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不懂警卫为什么非要她记住别忘了说“紧急军情”这四个字,但是她还是认认真真的记下了并准确无误的告诉了王越。她家老爷在家的时候不多,特别是和夫人在卧房里的时候是最讨厌别人打扰的。虽然那个警卫告诉秋菊如果不去叫醒王越后果会更严重,可是秋菊的心还是非常忐忑。
听到是“紧急军情”,王越不敢怠慢,连忙翻身爬起身来迅速穿戴完毕,顾不得洗漱只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匆匆离去。
楚怜儿知道王越对自己极为宠溺,往常走时总是恋恋不舍再三温存。今天走得如此坚决而匆忙,一股不祥的感觉立即弥漫了她的全身。她不知道红旗军是按照现代军事理论建设起来的军队,有固定的表示军事行动的专用“军语”。“紧急军情”代表着最高等级的军事形势变化的情报。这也是警卫反复强调让秋菊记住的原因。
走到房门前,透过门缝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人是王寿。他是最早跟随王越的四个小厮之一,他们按照福禄寿喜这四个字排名。在他们之后的那些小厮就没这么好了,全是以数字命名,什么王五、王六的。刚刚嫁过来的时候楚怜儿还拿这个调笑过王越,说他真的是“满腹经纶”。
因为是幕僚长的关系,王寿来这里的次数最多。往常王越回家他总要屁颠屁颠的跟来蹭吃蹭喝的,他总是在吃饱喝足之后才说一些事儿。今天王寿显然没有那种吃喝时的心情了,他和王越对话时的表情很严肃。
楚怜儿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的对话很简短,一两句说完就一起匆匆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王越和王寿进入军营,来到了会议室。幕僚部的人都已经到齐,他们在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着。沙盘换成了整个闽地的大沙盘,看到这个沙盘王越的眼神一紧。看来王寿刚才的汇报并没有把事情说全,这也不能怪他。军事上的事情是需要注重保密的,在营区都要注意言行更何况在营区之外的地方。
王寿要过一根细长的竹竿走到沙盘前介绍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五天前汀州边军陈望、刘侠所部整顿部队分发武器,经沙镇朝我基地方向行军。漳州军队也有调遣,目前漳州军队正在朝漳汀二州的边界集结,人数和所部不祥。泉州方向三天前所有部队集结,行动不明。昨天有情报,建州王延禀所部起兵向福州进发,说是讨伐无道。”
王越看了一眼沙盘,心中暗自盘算。五代十国这段历史王越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他还是知道这段时间里为了争夺王位父子相残的事件层出不穷,这兄弟之间的残杀估计更是家常便饭。历史课本里闽国在五代十国里面并没有什么印记,以后的网络小说中也找不到它的痕迹,这说明这个诸侯势力比较小而且消亡的也比较早。会不会是在这次兄弟相残当中伤了元气,以至于被哪个诸侯灭掉了?!
自己的出现有没有改变历史,王越不知道,但是目前的情况很显然是一次有预谋的军事政变。自己的老板明显的成了众矢之的,四州的军政似乎都在支持这次政变。汀州的军队明显是有攻击自己的意图,漳州军队警戒两地边界说不准就会来个两面夹击。泉州部队去向不明很有可能参与了对自己的攻击或者一部参与了攻击,一部威胁福州。
王越沉声问:“汀州边军出现异动为何现在才做出反应?”
王寿涩然答道:“汀州边军有行文告知是一次行军拉练,所以我们也没有十分在意,只做了加强监视的处理。开始只是察觉泉州、建州、漳州的情报传递不顺畅,我们把重心放在了这边。昨天情报突然断绝,我们整理了一下近两天的情报才发觉事情紧急。”
看着王寿通红的眼睛,王越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果断的命令道:“立即召集团级军官开会。全军立即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战斗。”
王寿领命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会议室坐满了赶来的军官,众人显然也是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一个个神态严峻。
王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了一下态势,感到无比的头痛。这段时间忙于军队的建设,没有精力顾及其他方面,没想到自己的大老板竟然弄得天怒人怨的地步。闽国辖地不过区区五个州,竟然有四个起兵反对他。然而这个大老板他是不能不救的,很明显所有的人都给自己贴上了新闽王死党的标签。如果这个大老板被赶下台的话,王越日后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有拼死保住了新闽王他们才会有出路。毕竟无论新闽王怎样弄得不得人心,他还是老闽王合法的继承人,这个身份在古代非常讲究礼法的社会里还是非常有用的。
走到主位坐下,王越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军官,说道:“事情来得突然,先由幕僚长介绍一下情况。”
王寿领命立起,将大致情况再次复述了一遍。等他说完全场依旧鸦雀无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越。
王越清了清了嗓子,说道:“现在除了卧虎沟的人,所有各部的主官都在。目前的态势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现在处在包围之中。敌人的意图不明,开战的权利握在对方的手上,这样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不好主动出击眼下只能做被动防御。根据目前的态势我们要做好开战的准备,也要做好打苦战的准备。”
顿了顿,王越继续说道:“建州所部向福州进军,那里有水路可以直达福州,他们的速度会很快,所以我们派大部队赶到福州协助作战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我打算从一团抽调五百精兵随我从水路进发,赶到福州相机行事。二团加强一团剩余部队朝泉州方向警戒,三团警戒汀州边军方向,卧虎沟所部警戒漳州方向。其余各部立即根据计划做好疏散转移工作。我不在时由三团郝团长负责全盘指挥。这次的作战原则是保存自己,然后才是全歼或者重创敌军。能消灭的就要坚决彻底的消灭,打不动的不要硬打,作战一定要根据情况灵活处置。只要保住了汀州基地和卧虎沟,我们就有转危为安的机会。”
老黑没想到红旗军主力第一次作战就要由自己全权指挥,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他连忙说道:“还是都尉大人亲自率领大军作战,去福州的事情交给郝某,那边我们比较熟悉。”
王越笑道:“郝团长不必担心。福州之行情况复杂并非完全取决于作战,所以你去不合适,只有我去才行。另外此次作战是被动防御作战,主旨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个经验在座的也只有郝团长最为丰富,所以你才是最适合指挥这场作战的。”
说完王越再次环视众将,问:“所有命令大家明白了没有?”
众将齐声回答:“明白。”
王越满意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各位立即回去做好动员随时准备战斗。”
伴随着众人齐声回答:“是。”战前会议就这么很快的结束了。
天不亮王越就率领了五百全副武装的精兵赶往渡口,准备乘船前往福州。到了黑鸦渡这里早有备好的快船接应,王越他们分乘九艘快船出发往福州而去。
泉州刺史府,王延钧、王延政坐在值房里倾听着王仁直的汇报。
“陈望、刘策昨日接到红旗军闻讯,为何改变行军路线,前锋军遇到红旗军哨探。全军停止前进请令定夺。王超、韩凤所部在卧虎沟遭遇大约一千人的红旗军阻路,声称没有接到命令所以他们不得进入汀州境内。泉州程思、吴振邦所部遭遇红旗军哨探,至今所有军队行踪均已暴露。从那边传回的探报,红旗军全军已经做好了所有开战的准备,汀州大营附近的人员都在向山区移动。”
听了王仁直的汇报,王延钧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个好侄儿嗅觉灵敏手快较快,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是办不到了。”
王延政转头看着王仁直说道:“看来你的估计不错,越儿的确不会和我们先动手。他的部队一直和我们保持一个距离,很难偷袭到它。他不抢先动手,可是我们想抢个先手也做不到!这个滑头的家伙。”
王延钧把手上的一份邸报往案几上一丢,说道:“算了,既然打不着就不要打他了。听陈望那个老家伙说王越的军队很不好打,诡计百出万一出个闪失不划算。反正大哥是跑不掉的,咱们只要把越儿那个小东西按住动不了,等我拿回福州也不怕他翻出手掌心去。”
王延政忽然问道:“二哥你打算怎么处置越儿?”
王延钧看了一眼王仁直,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都是自家人。再说这孩子还真是块带兵打仗的好料,能招降就招降。我看越儿不会死心眼儿跟着大哥一条道走到黑的。”
说着王延钧转头看向王仁直,说道:“十七弟,你这不声不响的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做兄长的可真是羡慕啊!”
王仁直被他说的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王延政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二哥,你好歹是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个正形,怪不得爹爹会把闽王之位传给大哥。”
王延钧被幼弟说得嘿嘿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这个脾气,你们俩是一个德行,假正经、蔫巴坏。”说着话王延钧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六、十七,你们两个比我强,论行军打仗我行,论治理地方造福百姓你们行,可是长幼有序啊!”
说着话他站起身拍了拍王延政的肩头,说道:“老幺,闽王这个位置让二哥坐几年过过瘾,等到时候就传给你。”
王延政又皱了一下眉头,道:“二哥你乱说什么呢,你就不能好好想想怎么做好闽王?!”
王延钧笑道:“我把大哥弄下去,这名声就坏了,一个名声坏了的人还怎么做得好闽王。都是自家兄弟,你就别谦虚了。”
说完王延钧大步走出了值房,高声道:“来人,备马!”
建溪水流宽广而平稳,建州因这条江水而得名。无数帆船遮天蔽日沿江而下,使得原本宽阔的江面仿佛被阻塞了一般,其中一条大船上王延禀坐在船楼上凭江而望踌躇满志。
王延禀是老闽王的外甥,本名周彦琛,为人勇武善战,多次在大战中身先士卒屡克强敌,他的一只眼睛就是在大战中受伤丢失的。为此老闽王不仅把他收为义子,还将闽地最大、最富有、最关键的建州交给他掌管。
因此王延禀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的年纪比闽王其他的儿子要大些,因此王延禀一直觉得老闽王应该将王位传给他而不是只会吟诗作赋的王延翰。
好在王延翰这个草包继位之后竟然自立为王。你王延翰称王就称王,现在这个世道有实力有地盘称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王延翰还真的又是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又是到处选美充实后宫的。真不知
第17章 十七危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