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长月一带早有秋霜下草衰而枯十一州山河大地憔悴。东部台州余州商州俱有旱情秋粮颗粒无收民多无所食。各地因饿死瘟疫而死的人随处可见。司牧俱请赈灾监国邦河王子密使人开台商两地大仓半食半沙以放尽失天下人心。太傅太保辅丞丞相从行中枢省中接数州府郡县奏报方知此事。丞相密查后方知道两处大仓所盛米麦皆不知何去夜中大哭次日眼红嗓沙。
王子傅方亮尤知自己必有罪吞金自尽王子太保朱天保责问秦纲。
面对朱天保的责问秦纲先不出一言后怒骂他为猪狗。朱天保受辱挂银印归家行至庆德府外见人多有饿死心有不忍作诗云
回车未言迈垂泪涉长道。
四顾何茫茫西风摇骨草。
有道义之交夜追立于其牛车头羞之言“你主何在?你何在?劝而不听当再劝弃之为不义!”朱天保始回。
事实上靖康王不以王储而以大王子监国实有深意。秦纲为长靖康取通州地时其曾经节度过登台余三州其间私人众多丞相又是其母华荣妃之堂兄若令王储监国必然生出变故上下未可一心。靖康王做梦也没想到他器重的大儿子会做出这样的经天大事。
长月之地入十月也同样转冷。夜中白霜浓雾穿厚衣也有点冷意了可陈万复毫无退意日日挑衅勤王军一战。他果真以为自己如同军神一样战无不胜?要凭借劣势硬是倾吞掉百万大军!
靖康王有些察觉到陈万复的意图了。十月三日入夜前他忽招众军国大臣入阵前指挥殿——明月宫偏殿议事。其中有军政大臣左良玉及其下左右辅臣军大仓令傅太安威虎将军守城兵马元帅健布贲郎指挥使西门杨军部省兵马策丞赵昭明及及其左中丞左副丞九门都督王乾西山大营游击将军唐渊各殿前散将左中右殿前指挥使。
诸人不敢怠慢一时三刻全部到齐按时鱼贯入内。靖康王早使人除却了偏殿诸摆设将一案立于殿心。众将一进来就看到宫殿大变样接着注意到一大挂幅图板在偏殿偏柱上撑挂。诸将纷纷诧异却无人在大事面前纠正枝节礼仪。左良玉和一名侍奉官紧随靖康王身后束手站立在牌挂前。众将欲行礼却被靖康王止住。他轻轻一笑说“将军在军中不可唯君命是从今日论战当无贵贱!”众将诺然却不敢应口纷纷朝挂幅看去。
那挂幅上面为一山水勾线图。众人都是将兵或者是将过兵之人大多认得是料地司博士所画京畿附近五百里之地。健布见众将议论纷纷突然往旁边一看一下子惊呆了中间案上原来放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不仅砌有高山丘阜而且有城邑高地低地还有一河其中水银尤悠悠流动和挂幅隐隐相合。
侍奉官咳了一声众人知道靖康王要说话立刻住口看向靖康王。健布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想说什麽也没有说。“众卿都是孤之爱将勇武方戊之士。自春初与西庆战已经多日了国力损耗一日便去万千天下士民如入水火非不欲胜实彼陈万复过于厉害无十分胜算!国都之下安敢轻举?若败一倾城二倾国诸位都有什麽看法说说吧!”
将中忽有一人出乃是昭武校尉宇文元成众人皆有一种鄙视感。宇文家族世代公卿此子纯纯是祖荫而上南进剿贼折兵士三千杀数名无辜百姓。王责之他说“入夜眼不明!”因他父亲宇文泰曾替君挡射身亡王不忍按弃市惩处给了他一个四阶闲差领点俸禄而已。举朝都因此背地里叫他“田鸡”何为“田鸡”夜中视物不明也而又高栖于枝头。
“君父何出此言!!那陈万复不过一待杀的猪狗儿明日给我一支人马我提他头来见免得再让众人左右为难!”宇文元成暴然说其雄身微耸一付英雄气概!
“其志可嘉!”靖康王知道他的能耐还是面带鼓励对他说的话不了了之“健布你有话讲吗?”
健布中等身材相貌忠实木肭不善于言辞好久才说“我看陈万复欲损耗我国力!”
靖康王赞许请左良玉单独授个人战布置军属。大意为夜间出战使一军用龙骑车拉毁西庆营寨以真攻为佯攻;分军五千铁骑插入敌人左侧累土而成的投石车掷火车阵地毁掉这些器械为日后决战做准备;另外遣一上将军穿过敌军营地到勤王大军那里统制诸路军马为后日之决战做好准备。
同时增“勇爵”杀敌十人以上者予其爵位!
忽又有一人出众人视之乃兵部省策丞他躬身说“武烈祖制爵位之日无礼部省不议而立爵今又如是恐日后军爵泛滥!”
众人都觉得他迂腐只有靖康王无语复而叹气说“孤意已决日后再议吧!”接着神色一变厉声说“越敌人之营地非勇不可领众人之军非能战不克!谁可带人马为之!”
众人都各有思唯健布跨前几步单膝跪于地上说“末将可往!整军部阵俱行!”
靖康王大喜上前亲手扶他而起说“你要多少人马?”
“武烈祖亲立虎贲军!”健布有些慌恐但言语斩钉截铁。
靖康王一点也不遮羞看了贲郎指挥使一眼毫不留情地说“今日虎贲远不若往如何能在敌阵中杀进杀出!”
不及有点气急的西门杨说话健布再拜慷慨言“臣能!”
殿中复无声响此举无非十死一生凶险莫测除健布者有何人?殿人忽然觉得都不能比。
“战胜之日我要再见到你!”靖康王说腮邦咬劲喉头往复而动接着背过身子。
“无君命臣不死!”健布泣不成声但声音依如金石。
贲郎指挥使觉得大丢脸面跪下复说“臣——”
“你留在孤身边他日孤亲上战场不能没你!”靖康王说毫无疑问他是害怕两人互为掣肘但如此一说倒让世代为王室勇武之门的西门杨心中也好过一些。
是夜!又起了雾。
如此的夜中长月内外城的建筑群此起彼伏有的地方耸立如山有的卧如龟蛇。那些非城属建筑也栉比鳞次勾角飞檐。黑夜淡月建筑群落在灯火和薄雾中阴回有现足够让不经意者惊心动魄。
所挑选出战的都是精锐士兵黑夜中无一人出声只是踩响沉重的脚步声。大地也几为这合为几音的大踏步声震颤。现在是夜尤未深居民们无什麽反应不少人探头出来观看但看得并不真切。
靖康王害怕夜人惊起点灯从而惊扰陈万复决定在刚入下半夜就袭营反其道而为之。
城中早些日子就做好了夜战的准备夜晚三个以上非家人聚首者格杀勿论;在西庆兵未攻城的日子里甲长里长要把剩余人数统计出来。外地人所住地方由其东主告诉他日夜都不许出门否则就地格杀;收容的百姓要被圈禁。这样就是有奸细在敌人不攻城的时候也几乎无送信出城的可能。
其实就现在来说这样的戒严令执行起来困难重重尤其是第三条硬是强行执行。
一直以来陈万复都在用一个超级高明的办法——修过营寨后把掳来的人放进城一来能让朝廷怕是西庆方靠百姓来赚城而左右为难要是不放则显得朝廷苛不顾己民死活要是放这些人入城内就消耗更多的粮食;二来可以放进去大量的奸细。靖康王冒着众将的反对下令开城门下此军令以防毕竟民心在战争中至关重要。
靖康守城大军在内城典军场和外城快速地集结。靖康王身备戎装静静地听将官们清点人数布置命令。夜风入怀他不减当年的豪气岩松一样骑在马背上。在一处火光的照拂下他举头环视威风不减当年雄壮不减当年。
所有的士兵都受到感染没有人不血液加速想呐喊出口的。
这绝对是一个可媲美靖康大公的贤明君主爱民重义尚贤。士兵们和千万子民们一样忍不住从心里敬仰他爱戴他服从他。登基三十余年间他先轮起重斧大胆地将先前靖康大公设立的混乱体系给予规划之后开疆数千里恢复整个西定帝国全盛时的疆土开创鼎盛的文治武功。不少臣民希望他能称帝但他拒绝了。他回复众人说靖康接壤的国家众多乃是乱战之地非武功不可居之岂能无功自封?!!
此时他手持麾节身后的披风随风轻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不倒的神明在士兵们的眼里鼓舞出光和热。
一个伟大的领袖就是一个国家的依靠众人软弱他就是钢铁之源;众人麻木他赐予那荣誉之剑;众人失败时他便是依靠之山。尽管他一句话也没说士兵们都在刹那间觉得热血上涌再不当西庆不可战胜。
健布往三千虎贲军整备的一处走去。左良玉突然赶了上来身后带着众个信使他把健布拉到一边说了些军务上的话之后才谈私情说“将军身系万千当珍重生命!”
健布大笑不顾礼节重重把自己的手拍在左良玉的手上说“我等击掌为誓言若不能胜我当不容于黄泉。”
“不要这么说!”左良玉制止说。
虎贲军为靖康大公一手创立以虎皮套马选勇健之士组成骠悍难挡大大出名。当年靖康大公说“此军当永三千用以永当三万!”可惜自二世起此军高陈于京师不用多年其中多是贵胄子弟远远比不上当年。健布设案立于军前虎目四扫见军士们牵马列队也整肃成列煞气弥漫。
他心中满意突然举白布束于头上奋声说“我欲九进九出汝等畏惧不?”
众人皆颤栗不敢抬视。健布大怒脱去索甲上衣掷于地下露出毛胸浑身满是刀疮箭疤又说“尔等可是男儿?要走不留!”
众人都不吭声健布令他们下马脱去马身虎皮。突有一人哭泣跪到前面说“自我祖如今已经六代视之若性命!”起身脱去甲衣慷慨说“虽不知成与不成不过一命而已!”
众人纷纷从之脱去衣甲上前取白布带喝酒吃肉。晚风冷众人纷纷起棘皮疙瘩可个个神色已经如常。远处左良玉看去正要上前劝其重新穿上衣服却听健布说“九进九出是试你们怕不怕!仅仅杀到对面而已虽需萌必死之念也当求胜而不死穿甲!”
国王静静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兵卒突然感觉到自己老了。只是这一会他就有些眼花在冷风中也有些想发抖。他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在士兵面前发抖的即使是冷风吹得也不行他动了一动想摆驾离开。
正在这时候一个骑士飞马跑到靖康王身边过去。靖康王视之是王储秦林他正要询问是什么事秦林也略有些惧色地问“父王我也要去?”
靖康王吸气而愣嘘气说“你若不能取军心如何能君临天下!”靖康王说此话时不由失望处乱战之地将多因征战而功多若不能取军心日后自然无法弹压军伍。无论是大中还是西庆无不是因君王远军而逐渐让军阀割据尤其是大中末年军士为喝醉酒的威武大将军杨黄袍加身不管他是真醉假醉这至少是一种普遍的认同。
他看看自己的儿子见他目中满是恳求虽然心中不忍还是想了一下说“你父当年十八岁便亲临战场不避矢石。你带一路人马身边都是勇武之士远比冲锋的勇士安全得多!真不知道你为何会这麽说让我失望!”
王储眼皮跳动一句话也不驳不动只好不服气地说“君临天下未必非要亲临战场若让我指挥一军未必败给那个老匹夫!”
“是吗?”靖康王有些看不起儿子见他又说空话更加失望只好说“天子之头上悬以利剑系之于发丝。汝今日有汝父他日没了呢?汝不能坚强如铁勇猛似虎狼就会堕落乱杀人乱纵容人乱依靠人!去吧记住你命系于天!”
王子犹不愿意涉险说自己前日如何如何凶险差点都被射中。靖康王无奈说“今夜我随同你一同出城!”
秦林说“据我知道往时天子亲征往往为将领的掣肘而且师出要必胜!”
“你知道吗经不起战败或者成为将领掣肘的帝王都是不合格的帝王。上位者过于玩弄权术平衡之术就会失去爱戴;过于注意自己权威的其实正在失去威信;过于爱惜自己的就会自私从而糟蹋作贱自己。”靖康王娓娓地说“当然反过来也一样是缺点!一军统帅是不能跟士兵一样冲在战阵前面但也不能像你见战就避躲到敌人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如今西庆军以少敌多无曾一败将士们多少有些畏敌觉得敌人是无法战胜的。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输让你去战场也是激励他们的一种办法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怎麽能行呢?”
王储不知道听了进去没有也不知道分辨出对错了没有只是说“这些儿臣也是明白的!”
靖康王觉得自己真要给儿子做做榜样他去了次战场只是远远看到人家抛头断臂回来就睡不着。自己怎么将天下托付此身呢?他招手叫来西门扬等人要以六十三岁的高龄出战说要看众将士是怎麽英勇杀敌。众人大惊无不如王储所说的那样拚死劝阻。靖康王怒奋声说道“尔等不能保汝君?!”
西门杨等人劝阻不住纷纷请求全力一击点燃狼烟让勤王大军策应靖康王不许。
城中数万人未雨绸缪而城外却一片宁静。陈万复寻来几名军将谋士喝酒夜议摆出宴席。这里住要是有有新赶来的奉节使者和揽务监军说白了他摆的这场宴席不过是迎接眼前这个得宠的文人——图姆大士董仲书罢了。
陈万复上书退军一说又一次给西庆十三拒绝了倒换来了皇帝的再次加官进爵的旨意和一个文人监军。此时他不说自己满意不满意也只能担心两者不和这就特意摆酒以示交接。
他想询问一下董仲书看看朝廷的意思这就先敬了几杯酒然后说“董大人为图姆大士饱学不让靖康高儒。不知道大人对此战怎麽看呢?”当然这明是问董仲书实际上是问皇帝的意思。
董仲书是为西庆皇帝的爱臣早年因言谈诙谐被宠后拜靖康国师门下为生从此顺风摇而直上。所谓图姆大士是为西庆皇帝的政书房大臣名称其中臣子无论品级都仅仅次于国师丞相兵马大元帅最高断事官。西庆本是游牧立国西定公主两次和亲给其带去了西定文化其后国主以己有西定正统血脉为由自加大皇帝称号改国号为西庆。其国内体系有的照搬西定有的随着传统内务杂乱官署繁冗是时局一大弊端。其图姆就是上书房一改可是丞相自有官邸不在上书房大臣之列相互批复困难就不伦不类起来。
董仲书也是官场纵横的人物怎麽不知道陈万复话外之意丝毫不吐露自己的意思说“下官这次来是送些粮草。陛下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打得靖康无还手之力就不要顾及冬日。要知道——!陛下举全国之力如今更是倾国补给怎能因为冬日将来而罢手呢?”
“赞朴大人看呢?”陈万复把目光移到奉节使者那里。
奉节使者不过是机要处毫末之官赞朴也就是多加了个阙薛侍卫衔让他说似乎不合情理。但奉节使者为传旨之人其言和董仲书一样为皇帝的意思陈万复也是多方询问以求圣意。
“我的意思是我国举国之力灭不了靖康!”赞朴黑着脸说一点也没搞明白陈万复的意思但他的话大得陈万复的赞赏。
“靖康国二十户方出一丁如今打到这份田地也不过是每七户八户出一丁国力雄浑至此如何能灭掉?我朝廷举全国上下青壮也只凑了四十万军士数万补给青壮若我所料不差恐怕壮女都用到补给之上了。”陈万复冷呵说“靖康王为千古不世之枭雄虽然老迈然一言便可让千万人断头赴死谈何灭之?一口岂能吃一头牛?”
“元帅大人吃醉了!”旁边一个幕僚慌忙提醒他说。
“不!既然赞朴兄有同感当陈此言于陛下我陈万复拜托了!”陈万复拾身而出拜赞朴。
“元帅大人严重了当初举兵你不也是极力称病吗?直到我君欲以他人建功大人乃康复了!”董仲书说此话非常刁毒示意明显乃是讽刺陈万复的。
“想不到元帅大人对政务颇为了解!”董仲书接着又抚掌说此话表面平静里面他话更多元帅对政务垂涎意味着什麽不说可知。
赞朴叹了一口气扶起陈万复好生说话他如何能担得起兵马大元帅的跪礼只是心中感慨。单是这份讽刺的话就知道日后将生一大祸端若监军看不起将军必然会误军家大事。他余光轻扫发现一将已经将手握于剑柄上知道赞朴此话已经惹人反感。
“大人放心我虽是小吏可也知道君恩更知道大义死而死当不负将军!”赞朴激动地说料他所不能想到的是日后这句话真的是他葬身之言。
陈万复知道董仲书的话也许就是某个人不经意间流露的意思否则给他胆子他也不敢说。在无可奈何之时正要给他说一番国事为重的话的时候门外有将入内接着有兵推两个人进帐。
“这是何人?”陈万复问。
“从东边来的送信人!我打散了他们的人俘虏了信使从他们身上收出几封奏折。大人请看!”将军躬身而上把手里的匣子递给陈万复。
陈万复不动声色回帅案观看。一名信使瑟瑟发抖另一名却抬头挺胸大声说“狗贼速杀我等!”
毫无疑问这是丞相梁黎唛百般无奈递来的官函。如此形势下国家大事尤其不能口头由小吏代传。于是他写了反话呈递了上来只希望靖康王见他笔迹可信一读可知!陈万复翻阅良久突然问“你从哪里来?”
那胆怯之人刚要张口另一人扑上来咬住他的耳朵。“啊!!”一声惨叫响起。
“算了!我不问就是!这都是谈些家事而已说王子病了凡事处理得很好问什麽时候能打胜仗!”陈万复笑着说“松绑送两位壮士去城里!”
军下之人对陈万复的做法多有一种盲从般的服从问也不问就有人拿过信函给使者并上前打算送他们出营地。
“你??!!”董仲书责问。
“董大人不需对这些小事过问大人刚入军我遣一人把一些军务上的事给你说一说如何?”陈万复客气地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清楚的事就不要管!
军士送二人出赞朴也问到底为何。陈万复笑而不语只是遣散宴会让众人早早休息说明日将有大战。
城中兵马已经布置妥帖数万军士整装待发等着夜深时刻来临。城下突然来了几骑说是信使他们越过护城河到达城门之下。城上吊下灯火看是西庆军士立刻张开弓弦并去回报。西庆兵引去只留两使者在城下大声说自己是何人从哪来。
一徐徐引去的军官大笑说“元帅大人果然料敌如神一到城下就知道敌人的使者来自何处!”
不久一将立于城头先吊过信物观看这才垂下软梯请使者登。
陈万复等送人的亲军回来立刻便问使者从何处而来闻后大喜让一兵立刻去请八马将军张宗。
人高马大的张宗不时便到见陈万复铺开一图示他去看。
“这里?一个小小的府城而已!”张宗听了陈万复的安排不太明白地说“何必遣五万大军我看一万就够了!”
陈万复笑说“我知道你稳重才叫你来可不能轻视这里。这是靖康国君的老地现在此地定为靖康之中枢行省所在一旦袭
十四 冬日漫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