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月亮越爬越高,皇起的笑意越来越深,足尖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当初几乎半只脚踏进棺木的昔日王储,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分化了皇丞麾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甚至连皇丞最宠爱的妃子,也投入了皇起的麾下。
至于尚宫羽所把握的那部分兵马,皇起之所以没有接受,是因为那些兵力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下。
无人知晓的是,高景帝皇丞所有的变化,都源自一个月前那场无人知晓的政变。
前不久的政变中,那个投归皇起麾下的妃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某日,高景帝皇丞与那妃子欢好,中途忽然晕厥,失去反抗之力,政变发动。
深宫之门紧闭,短短一夜,南国便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易了主——皇起凭借着在银濯发展起来的势力,一夜之间把持了内宫上下,将大内侍卫与御林军尽皆控制住。而在银濯与天堂鸟的边境,皇起向五蕴城主借来的十万大军正整装待发,以备政变失败时,十万大军直接挥军南下。
因那妃子下药,高景帝皇丞成为了一个傀儡,从此以后一言一行都受皇起控制。因为顾忌着皇丞与魔宫的关系,皇起决定,在他的实力还没有强到足以以毋庸置疑的姿态,立足于南国银濯之前,暂且不去招惹魔宫。于是,他将皇丞变作傀儡,明里还是南国帝君,暗地里早已将大权揽于手。
当皇丞成为傀儡的第二天,早朝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刻的高景帝皇丞已变成了一个傀儡。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高景帝开始下令诛杀尚桥村全村之人;紧接着,武将遭殃、文臣入狱,调整赋税、弄得怨声载道。
在外人看来,高景帝此行无疑是自毁长城,简直蠢得不像话;然而事实却是,这一切的暴政,都是来自皇起直接指示,作为傀儡的皇丞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
如此一来,皇丞因暴政暴行尽失人心,将来皇起登位时,必定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政局、武力、民心,紧密相连,其中干系千丝万缕,稍微牵动一方,其他两方必定会受影响,要想兼顾全局,权谋、思虑和手腕,缺一不可。
皇起此番做法,对那些蒙冤的官员和最下层的百姓而言,血腥了点,但对一个政治家而言,却是再平常不过——哪个为政者,在闯下江山万里前,手上不会沾满血腥?
所以说,最冷不过帝王心。
那些蒙冤、受罪的人,都是这场厮杀中的弃子,尚宫羽也好,武官文臣也好,平民百姓也好,都是弃子。
唯一不同的是,舍弃尚宫羽前,皇起心里曾经痛了那么一段时间,但舍弃那些官员百姓时,皇起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风声渐大,夜色更浓,皇起回到了三年前的居所——离尘殿。
三年前离尘殿里,处处是梅花,每到冬天便开得孤傲、开得孤绝;三年后,满院的梅花仍在,曾经在此居住的人却泯灭了踪迹,昔日离尘殿,今日形如废墟。
曾经在这庭院之中,是何其的欢乐。
皇起的手抚上一截梅枝,眼神直直看向一处,那里——尚宫羽在梅间舞剑,绝美少年眉眼间俱是笑意,稍显稚嫩的手修长洁白,紧紧握着一柄软件,剑柄系一枚红绸,风中飘逸。
舞剑之人眉眼如画,嘴角噙一抹笑意,却是轻启薄唇:“殿下,这一招对不对?”
“对!”皇起忽的笑起,上前一步,正待要纠正尚宫羽握剑的姿势,他却忽然从眼前消失,只留一地凌乱地梅枝暗影。
皇起一怔,嘴角的笑慢慢凝固,喃喃自语:“原是幻觉……”
抬眼望去,离尘殿一片死寂,皇起的心,在这一刻慢慢沉寂下去,他眉头一皱,向殿内走去。
轻轻推开殿门,殿内覆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皇起仰头看向殿顶,有一瞬间的眩晕:此殿虽取名离尘,却终究与漫天尘土作了伴。
“尚宫羽啊尚宫羽,若你真有本事,从那五蕴城中逃出,天涯海角,我便随你逍遥,不再要取你性命;若你没有本事,死在了五蕴城,也莫要怨我……”
“不过,凭借你的实力,就算落在了五蕴城主手中,也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彼时,他不知尚宫羽早在客栈之中,便被死灵之王吸干内力,几乎成为废人,他只以为尚宫羽还是那个武艺卓绝的风华少年。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他丢在了险恶之地,转身离去,拥抱他的万里河山。
帝王心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