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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长安谒董卓,河水悲《黍离》[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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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遥望见长安城了,高高矗立在渭河平原上的长安城是西汉的都城,在那时的三辅地区,没有比长安的那些凤阁龙楼更高耸的建筑,因而远在新丰就能看见宫殿的阙门。 吴霜此时真是无比兴奋,一路上的活跃看起来似乎他已经忘记了兵败被擒的经历,忘记了结义兄弟的死难,忘记了董卓吕布乃是自己的大仇。这一切在吕布眼中,毕竟还算得上是好事。然而他受不了的是吴霜一路上的话语多的不胜其烦,从入潼关开始,他就一直在问这问那,说此处地势外裹中包,可以屯兵,彼处地势前宽后窄,不可久留,时而慨叹终南山的高峻,拔地穿天;时而侧听黄河的浪潮,传雷鼓浪。又数说灞上、细柳如何是前朝古战场的胜地,又评论两汉人物,俨然一个外省人,抑制不住平原上来的人见到山峰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入宫阙,佐圣朝,谒天子,兴邦国。吕布本来就是个武夫,听到他说那些儒啊,法啊的就头痛,又见他如此想当然,完全不知道朝中事情究竟如何,心中不由得笑他迂腐,只是懒得和他多说,也就由他去了。 大军行至长安东门,早有官员列队迎接,吕布遥遥看见领头的官员短髯矮小,年纪约近五十,执礼节于路,态度深为恭谦,后面准备诸多劳军之物,奉迎在城门之下,见到吕布来,高声道:“城门校尉皇甫嵩,奉天子诏,迎镇东将军温侯吕布、大司农吴霜班师还朝!诏喻温侯、司农下马受赏!”吕布听了不由得微微一哂,拍马走过去,并不下马相见,更不见礼,直接要从城门进入。 吴霜在旁听闻此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皇甫嵩,且有圣旨在身,连忙下马,但是吕布并不理会,后面军士跟随主人,鱼贯而入,把吴霜挤得东倒西歪,不能成礼。 皇甫嵩见吕布如此无理,大喝一声:“吕布!”吕布闻言于马上转身,懒懒问道:“何事?”皇甫嵩怒不可遏,戟指身后节杖道:“天子持节在此,汝安敢不拜?昂然而入,意气骄横,欲谋反乎?”这个叱咤风云十几年的将军,此时威仪依然凛然不可犯。 吕布冷笑道:“汉家天子,非我父子之力,安得如此?何必故作威严?汝再多言,定叫城门溅血!”皇甫嵩一时语塞,双目圆睁,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又从城门中驶出一骑,也是一身官服,只是皓首白须,神采奕奕,来到吕布面前下马道:“王允见过温侯。”吕布于马上答礼道:“见过司徒大人。”王允笑道:“温侯凯旋,何不先受敕封,再入见太师?”吕布笑道:“如此甚好!”便翻身下马,拜接圣旨,皇甫嵩虽然万分不满,只得宣诏,无非是赏赐之物,又叫吴霜来日上殿谒见,如此而已。吕布、吴霜叩拜谢恩,接过圣旨,皇甫嵩冷冷道:“奉旨劳军,请温侯下令驻军。”吕布道:“虽然,须三千铁骑护卫宫廷与相府。”皇甫嵩还欲再说,吕布已经率领军队,带着王允、吴霜入城去了。 皇甫嵩在背后呆立半晌,愤然说道:“此二人怀不臣之念久矣,为虎作伥,其能长久乎?”率众归营不提。 吴霜随着吕布进城,于路与王允攀谈,他是早就听过王允的大名,然而一见到果然与想象中的相差不远,一个儒雅之老者,天下闻名的王佐之才。两人无非说些谦逊之话,不多时就来到了相府。 吕布一时听二人说话,不胜其烦,抱拳对二人说道:“布先去相府等候二位!二位大人慢行!”王允心知他不愿意听自己与吴霜说这些话题,便笑道:“温侯请便,想太师亦深为思念温侯!”吕布行礼而去,街道对面正驶来一辆马车,车前后诸多从人。吕布熟视其车盖,微哂道:“米粒之珠,土偶桃木之类也!”说罢驰赤兔,率领随从数十人而去。那车旁众人认得是吕布,忙不迭躲避,到底被吕布撞倒几人,拖出三五尺远,吕布头也不回,扬然而去。 吴霜问王允道:“车中所居何人?”王允笑道:“是张司空,”满面含笑,欲言而又止。吴霜心知是赫赫有名的司空张温,但是不知道王允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如此打住。 张温的从人被吕布撞倒,惨叫之声传出,车马亦有些受惊,车辇动摇。张温从车中探出头来看究竟出了何事,正见从人五六人,横卧地上,各抱伤处,辗转滚动,心中不由得大怒。回头看去,正见到飞熊军驰过,想到是吕布所为,更加愤怒,遥指吕布背影大骂道:“竖子无礼,不识朝堂之礼节!位不过区区中郎将,鄙远之匹夫,安敢冲犯三公车驾?”吕布早已去的远了,也没听见,张温一面怒骂,转过脸来正看见王允和另外一个青年官员策马徐行,身后三千军马,脸色却更加难看,意识到自己刚才站在车上骂吕布的行为全都落在这些人的眼中,不由得一阵尴尬。 王允上前见礼道:“张司空,此行何往啊?”张温见是王允,立刻变了一副轻蔑的表情,拈须笑道:“原来是太师的心腹,王司徒啊!老夫正要去进宫陪天子下棋,王司徒不是早就去城门迎接温侯去了么?”说着双手抱肘,长叹一口气道:“司徒也就是太过小心了!不想得罪人,反而失了礼节!迎接凯旋战士,不过城门校尉之职司,司徒何必逾礼而为之?莫非特为吕温侯否?而温侯又何故弃司徒而独往?”言下不无得意之色,为讥讽王允而感到愉悦,心想你王允巴巴的跑去迎接军队,不过就为了巴结吕布,人家吕布根本就不甩你,你还要怎样? 王允正要答话,张温却又将话头截断过去,问道:“此大夫何人哉?”王允只得答道:“此北海吴子霖也,现天子征为大司农。”张温一怔,他想不到吴霜年纪轻轻,居然能够位列朝班,居然还是九卿之首,就在车上向后一仰,上下打量一番,心中顿悟,笑道:“子霖少年得志,日后当在朝中大有可为,王司徒久历朝堂,自然是子霖的好榜样。温别有奉命,来日在朝中相见便是!”说罢退回车中,御夫就马上加一鞭,车直驶而去。 吴霜见他如此无礼,说话又总是别有所指,心中很是烦恼,但是听他说王允所为,似乎对这个司徒也很不满。小小一个北海国,尚且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而长安此时已经成为都城,朝廷所在,那其中也必然派系林立,斗争复杂,看来自己一入长安就跟王允走得如此近似乎还是有点欠考虑,至少是过于幼稚了。且不说这个张温究竟有什么来头,在朝中究竟有多大的影响;看王允与董卓父子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曹操曾经和他来往很密切,但是他又如此曲事董卓父子,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有那个皇甫嵩,恭谦于前,怒骂于后,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原因,也并非自己心目中剿灭黄巾,平定西凉的风云人物。这些人实际上的状况和在外边的传说都不同。现在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吴霜蓦然感到自己处在一个危机四顾的孤岛之上,一种茫然油然而生。此时他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劝他入京的贾诩,也许现在只能去找他来指点一下自己了,一面与王允说话,一面在留意观察城市,长安城中因迁都而人口暴涨,各处都在大兴土木,建造皇宫和公卿宅第,城市一片蓬勃发展景象,若非从洛阳而来,谁知道这是盛世还是乱世?唯有相府是早已完成的,就在未央宫旁,极尊荣贵,逾制甚多,岗哨森严,早就非王侯气象。吴霜看了不由得暗暗感叹董卓不臣之志如此明显,一面随着王允等人入见。 才进了两道门,就看见一个大的回廊,中间一个院落,上面搭起了临时的草棚,院子中堆放了无数的茅草,一些工人正在搬运什物,中间一个儒者,峨冠博带,皓首白须,愁眉深锁,似乎在监工,不住叮嘱那些工人该如何摆放,该如何搬运,态度甚为严厉。吴霜见了不免奇怪,问王允道:“相国府中,缘何却有这些茅草之类?且在正厅之内,未免有碍观瞻!” 王允还未及作答,那指挥搬运的老者听到了,不禁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过来,对吴霜说道:“孰云此为茅草?无价之宝,恨人不识也!”又仰天叹道:“国家不幸,至宝沦丧,多为人所不识也!”又转身去交待工人小心轻放。吴霜暗中观察,那些工人听他说是至宝,都面有嘲笑之色,但是那茅草似乎很是沉重,并非简单的茅草而已。 吴霜细看那堆茅草,被捆成一块一块的方形,完全不似普通的茅草垛,不由得暗叹自己过于粗心,有露出来里面的东西,或者黝黑,或者斑白,俨然就是石头。王允在旁边笑道:“此乃侍中蔡伯喈也!因宫阙西来,洛阳为都二百余年,其镌碑刻石不可胜数,伯喈特特变卖家资,搬运其古碑石四十二块,另外前朝典籍竹简,以逼战火燹灭。”吴霜又是一惊,眼前的这个老者居然是蔡邕,变卖家财保全古碑,果然是大儒所为,连忙上前作揖道:“久闻蔡鸿胪高名,今幸得见,小子有眼无珠,不识至宝。而鸿胪舍弃珍宝而保全古物,真萧丞相之所为也!改日定当登门,执弟子礼,早晚受教。”王允在旁对蔡邕道:“此为当朝大司农也。”蔡邕一见吴霜如此,笑道:“司农大人何必多礼?想必还未谒见太师,此处邕亦有贱事,不如待司农大人见过太师,邕也把这些古碑安顿好之后,再共赏其文章如何?”吴霜连忙执礼道:“能聆听教诲,实盼望之至,请就告辞。”蔡邕也一欠身,让过二人。 吴霜别过蔡邕,穿过正堂,却是只有一些属官从人,王允问了一下,下人们回禀说董卓正在后堂休息,王允一听此言,脸上神色稍异,旋即带吴霜来到后堂。 二人来到后堂,董卓听闻二人来到,便宣二人入见。吴霜上堂来拜见,只见左手边一人,料想便是传闻中的李儒,三十许年纪,却是生的黧黑精瘦,一副山羊胡子,面色阴鸷,见吴霜来了,只是双眼盯着他,令吴霜毛骨悚然,连忙向另外一边望去,那边站的却是吕布,按剑昂首,目视远方。中间坐着一人,华服宝冠,玉带绣袍,身躯生的倒是臃肿,必然是董卓。吴霜趁下拜之际抬眼偷看,见董卓虽然安尊荣贵,享极富饶,有虚浮臃肿之相,但是面庞上皮肤粗糙,仍有多年风沙劲吹之痕迹,且目光此时虽然黯淡慵懒,也隐隐有鹰目之光,想当年必然也并非庸才,一时竟然对董卓的印象大为改观。 只见吴霜上前说道:“罪臣吴霜,得蒙天子洪恩,太师垂爱,拔擢于缧绁之间,征辟于海隅之遥,乃感慕天恩,当思尽肝脑。”说罢起身。董卓见吴霜生的仪容不凡,且又恭顺,心中只喜悦,便说道:“王司徒,与吴司农请坐!”二人领座,来到董卓右手边,向榻上坐了。 李儒在旁见董卓动辄赐座,有不悦之色,便打拱问吴霜道:“昔者太师会战诸侯于虎牢,温侯神威,天下震动,而诸侯莫敢相敌。当太师顺民心,应天意,迁都长安,还军渭上,诸侯无敢尾其后者,而独子霖兄弟与曹孟德孤军西来,以致荥阳之败,而子霖今日立于此处,面见太师,将有何感想乎?”说罢直看着吴霜,语气虽然阴恻,但是内容却是锋锐所指,王允也不禁看了看吴霜,为他捏了一把汗。 吴霜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被他这一句话就吓倒,从容说道:“夫子为李将军否?此一时,彼一时也。曩者以关东诸侯为救国者,而今观之,虚仁假意尔,霜虽无德性,然亦不齿与之同伍也!太师虽轻杀重利,荼害小民,然亦可谓速安天下者,有霸者气,以霜之能,愿从将军,佐太师以智力,杀灭关东,为安天下,亦是所愿也。” 李儒听他如此说,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董卓却在旁边大笑道:“子霖豪气,正合老夫之意。老夫虽嗜杀残忍,总是性情之中,况且西凉之地,险恶极凶,老夫若无些雷霆手段,岂有今日?谅关东诸竖子,能有何作为?不知子霖以当今天下形势为何如?”李儒见他如此一说,也不得不闭口,因为董卓人虽霸道,总算还是有些粗豪,喜欢那些直率的人,李儒深知这一点,又畏惧董卓暴躁,不敢多言。 吴霜其实也是在把自己的命运,作为赌注押在直率回答上面了,因为如果董卓再暴戾一点,也就不会对自己这个态度了,董卓之残暴天下闻名,稍有触犯,便有灭顶之灾,而以李儒之狡狯,再加上董卓对李儒的信赖,只要不能让李儒满意,自己一样是死,没有十足地把握的时候,只能赌一把了,幸而董卓并没有生气。 如此吴霜就好继续说下去了,他一敛衣袖,正色道:“请恕霜直言,太师既以为关东诸侯不足成事,何不在虎牢关前破之?又安用西来函关之内?”此言一出,董卓面色转为阴沉,王允也是大惊失色,李儒眉头直皱,一时气氛十分尴尬。 吴霜又笑道:“太师不必发怒,此事容易尔。未知太师知狼虎之事否?”董卓面色少霁,咽下一口气,勉强道:“愿闻其详!”言下之意已经到了自己忍耐的极限了。 “虎狼之强弱,竞食之优劣,可立判尔!夫虎者,啸镇山林,百兽莫不震惶,大者如熊罴,小者如狐兔,孰敢与之抗权量力、争爪牙之锋锐?其有不望风而避者乎?而夫狼者,昼伏夜出,匍匐于草莽,奔波于沟壑,见麋鹿之属,亦当逡巡踟蹰,窥其不备,一拥而上,极尽偷袭之事,以谋一餐之饱。若以狼搏虎,势卵石之敌也,然狼者群聚而上,虎虽威猛,奈首尾不能相顾何?是为猛虎不敌群狼也!今关东诸侯为群狼,太师为一虎,群狼至而兵锋所指,猛如虎者亦不可不避,而退居关中,正如昔者秦国镇关中,外连横而斗诸侯也。待其衰弱,可逐一击破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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