……?”
      大衍若有皇子公主出生,历来都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虽则当年白眠雪出生时他的母妃早已不受宠,如今一晃也已过了悠悠经年,但那些年岁长些的大臣们自然也能记得皇子们出生的日子。
      薛太医吞吞吐吐地问罢,终于抬起眼看了下白眠雪。
      “是。”
      白眠雪虽然有些摸不清薛太医为何突然这样发问,但绮袖曾经也在闲聊时说过,他出生时恰是五月。
      小殿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
      “……是有些棘手么?”
      坐在一旁的谢枕溪突然出声问道,素来矜贵的眉眼间也隐约染上些晦暗不明,:???
      “若是有什么问题,还望太医直言。”
      “禀王爷……殿下的身子倒有些……”薛太医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吸了口气,低着头道,
      “老臣,老臣斗胆请北逸王回避……”
      他半抬起头看了眼白眠雪,收回手时又险些将桌上的檀香枕打翻,半晌才道,
      谢枕溪面色不变,只是用指腹缓缓把玩着指尖的墨色扳指。
      薛太医却有些惶恐了,仍是低着头道,
      “王爷,老臣方才替殿下诊脉……但还不能开出合适的药方……需有话要问过五殿下,方才能做出决断……”
      待他期期艾艾,断断续续地说罢,谢枕溪只淡淡地摩挲了一阵儿扳指,唇角微微勾起一点,低垂着眼帘道,
      “太医惊慌什么,本王出去便是。”
      薛太医没有出声。
      谢枕溪这才看了看白眠雪,小殿下也是一头雾水,眼神懵懵懂懂地游移着看着他。
      人却坐在定定地满是药香的桌前,看起来有点儿乖巧,又有些许可怜。
      他忍不住就笑了。
      “殿下乖些,本王且出去瞧瞧花儿草儿。嗯?”
      他说罢,漫不经心地抬头望了望庭院里。
      今儿倒恰巧是个难得的晴日。
      一丝一缕的柔光泛着暖意从木窗的缝隙里透进来。
      绮袖和星罗一早儿就喊着几个小宫女放起了窗纱,这会儿日光便浅浅淡淡地洒满整个屋子,连带后面摆着的一扇扇屏风,也落得日光的照拂。
      淡色的光芒依着次序扫过那一扇扇的青色丝绢屏风,上面绣着的雪白仙鹤犹如落了层淡金色的浅光,一旁青色的木制支架也被染上同样的颜色。
      整间屋子里,一时便都是斜照进来的金光。
      日色亦落在谢枕溪的身上,白眠雪顺着他的话仰头看他时,便也绘了层的浅色。
      “殿下可听到了?”
      谢枕溪慵懒地收回视线,却见小殿下仍是没有理他,那双凤眸便微眯起来,伸手欲摸他的发顶。
      “别摸!”
      乖巧坐着的小殿下突然躲了一下,顺便扯住人的袖子将那只即将要作乱的手给扯远了,
      “唔……我知道了……王爷你就出去罢!”
      谢枕溪诧异地挑了挑眉。
      方才还乖乖巧巧呆坐着的小猫突然亮了爪子,他难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自然也不多纠缠,只轻轻笑了一声,便收回衣袖,出门去了。
      随着他推门,一阵轻风缓缓落进屋内。
      一不小心,翻起了半页白眠雪昨夜看完扔在角落里的话本儿。
      白眠雪一怔,连忙起身抬手压回去了那些书页,然后方才回过头看了看薛太医,素来乖巧的眉眼间竟然隐约现出一点点不好意思和慌乱,轻声道,
      “唔……薛太医,您刚刚是要说什么?”
      所幸老太医也未曾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因着方才绮袖她们已经同着谢枕溪一道下去,还贴心地掩门,薛太医眼里方才的惊慌失色和诧异似乎渐渐散去了一点。
      只见他整了整被风拂乱的衣袖,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白眠雪。
      小殿下这才发觉眼前的薛太医似乎已经是老态龙钟,唯有那双眼睛却亮得格外引人注目。
      似是在林间一汪干涸的老泉里嵌了两颗漆色乌玉,灼灼有神。
      “此处既已无人,老臣自方才便有一事要问殿下……殿下的脉象表面虽平稳,略带些痼疾,但那只是庸医手段。”
      薛太医的声音听起来很笃定,
      “若细心探查,便知殿下您自幼身子病弱,乃是自胎里就带来的些病根,且有早产之象……因此臣反复和殿下确认您出生的时间,因着您这身子,臣手中虽有家传的一样调理身子的药方,但也不敢用其中的几位药材。”
      “……”
      白眠雪呆了呆,轻声重复道,“我身边的几位宫女姐姐都曾告诉过我,我是五月出生的。”
      “殿下,从脉象来看,您应当是早产了不少时日,推算下来,恐是四月出生才对。”
      薛太医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一闪而过的怜悯,
      “若果真足月而生,殿下不会有此脉象,更不会病弱至此。”
      话音落下时,恰逢日影前移,白眠雪抬起头,就见外头一道修长的人影,正立在庭院中央。
      窗外轻风吹过,直吹得木制窗扇扑簌簌轻晃。
      杳灯殿里笙箫声漫漫,香炉里轻烟直上,正是丝竹声停歇时,几位身量儿略高,眉眼妩媚多情的戏子拖着长长的水袖,顶着点翠的珠冠,犹如风摆杨柳一般,轻袅袅地上了台。
      “太后娘娘,尹贵妃求见。”
      正当第一个戏子站定开口时,小太监突然躬着腰跑上前来,低声禀道。
      谁知太后只是盯着眼前的戏子,不知是不是听住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
      唯有一旁坐着的沈妃听见了,回过头来,美人扶着鬓边,唇角含笑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太后娘娘……”
      小太监垂手立了会儿,到底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抬起头又禀了一遍。
      太后这次方才偏过头来,嵌金镶玉的金丝护甲轻轻拨过手里的帕子,不悦道,
      “不见。”
      “哀家既吩咐了她抄经反省,如何却又跑到哀家的门前来?”
      “叫她回去。”
      “是……”
      那小太监忖度着太后这会子心情好才斗胆进来回话,这会儿闻言就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低着头便要往外走。
      “且慢,回来。”
      沈妃突然在一旁轻轻唤了一句,声音娇软得犹如清早就扰起闺中妇人的黄莺儿。
      那小太监立住脚,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来。似是不明白这位娘娘与他能有什么话说。
      太后将帕子收起来,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妃,神情间不怒自威。
      “太后娘娘莫怪,妾身只是有些奇怪……”
      沈妃穿着件雪白色的宫装,上面大团大团绘着茶花的纹饰,素雅又不失后宫女子的风姿。
      因见太后看她,掩着唇轻笑了几声,
      “如今阖宫上下都知道尹妃姐姐做错了事,太后娘娘您仁善,故而只命她足不出户,在久思殿反省抄经便可。那这位公公,难道不知此事么?既然知道,又何必要特特儿的过来禀这一遭呢?”
      沈妃轻声说罢,那小太监就已经隐隐有些发抖,待太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早已吓了个魂不附体,连忙跪在地上朝太后道,
      “太后娘娘饶命,奴才,奴才是鬼迷了心窍……”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水色光滑的镯子,低着头捧起来,
      “这,这是方才尹贵妃娘娘悄悄给,给的……只说若奴才肯替她通禀一声,不管太后娘娘肯不肯见她,都是无妨的。”
      那小太监越说声音越小,直到头顶上太后轻轻一声,“不肯长眼的东西,拖出去罢了。”方才大哭着讨饶起来。
      “太后娘娘如此心善仁慈……只是我瞧这尹妃姐姐,犯下弥天大错,倒仍是不肯死心呢……”
      小太监被一路拖着远去,戏台上的咿咿呀呀却没有停歇半分,戏子转身的一瞬间,沈妃低笑着道。
      “都省省罢,一日日连规矩都不顾,只明里暗里斗得乌烟瘴气的,皇帝不管,你们就打量着哀家也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太后拧着眉头,正视着前面的戏台子,淡淡地抿了口茶,沈妃心口突突地乱跳,连忙收起笑容,垂头应是。
      旁边还有几位陪着的宫妃,早就知晓她们素日不和,因见沈妃背后挑拨却吃了瘪,面上虽无一人显现出来,心里却都暗自嘲笑。
      沈妃故作镇定着挺直了些腰背,面色却隐约有些尴尬羞恼,只恨不得这戏快些演罢,恨不能一步躲回宫里去。
      只是偏偏那出戏却极长,闹了半日方才也只唱了一半儿。
      只是刚刚半柱香时间,方才太后盯着看的那女子又上了台,太后忽然定定地瞧着站在台子中央的女子。
      只见她纤长的水袖柔顺地垂落下来,长长地曳在台面上,随着主人的步伐转动不停地变幻飘动,远看似有烟霞万重,明媚灵动。
      女子额间亦贴着细密又精致的花钿,一颦一笑间眼睫轻颤,一句句脆甜的唱腔犹如饱满的玉珠齐刷刷滚落银盘,一板一眼稳稳地落入众人耳中,听来极为熨帖舒服。
      太后却缓缓蹙起了眉。
      只见她忽然抬手示意,戏台上众人一霎时都停了下来。
      “你是哪里来的,哀家时常听戏,这几个戏班里怎么从未曾见过你。”
      太后抬起眼,恰与她视线交织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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