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人等悉数治罪,到时候流言自平。”
“还是太嫩啊。”杨青柏摇摇头,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感慨。那杨渊藻虽然看出新政施行以来地方豪强大为不满,可是并没有想到那幽冀一带经过当年东胡入侵、再加上这几年舞阳新政之后,豪强大户的势力早就可以说是荡然无存,没有什么影响力了。再说除了舞阳军控制的范围之外,这诺大神州又有几人还会记得那个尸骨无存的前朝小侯爷。这传言既然起自幽冀,那幕后的指使必是舞阳主事的那几位中的一个,只不过是他们一起策划的主意,还是某个人自己的做法呢?杨青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杨青柏一皱眉的时候,他的眼角总会不自主的抽搐几下,杨玉桐看见他这个细微的小动作,索性直接开口问道:“广新王,你对这件事又有什么看法啊?”
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杨青柏只好出班回禀道:“圣上,我认为护军将军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在颁旨制止流言再度传播的同时,我想还要对舞阳那几位多加提防,圣上即位之时,他们虽然派人入朝进贺,可是依然胁兵自重,拒不执行新政,明显有割据一方的歹念。既然他们已经上表称臣,我看不如下一道旨意严令他们在各自辖地内彻查此事,扑灭流言。他们若抗旨就是有反意,应该及早调兵剿灭,以免做大为患;若执行的话,那么就自然切断了和原来前朝舞阳的血脉联系,自可待后再徐徐图之。所以,微臣认为有一道旨意圣上是必须要先发的,那就是火速调骠骑将军将军率精兵北归,防备舞阳旧部和西北林家作乱。现今地方豪强已有鼓噪之意,我就怕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果然是经过自己老父亲亲手调教过的同族兄弟,杨玉桐很赞同杨青柏的意见。是啊,虽然吴青峰死后舞阳各部互不臣服,各自割据一方,但是作为现在帝国最强大的地方军事势力之一,他们一天不彻底投靠朝廷,那隐患就永远还在,这流言就算扑灭了一次,也会再次以别的形势出现。可是杨春雨在南方的日子也不好过,从他那里呈报回来的奏章上看,杨春雨的大军一旦调离,恐怕那些桀骜不驯的南蛮马上就会生事。关键还是地方豪强在成汉的时候势力过大,虽然和帝国比起来,他们每一个单拿出来都不足为患,可是蚁多咬死象,要是同时起事,帝国马上就会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西北的林家当初就企图勾结京城里的老家伙们作乱,要不是身为鹏州刺史的桑琦关键时候看准了风向,果断挡住了林家的人马,京城的形势恐怕早就不堪设想了。对了,如果能够挑动林家和舞阳开战,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之后朝廷再出来收拾残局,那该有多好啊。对,就这么干,那流言没什么可怕的,死人就是死人,草民们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真的起死回生,而活着的那些人才是最应该先拿来解决的大麻烦。只是这件事情必须做的机密巧妙,又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逼迫他们动起手来呢?如果能够进一步再设计使舞阳那几个主事的家伙再互相打起来,那就更妙了。杨玉桐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睿智自行赞许起来,底下的众臣看见这位新皇帝的脸色忽阴忽晴,都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惹的龙颜大怒,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只剩下可怜的杨青柏说完自己的意见之后,皇上并没有做出丝毫表示,是退不敢退,进也无门,只好尴尬的躬着身站在殿中静静等待着。
“咳”还是伺候在旁的黄门令丞机灵,眼见王爷老这么傻呆呆的杵在那里也不是办法,故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位已经神游天外的九五之尊莫忘了现在正是廷议的重要时刻。
“噢,广新王还没有回座啊。”在宦官的刻意提醒下,杨玉桐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以便掩饰殿中那尴尬的气氛。已经拿定主意的皇帝很快就颁布了旨意,那个刚才还令他暴跳如雷的流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种无稽之谈每日在民间没有上百,也会有那么十余件,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决断。
“圣上有旨,尚书台今后应关注国事,无须再为此等谬论单行本章,这种无稽之谈责有司令地方官吏着人查办即可。请广新王、司徒、司空、光禄勋、卫尉、大司农、少府、前将军、侍中和护军将军几位大人稍后入后宫议事,退朝。”伴随着黄门令丞那尖利的嗓音,一天的廷议结束了。那几位被留下来的大人身上自然得到了无数羡慕的目光,杨渊藻也因为今天的表现,得以顶替了担任尚书令的同族兄长,第一次进入了杨家的核心议事层。
在一片“臣等告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中,半躬着身的杨渊藻虽然排在队列的后面,仍然难以抑制一脸的春风,只不过他并没有发现,在文官的行列里,一道夹杂着忌恨和仇视的目光正隐约的投射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无稽之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