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天下?”他年青的眼神中猛地掠过了一丝忧虑,浓密的双眉皱了皱,就像是两把心事重重的利剑。紧接着他微笑着带着一点疑问的语气又轻轻追问道:“为什么我要称霸天下?”立时,屋内本来是在追问他的众人全都变得哑口无言,开始用一种惊讶和困惑的表情面对着他。在这个乱世之中,谁不想拥有更多的权势,那些有机会有实力的人物中又有谁不想称霸天下,达到人生中的顶峰。在这种要风得风,要雨是雨的巨大诱惑面前,从来没有人能够抗拒,那杨家胆敢改朝换代不正是为了得偿称霸天下的野心吗?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居然一口回绝大家的建议。不是实力上的问题,现在的舞阳军早非昔日困守孤城的孤军,那时候满打满算能够提刀上阵的也不过区区三万之众,这之中还有一部分属于在战火中失去了家庭依靠的妇孺,经过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舞阳军已经成为了帝国北方最大的一股地方势力,不但牢牢控制住了广袤的土地,还因为与遥远的西方异族通商的缘故而富甲一方。或许西北的林家论士卒的数量尚可以与舞阳一搏,可打仗离不开强有力的经济后盾,兵器、甲胄、战马、粮草,这方方面面哪一点离得开一个钱字,所以综合起来林家与舞阳的差距就一下被拉大了很多。再加上王雨坐镇辽东,由于他豪爽的性格、过人的胆识和酒量,那些辽东的蛮族摇身一变就成了最凶狠的佣兵。出幽州往北,世代骚扰帝国的东胡人只要还是卡敦为大汗,就不会主动掀起战火,商路的巨大利润已经使那些原本以劫掠为生的骑手演变为了最好的护路使者。虽然在外人的眼中,舞阳众兄弟各自为政,似乎有可乘之机,但这不过是为了掩盖吴青峰死中求生而特意放出去的烟雾。既无外忧,又没内患,杨家上台后施行的新政又大大不得人心,从哪一个角度考虑,现在都是老天赐给舞阳的绝佳时机,可是舞阳人的统帅,这块广袤土地背后的真正主人竟然会面带微笑的回绝了大家的建议,居然还会问大家他为什么要称霸天下?他莫不是昏了头,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因为没有人不想称霸天下。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问题根本就从来称不上是个问题。
“称霸天下?”吴青峰又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酸楚,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大家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开始讲到:“那太辛苦了,为了这四个字,又要有多少家庭离散,又会有多少舞阳儿郎埋骨沙场,难道你们还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从我们离开舞阳开始,有多少人白白送了性命。朝廷要我死,无非就是怕我们舞阳一旦坐大而起了称霸天下之心。就为了这四个字,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可能,四百多兄弟尽数在京城丧命,这里面有一直带着我长大的老管家,有我那出生就注定要默默奉献生命的兄长。是,我还活着,可是这种一人独活的滋味足以令人肝肠寸断,这些日子里每天深夜我都难以入梦,眼前总会不断浮现出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庞,我不想称霸天下,我已经给舞阳人以许诺过的自由,我们现在富甲一方,兵精粮足,自保决无问题。你们又何必为满足那虚幻的名号,白白让舞阳子弟的性命送掉,要知道,他们可是我们的亲邻,是伴随我们一起成长的骨肉至亲。算了吧,大家都收收心,让我们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安宁。”说着说着,一滴眼泪划过吴青峰的脸庞,无声的坠落在地上,很快变得四分五裂,浸没在地上的砖缝之中。
“怕死,那就不是舞阳人,我们舞阳儿郎一出生就是为了战死疆场,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们哪一个父辈不是在沙场上马革裹尸。为战争而生,为战斗而亡就是我们舞阳人的宿命。七哥,你知不知道,当初从京城传来你遇害的消息,舞阳儿郎哪一个想过自己的生死,他们没有想过自己,考虑的都是如何为你报仇。”王雨明显说道了痛处,一只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张白绢,用手抖开之后,只见那上面布满了一个个鲜红的名字,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上面,有八个硕大的大字――血海深仇、势必要报。“七哥,你好好看一看,这就是舞阳儿郎当初的请战书,我一直把它带在自己的身边。你以为我们嚷嚷着称霸天下是为了自己吗?你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这次你可以靠着一个从没有见面的同胞兄弟死里逃生,那么下次呢?那些朝廷的狗官今天可以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你,那么明天就不会再编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我们,处死所有的舞阳人吗?你以为你已经给了舞阳人自由?你那不过是痴人说梦,自己安慰自己罢了,你是在给自己编造一个托辞,一个借口,没有生存机会的自由又哪里称得上是真正的自由。安国舞阳,舞阳安国,现在国都没了,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庇护的,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去付出热血与生命,只有舞阳,只有那些为了你愿意写血书请命的好儿郎。我不想让我们的后辈还生活得象我们一样,象狗一样的活着,没错,我们舞阳人世世代代都是那些大员眼中的帝国看家狗,可这次,我不想听从你的意见,哪怕我就是一只狗,我也要做一条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狗。去忠义,去世代名声,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里,我只想让舞阳人活出一点尊严,活的有个人样。七哥,你不干,我干,我的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称霸天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