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对你用刑了。”范沛脸色冷峻,“进了诏狱的人,能活着出去的没几个——来人,上棍刑。”
两根粗木棍子摆了上来,一旁的炭火上还滋滋地烤着烙铁,偶尔浇上一点水,热气便腾腾地往外冒。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跟盗贼魅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用的绣线,同魅影用的一模一样?连打结的手法都完全相同?”
“我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清音挣扎道,“这绣线全京城多少人买,大人为何只抓我一个?何况我的帕子是一个姐妹木芙蓉绣的,她死后我觉得不吉利,便连线也一起扔了,这有什么问题?大人难道要屈打成招?”
范沛哈哈大笑两声,眯着眼睛,“就算我要屈打成招,你能奈我何?”他凶恶地喊,“来人,给我用刑!”
她疼得锥心刺骨,只觉得自己的小腿仿佛要折断了一半,又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跟着骨头一起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状,感觉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层汗,伴随着刻骨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范沛正在对她用刑,便听到人报李长陵过来了,顿时觉得头大。
这位阁老的乘龙快婿与江若嫣的关系极为暧昧,而且阁老仿佛知道这么一层,只是未曾揭破。此次为什么过来范沛一清二楚,奈何这件事是秦阁老亲自指定的,他们二人一派和睦,倒叫他夹在中间为难。
虽极为不情愿,但他还是起身迎了出去,热络道,“李大人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还不看茶?”
李长陵单刀直入,“不必麻烦了,大人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范沛为难道,“是。但是……这毕竟是阁老的意思,我也……”
“我知道。”李长陵还算平静,“我不会为难大人,只想单独见她一面,不知可否?”看范沛犹豫,他语气凌厉几分,“怎么?见一面都不行?”
“那——好吧。”范沛无奈道,“大人请。”
穿过暗长的甬道,李长陵见到了被绑在凳子上的清音她脸色惨白,整个人仿佛都在发抖,走近几步,才发现她的衣裙上已渐渐渗出鲜红的血迹。
他虽生气,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转头冷冷问,“可否劳烦大人取一些伤药过来?”
范沛尴尬地答应一声,命闲杂人退出去,又亲自送来了伤药。
他接过伤药,“大人不会偷听吧?”
“当然不敢。”范沛连忙撇清一般道,“大人请放心。”说罢便走出去猛地关上了房门。
他这才走到清音身旁,替清音松开绳索,绳索一掉她整个人便歪了身子要往地上摔,他立刻扶住她,腾出一只手拿了一旁椅子上勉强能用的垫子扶她坐下,俯身握住她的手,“疼得厉害吗?”
清音缓缓摇了摇头,咬唇笑道,“人人都说这诏狱如何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
他看清音分明已经疼得咬牙切齿,却仍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他伸手拂开她的裙摆,“我给你上药。”
清音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他不由看了她一眼,“躲什么。”
她便不敢再动。
他将药粉细细地洒在她双腿上,又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对你用刑。”
“你……”她声音很低,“不要让我的事为难到你,我不要紧的。”
他长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肺里都是冷的,然后低头用极小的声音问,“为什么抓你?”
清音将绣帕和丝线的事情说了,他思索了一下,问,“还有别的事吗?”
清音凝神仔细想了想,道,“她向来谨慎,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他忽地有些紧张。
“不过前几日我去集市时遇到了小时候的邻居……”
“哪个小时候?”他问,“多小的时候?”
“我六岁左右吧。”
“她先认出你的?”
“不是。这么久了,哪还认得出,是集市上有人喊了我的名字,她才过来相认的。”她不慌不忙地解释,“我前后想了几回,应当无事。”
“可有其他人知道?”
“只有我的丫鬟,小桃。”
“我知道了。”李长陵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嘱咐她几句,便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清音被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