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容复将薛氏兄妹和地穴中的秘笈运回的时候,钟万仇刚刚从琅?福地中出来,看到慕容复如此落力,钟万仇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鄙视。慕容复见钟万仇出来,连忙上前见礼道:“师傅,徒儿已经将师弟师妹和秘笈带回,不知师傅还有何吩咐?”钟万仇略一点头,道:“这秘笈还需再曝晒一日,这事便交与你师兄妹三人了,为师此番出行,多则半载,少则三月,必会回转,你们可要刻苦练武,好生看守这山庄。”三人闻言连忙点都应是。钟万仇看了薛氏兄妹一眼,道:“你二人心中可曾想好要学什么功夫了么?为师出门在即,你们若是还未想好,只好等为师回来再行传授了。”薛氏兄妹闻言对视一眼,显然已有决定,那薛刚上前一步,躬身道:“师傅,我兄妹二人已然选好,就学那北冥神功吧。”“哦”钟万仇心中早已猜到这薛刚定会选这北冥神功,却没料到那薛红玉竟然也是如此选择,心中奇怪,瞥了那薛红玉一眼,见她垂首而立,竟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眉头一皱,道:“你二人可想好了,这北冥神功的厉害,我那日已与你二人说过,切莫因为报仇心切,便妄自毁了自个的前程。”薛刚闻言,想起那日钟万仇所言,岂会不知他此言之意,心中很是感激,当下道:“启禀师傅,徒儿主意已定,还请师傅成全!”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为师便如你所愿。”说罢,又看了那垂首而立的薛红玉一眼,道:“红玉,你呢?可曾改变主意?现在倒还来得及……”孰料他话为说完,那薛红玉便出言打断他,语气甚是疏远的道:“师傅的好意,徒儿心领了,还请师傅成全。”钟万仇听得眉头一皱,心道:这小丫头又耍什么脾气。此时那北冥神功的祸患,便如同利刃悬颈,钟万仇哪有猜度薛红玉心思的念头,看了她两眼,便不再理会。
钟万仇回首对慕容复道:“你是大师兄,你师弟师妹,已及这庄子中的一应物事,还需你多多照应,切莫让为师失望。”慕容复闻言躬身道:“师傅放心,此乃徒儿份内之事,定当全力而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颇有心机,为师倒也放心,你且退下,去安排一下为师出行的事宜。”慕容复闻言,知道他定是有心腹之事交待薛氏兄妹,心中无奈,只得施礼告退。待得慕容复去的远了,钟万仇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副薄绢,交与薛刚,口中道:“这便是北冥神功的手太阴肺经的修炼之法,为师早已为你准备多时,你可要好生修炼,切莫懈怠。”薛刚接过薄绢,心中感激,难以言表,当即跪倒在地,道:“师傅放心,徒儿定不负师傅期望。”钟万仇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薛刚叩了三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站起,钟万仇双眸盯着他,沉声道:“为师此去,你二人要小心提防你们的大师兄慕容复,此人武功有成,又颇有心机,你二人千万不可将北冥神功之事说与他听,更不可泄露你二人的身世,他如有什么不轨之处,也不要与他作对,一切只等为师回来再做计较!”
薛刚听罢,浑身一震,惊讶道:“师傅……这……”钟万仇知道他生性纯朴,哪里懂的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也不细说,只是叮嘱道:“你只需按照为师的吩咐去做,个中缘由,你知道也是无益。”薛刚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思量,又道:“师傅,那这些秘笈怎么处置?若是大师兄索要,弟子应当如何?”钟万仇见他知道思量,心中一喜,笑道:“这些秘笈待到曝晒完毕,全部放倒琅?福地之中,由你兄妹二人看管,若是你大师兄索要,你便拿与他,他倒也不敢打这些秘笈的主意。”说罢,又看了一旁垂首不语的薛红玉一眼,道:“那琅?福地中尚且关押着两个女子,便由红玉看守,为师已经废去这二人的武功,待会你为师会吩咐你大师兄取些药物与你,你将这些药物混于这二人的饮食之中,切不可有误!”薛红玉闻言身子一震,也不回话,只是低声“嗯”了一声。钟万仇见她对自己颇为疏远,一时间也想不通所以然,不过他深知这小丫头对他颇有意思,倒也不担心她对自己不忠,索性便不去管她,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要带二人进入那琅?福地,忽地远远听到一人的脚步声,知道是那慕容复,当即站定,扬声道:“可是复儿?”只听那慕容复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启禀师傅,一应物事已然准备完毕,还请师傅过目。”钟万仇回头看了薛氏兄妹一眼,道:“你二人便在此处等着,不要走开。”说着,举步往那慕容复之处赶去。远远见到慕容复正站在一个小楼之前,神情谦恭,手上提着一个包袱。
钟万仇来到慕容复身前,慕容复连忙双手将包袱奉上,钟万仇接过包袱,随手打开,但见里面除了十几锭金子,再就是几间换洗的衣衫。钟万仇打量了一下那几间衣衫,发现样式竟与自己身上所穿的火云袍颇为相似,只是这几件更加精致,无论用料还是手工,都远胜过他身上这件。钟万仇心中颇为满意,赞许的看了慕容复两眼,道:“难得你如此细心,为师很是高兴。”说着,又看了慕容复几眼,见他神情谦卑,毫无得意之色,心中大是感慨,道:“也罢,为师若是就这么走了,怕你口上不说,心中还是要怪为师偏心你那师弟师妹,为师这便传你两手。”说罢,从身后的皮囊中一阵摸索,取出一本秘笈,随手抛向了慕容复。慕容复听他如此说话,怎会不知他要传授自己武功,心中欢喜,连忙接过秘笈,打眼一看,只见那秘笈上写了四个大字“弹指神通”,笔力遒劲,挥洒自如,倒也有些书法名家的味道。慕容复看着手中秘笈,想起父亲对此功的再三推崇,称其奥妙犹在参合指之上,心中的欢喜,自是难以表述,连忙跪下身来,称谢不已。
钟万仇看着慕容复跪在自己身前,神色欢悦,心中很是得意,道:“你也莫要高兴,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也只能修炼第一层的‘直中取,曲中求罢了。”慕容复听得以自己现下的修为,竟然只能修炼第一层,心中既是欢喜,又觉懊恼,一世间,对钟万仇的恐惧,不由得又加深几分。钟万仇倒也懒得再说其他,当下道:“一会儿你便带你师弟师妹,去那琅?福地住下。那琅?福地,便交由他二人看守,你若想看其中的秘笈,便叫你师弟取来给你。你此刻内力不够,太过贪图其中的秘笈,对你日后成就,殊无益处。待到你内功大成之时,里面的秘笈任你翻阅。”说道此处,又瞟了慕容复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不渝的神色,又接着道:“你记得将你昨夜说的药物交给你师妹,这庄子为师便交与你了,切莫除了岔子,知道么?”慕容复知道他心生去意,连忙应是。钟万仇心中有所依仗,倒也不怕慕容复捣鬼,见诸事安排妥当,也懒得再去见那薛氏兄妹,当下便径直往码头而去,上了慕容复早已准备好的小舟,命那船夫,直奔那姑苏城而去。
到的姑苏城西的码头,还不到正午,钟万仇遣退了那船夫,径自入了城去。这姑苏城钟万仇已是第三次来,虽不说轻车熟路,倒也不怕迷路。昨夜在王语嫣母女身上好生折腾,早上出来的急,也不曾用什么饭食,此时钟万仇已觉腹中饥饿,当下便寻了一家酒楼,举步便进。也不理那奉迎的小二,径自找了张靠窗的桌子便坐了下来,随意点了些酒菜,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酒菜上齐,钟万仇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放口大嚼,倒也痛快。不一会儿,便吃个酒足饭饱,钟万仇唤过小二,取出一块碎银子,随手抛了给他,那跑堂的伙计几时得过如此便宜,登时满脸堆笑,落力奉承。钟万仇也不废话,道:“这城中的乞丐都哪里去了?怎地老子一路行来,也不曾见过一个!”那伙计闻言连忙应道:“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小的听前几日店里来的江湖豪客们说起过,这帮叫花子们好像和什么一品居打起来了,听说这几日接连打了好几场,死伤了不少叫花子。”
钟万仇听得一愣,问道:“一品居?那是什么捞什子玩意?老子怎地从未听说过?”那伙计陪笑道:“好像是一品居吧,小的也不甚清楚……”钟万仇正要再问,忽听旁边一人道:“兀那伙计,莫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一品堂,怎地到了你这里便成了一品居,你当是酒楼差寮么?”“就是,就是,你这小厮,竟敢成丐帮的好汉们做叫花子,当真不想活了!”钟万仇听闻眉头一皱,心道:一品堂,莫不是那西夏的一品堂不成?怎么现在便于丐帮冲突了起来?回头看向说话二人,但见二人皆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个身形粗壮,肤色黝黑,背上背了一柄单刀,粗眉大眼,满脸胡须,武功只是一般。另一人身形消瘦,满脸蜡黄,腰间别了一只尺余长的判官笔,尖嘴喉腮,两只眼睛溜溜直转,显然是个颇有心机的人物。那粗壮的汉子见钟万仇看他二人,当即一拱手,道:“兄弟打听丐帮的事,莫不是也是来助拳的不成?如此倒好,不如与我兄弟同行。”那瘦小的汉子连连拉扯
十八 万里独行,天下谁人不识君(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