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机器和乌合之众的最大区别就在于自身是否拥有严密的组织性上,当一部国家机器,哪怕只是一个地方割据势力轰隆隆的开动起来,所产生的后果远非些许坊间流言可比。按照某位大人的秘密指示,舞阳领地内的新兴宗教团体首先展现了自身的巨大实力。首睹神迹发生全过程的胡老汉被一群神职人员陪着一遍遍温习着他所目睹的一切,所有的疏漏,所有可能使人产生怀疑的细节都得到了反复推敲、修改,除此之外,语气、神态、包括服装都经专人仔细考量。在神职人员不计辛劳的共同努力下,胡老汉讲述所产生的效果完全可以媲美那些最华美的诗篇。第二天夜里首演先在神迹的发生地——柏乡县城外的练兵场开始了,一个衣着朴实,面貌憨厚的老汉站在数千人面前,用他略带北地腔调的嘶哑嗓音讲述了头天夜里上天展示的一切。热烈,反响太热烈了,热烈的超出了神职人员们的最初估计。除了胡老汉以外,他的邻居,他村里的乡老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讲述了舞阳军和小侯爷带给大家的幸福生活,讲述了胡老汉和村民们的虔诚,当田平村的万老太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到大家面前,一句:只要小侯爷能回来,别说是头猪,就是要了我全家的命我也舍得。就像一大勺热油泼到火焰上一样,把整个现场彻底点燃了。在冀州尊者带领大家虔诚的祷告之前,头天夜里在石人面前发生的一切再度重演,挤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数百人出现幻觉,有数百人因过分激动而昏厥,当然更多的人是痛哭失声,齐声高赞上天的伟大和小侯爷将会给大家带来的无限荣光。
当同样陷入狂热状态的胡老汉等人被带去休息的时候,冀州尊者和其余的神职人员不顾连日的疲劳,仔细检点分析刚才的巡讲是否存在不足,是否有还值得改进的地方,自然这些工作都是不为人知的私下展开的。赵郡、信都、广平。。。。。。随着胡老汉嘶哑的嗓音一次次响起,柏乡县发生过的事情也一次次重演,唯一不同的是听众表现的更加狂热。
“周先生,现在的局势已经有点失控了,这几天不断有乡民拖家带口赶往七弟的坟前,不少人与守护的卫队还发生了轻微的冲突。”
“二哥说的对,我昨天亲自过去看了看,光是香烛的烟火就遮云蔽日,数里外可见,还有三天,不知道还会演变成什么局面。”在冀州州城大衙后宅的一间密室里,舞阳军的主将们齐集一堂,他们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既激动,又担忧,没人预料到当乡民的激情被点燃后会是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甚至比最强悍的敌人还要可怕。
“是啊,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现在西北的那个弑主的逆贼夺了鹏州大半,要是舞阳受围的消息传出去,恐怕军中的舞阳子弟不稳,我想。”
“三哥,有什么可想的,我早就说过,提一军杀过去夺回鹏州,再来个关门打狗,保证进关的那些西北兔崽子一个不留,可你们非要听这妖道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大局为重,要有轻重缓急,现在到了这份上,恐怕部队就是杀出去,也惦记着七哥的还魂大典,这不是错失战机吗,等到西北那帮狼崽子把鹏州布防的是密不透风,我看你们就该哭了。”王雨猛的跺了一下脚,恶狠狠的瞪了周先生一眼。
周先生现在对于王雨的指责早就习以为常了,脸上带着微笑自顾自的翻看着近几天各郡县传过来的消息。“是该哭了,不过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敌人。”他抬起头,烛火前的脸庞上突然泛出了一种妖异的奸猾。“来人呐,把这几道命令再火速发下去。”
经历了整整八天的全民臆动之后,一切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那是狂热的百姓在期待,狂热的士卒在期待,或者可以说是整个舞阳军控制下的州郡都在期待,期待一个原本无人相信的传言能否真的在今天实现。所有舞阳军的主将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部将和亲卫的簇拥下,先后赶到了吴清锋的坟前。有趣的是无论关系是否密切,舞阳军现在的六大主将是分别赶到的,并且都是一脸严肃地表情,就算是在坟前不远处碰面了也不发一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而已。在已经接管了小侯爷还魂大典筹备事务的神职人员的引领下,大家焚香祷告完毕,随即在距坟茔三百步的距离扎下营幕静静的等待起来。
在周先生的示意下,一百名老兵举着舞阳军旗开始招魂,这其中不少的军旗早已跟随了吴家几代人,残破的军旗早就被鲜血浸透成了乌黑的颜色,猎猎作响中透出了一股杀气。乡民们都被隔在了更远的地方,他们举着香烛,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大声祷告着,可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坟茔这边,生怕错过那神迹出现的一幕。两个时辰过去了,坟前依然没有丝毫异样,人群中开始出现
第一百三十章 天意难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