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诚三年,一月六日。爱虺璩丣
南国帝君皇起与北国王城遇刺受伤,垂在旦夕,与公主琳琅的大婚推迟。
却说南国帝君皇起遇刺之时,北国宫殿中恰巧来了一位名医,此人乘坐朱雀而来,自称是世间第一神医,曾与北国之子尚宫羽有私交,专为医治尚宫羽的目盲而来。
此人名为子期,为南国帝君医治,短短数日,南国帝君便再无性命之虞,与此同时,北国之子尚宫羽的身体也大有起色,北国帝君大悦,特许子期能够自由进出北国王城。
碧凌宫中,对坐二人,正是尚宫羽与子期嫦。
他们就如传言一般,一个是北国公子,另一个是公子结交的神医,故人对坐品茗,话别后诸事。
“此番南国帝君的身体,可还有大碍?”手指轻叩着木质的檀木椅把手,尚宫羽微微地笑,说起那个被他一刀夺去大半条命的人时,声音平静,“他的伤,是我下的手。”
子期听言,没有说话,没有惊讶,只是看着尚宫羽眉梢处的那股说不出的游离气质,微微叹息——是了,皇起那样的人,除了尚宫羽,还有谁能在那样近的距离内,以一柄匕首扎进他的胸膛商?
看来,皇起对尚宫羽,终是有那么点真心。
只是不知,偌大的王城,人多口杂,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人不知尚宫羽是那个凶手,都以为皇起伤于刺客之手的?
不会是皇起,皇起虽厉害,却终不能在他国王城之中做到如此;不会是尚宫羽,他才来到北国王城多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有瞒天过海的本事的;那么,能将一切掩饰,不露丝毫破绽的,只可能是千叶黎川动用了水神之力。
过多地违反神之戒律,终会遭到惩罚。
想起朱雀描述的千雷过体,子期手心捏了一把汗,再次看向对面的尚宫羽之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以前他只知尚宫羽与皇起的所谓爱,却总算也通过千叶黎川抗下千雷过体,而看清了千叶黎川对尚宫羽的情。
朱雀曾经说过,尚宫羽是魔宫奸细,子期一直想求证,此番再不能忍住不问:“宫羽,告知我,三年前你与魔宫到底是何干系?”
“没有干系。”
“果真?”
“果真。”尚宫羽微微苦笑,放缓了指节轻叩的速度,“子期,你在怀疑什么?”
“……”沉默良久,子期终是摇头。
尚宫羽看不见子期摇头,却也知道子期在犹疑,他凝了神色,转了话题:“子期,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请求朱雀出面,扰乱黎川大哥对我未来的预测,朱雀是上古神兽,总能做到。”尚宫羽的神色是凝重而又期待的,子期一时不能明白他为何要那么做。
尚宫羽的声音迟缓:“若朱雀为你屡次触犯神之戒律,你可会担心?我已然欠黎川大哥太多,若他再这般下去,离万蛊噬心也不远了,他不说,我还是知晓的。子期,他虽是万水之神,在神之戒律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的吧?”
子期听言,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慢慢爬上,他忽的从座上站起,盯着尚宫羽:“你要做什么?”
尚宫羽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干扰他的判断,让他以为我已无大碍,身体也好,死灵之王也好,只要让他放心,支开他,保住他!我不愿带着对黎川大哥的愧疚死去,这份情,我万死也难以还清。”
子期愣愣地看着对坐的少年,从他苍白的面容上看到了决绝的凛冽,深吸一口气,子期微笑,声音变得坚定:“好。”
尚宫羽感激一笑,子期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正是当日蓂荚山顶用来救朱雀的药丸,他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褐色的药,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着整间屋子。
子期将那丸药送至尚宫羽嘴前:“你服下这粒药,总归对身体好些。”
“你便是靠着这丸药救下皇起的?”
“正是。”
尚宫羽避开,似乎受不了那样浓郁的香气,蹙眉:“我听出,这种药你所剩不多了。”
“尚有三粒。”
尚宫羽将子期的手推回:“这种药,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身上的好。”
似乎知晓尚宫羽心中所想,子期叹息,重新将药丸送到尚宫羽面前:“你服下吧,帝君不需要了。”
尚宫羽坐在原处,半晌摇头,不肯服药,子期眼神微凝,劝道:“你知,帝君已然要娶琳琅,他日南国天下,帝后同尊,你与他更是一北一南,玄鼎相隔,莫再执着当年誓言……”
尚宫羽嘴角浮起一丝笑,唇齿之间透出一丝冷意:“你又怎知我忘不了当日誓言?自始至终,他无真心、我无真意,时间到了自然散了,我又怎会执着于当年誓言?他要娶琳琅,就让他娶回南国,他日王城深殿,帝后同尊,待他老去,回想起当年帝后携手,光复南国,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子期的神情凝滞了片刻,轻轻叹息:“你到底要做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尚宫羽低笑:“一个瞎子能做得了什么?”
“或许,你能重组卿醉楼。”子期迟疑地说出这句话。
尚宫羽陡然一惊,卿醉楼是尚宫羽在南国任左相期间发展起的一股势力,其中多能人异士,且大多数是黑纱烛笼的仇敌。
尚宫羽计划对付皇丞以及黑纱烛笼,时间已然不短。在跟随皇起北上北宸之前,他已经做过了方方面面的谋划和安排——亚丘负责南国一般兵力的控制,余下势力,时刻关注着黑纱烛笼的动向。
尚宫羽甚至在黑纱烛笼安下过一颗棋子,并且在尚宫羽北上之前,那颗棋子已然要打探到黑纱烛笼最深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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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燃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