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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周折终平乱,长安日色新[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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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授见袁绍出此言,便说道:“主公,文端确乃治政之才,然若于刘驰效忠,则主公为他人养也!刘驰现在落魄,居于主公之下,仰人鼻息,杀之如扼婴孩于鼓掌,而文端所以忠刘驰者,无非恩厚尔,可以厚遇之,再令其为刘驰尽节全礼,彼者所求不过名全,复何犹疑?” 袁绍听得颇为心动,正沉吟间,外面有一人来见。来者风尘仆仆,英眉大眼,直鼻秀口,下颌短短胡须,儒雅之风甚重,正是袁绍手下谋士田丰,他本是年轻才俊之士,但却是袁绍得冀州前旧部,因此更受信赖,之前往顿丘督办军粮回来。田丰一见袁绍行礼便说道:“闻荥阳之刘行彰来投,特来一瞻,不料已散,止于堂下遥望其去者。” 袁绍也不提沮授刚才所说,只问道:“以符皓之见,观刘行彰如何?”田丰道:“真仁者也,且可为儒者。其形容也亲切,其言语也温文,其德行也可敬,若以举事,必有应者!”袁绍冷冷道:“若如此,绍也非杀之不可欤?”说着往旁边看了一眼沮授,只见沮授敛容正色,毫不变色。 田丰款款对答:“固非也,刘行彰天下英雄,且非虎狼之性,拒之尚失人望,奈何杀之耶?袁公禀冀州之大,宁不容一刘行彰欤?且疆土日广,正是思来英雄之际,宁以一人以绝天下之归望乎?此不可杀一也;而刘行彰亦爱民,可治理地方,为主公彰显仁政,安河北之心,正大有用之处,此其不可杀二也;张文端亦为政之才,且归主公已久,若骤而失其心,则驰、正并失也!主公杀一人而失两辅,此其不可杀三也。惟主公察之。” 袁绍瞥了一眼沮授,又说道:“只恐刘驰不肯为我所用,别有谋划!且英雄之志亦不在小也!”沮授颔首,亦在旁道:“其自入公府,揖而不拜,自执诸侯之礼,言语间亦未有臣属意,由此观之,彼也未有降顺之心也!”田丰一怔,反问道:“沮公以为当杀之乎?”沮授点头,态度深为坚决。 田丰莞尔一笑,徐徐道:“彼汉室宗亲,自然仪态不同;且昔者曾于酸枣盟会上居诸侯位,想虽落魄,不致忘怀,若居于袁公之下已久,自然奉明公为主公。刘驰其人,不重货利威迫,但服仁义,明公以仁义抚之,自然顺从。明公既得良臣,又有贤名,一举而两利,何乐而不为之?且其在股掌中,又何急于一时哉?”沮授又说道:“只恐一时妇人之仁,养虎遗患也!”田丰亦说道:“刘驰非虎也!”二人各执一词,言来语往,袁绍便说道:“吾一时亦难决也,二公且退下,待吾思之!”二人要再劝时,见袁绍已无心再听,便只好各自退出。 袁绍正欲歇息,忽然外面传报逢纪来见,袁绍忙命请见。逢纪入来便对袁绍说道:“明公,今日刘驰张正之计虽好,恐怕骗不得张燕!”袁绍奇怪道:“何出此言?吾观其计,委曲甚多,料张燕如何能不上当?” 逢纪摇头冷笑道:“张燕虽不善谋略,然长于用兵,纵使有盟约在前,亦当荷戟持戈以待,届时主公动以雷霆之势,无非收其不备之功,而突袭不成,且失信义,为主公所不取!”袁绍瞪眼道:“那以尊意当如何?”逢纪笑道:“主公可趁文端在张燕寨中,其必无备,则攻之必矣!” 袁绍大惊道:“那文端岂非与之玉焚?”逢纪冷笑道:“非如此不能破张燕,文端不过百里之才,失一人而破强敌,且主公遇之甚厚,亦其为有所报答也!”袁绍心意甚动,只是心中还有不舍。逢纪见状,又说道:“刘驰暂居主公之下,亦一时之求全之策,若重耳之投楚也,今者赖其有所羽翼。以纪观之,得驰胜于得正多矣!且正失而驰无羽翼,无兴复之望,则死心塌地于明公矣!”又见袁绍踌躇不能决断,转而说道:“若主公实在不忍,纪又有一法,可令部下打上党张杨旗号,夜袭黑山,则文端或可免难,而黑山实不可于他时攻之!恳请主公速断!” 袁绍霍然起身,说道:“待我亲自提兵去剿灭张燕!”说罢自取甲胄,传令诸营悄悄而出,留田丰、张合守城,带淳于琼、高览、苏由、颜良、沮授、逢纪、郭图、二荀,点起三万兵马,悄悄奔黑山而来。 且说刘驰听闻袁绍出城,心中大惊,连忙单人独骑,赶上大军,拜于袁绍马前道:“袁公怜见,驰素无德行,故友丧亲离,上天垂鉴,得文端相聚,今文端尚在张燕军中,袁公辄动之以兵戈,实手刃文端无异也!若为恶驰德薄,请就马前斩之,惟待文端下山之后,剿灭黑山贼,则驰死无所怨怼!”说罢泣涕如雨,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袁绍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下马扶刘驰,刘驰浑身股战,坚决不起,只哭诉张正之事,恳请要代之而死,袁绍无奈,回望众谋士,皆畏缩不敢言。沮授独催马上前道:“行彰如此非胁迫袁公乎?须知兵贵神速,动则需雷霆之势,如此迁延,将欲如何?且军令如山,岂能轻易收回?况且苟文端为主公大事死,则死得其所也,士受人之恩也必为之报死,行彰何其不明也?以文端尚为君家臣乎?” 刘驰听此言大惊,却不料沮授如此咄咄逼人,索性把心一横,起身说道:“若文端不幸,驰义不独生!”说罢上马,随于袁绍左右,别开沮授,与之策马并辔。沮授心中一懔,暗自叹道:“逢纪这计,又害了两条人命啊!果然不能不小心他。”逢纪却暗自得意。 昼夜兼程赶路,稍作休整后,已经到了第三天上,料想张正也到了黑山,袁绍又号令文丑所部,约期一同进攻。不料到又过一日傍晚,两路军马正要杀上山去,山上忽然杀声大起,火光冲天,袁绍也等不及,只下令大军催动,一起攻上山去。 山上军马已然混乱,文丑一马当先,将诸路山寨门一一挑了,放大军上山,沿路喊杀,将黑山军杀得四散奔逃。文丑杀得性起,催动胯下坐马直入山寨正厅,但见张燕已经混杂在众人中逃往北方去了,便催马来赶,但见其中一将,威猛无比,手中长戟舞动,中者纷纷扑地,一时冲上前去,挺枪便刺,那将捻戟来迎,交马几合,文丑渐渐力气不如,使个花枪便退,那将一纵坐马,飞赶而来。 这时袁绍也率大军杀上山来,正看见一将追赶文丑,心中大惊,又恐他伤了文丑,大呼道:“奉先贤弟何在此欤?”那将一听有人叫他名字,也带住了马,往这边看。原来文丑不曾识得,眼前这人便是飞将吕布,若非在黑暗中,也能认得出使画戟,乘赤兔的名将,否则如何敢与他动手?此时想来,也惊出一身冷汗。 袁绍早知道吕布杀死董卓,又逃出长安,不想他竟然在此,心中不由得一懔,见他已经住手,但是依然还有那种冷峻的表情,硬着头皮打马上前,问道:“奉先缘何在此?”吕布见是袁绍,心中大喜,连忙道:“布本为国除害,耐天道不公,为叛军所驱,流离山东,今闻张燕作乱,特来清剿,又见袁公于此,实慰故旧之心!闻将军将与公孙瓒一战,布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袁绍再没想到他如此直白表述了投诚之意,但是也无法拒绝,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我得奉先之助,何愁公孙不平?”吕布便又谦逊两句,与袁绍合兵一处,赶杀张燕败兵。 直杀至天明,张燕寨中八万士兵,死伤大半,又俘虏万余人,后军又赶上张正来,原来他在吕布攻寨时,趁张燕忙乱,已经逃下山去,此时又从后面赶来,刘驰见他无事,心中大喜,众人见他未有难处,也过来说几句酬唱应和的话。 张正听闻吕布来投,也是一大惊讶,不过此时袁绍来不及处理这些事,只下令清点张燕军中粮秣,全部运回冀州,再一把火烧了张燕巢穴,忽有战报传来,公孙瓒夜袭界桥,混战一场各有损失,但大将鞠义为公孙瓒部将赵云所杀,现在军中由审配代掌,恐怕难以持久,请袁绍火速驰援。袁绍便准备与吕布直奔界桥迎战公孙瓒。 但是眼前的俘虏是个问题,沮授劝道:“军情火急,这些山贼之属,顽劣难驯,裹挟于军中,也必有害于士气,留于此处,又恐为张燕所利用,不如尽杀之,以绝后患!”刘驰一听大惊,忙上前叩拜说道:“驰久在黑山,知其为百姓者多,今战败而降,实有归天命之意,主公非但不可杀之,更宜厚遇,散归田里,则有助于国家。”荀彧却在旁说道:“事有权变,当此紧急之时,实无暇处置乱民降卒,愚以为宜从沮公之见!”刘驰只曳袁绍裾道:“不可!不可!” 吕布在旁冷笑一声,逢纪暗在袁绍耳边说道:“刘驰以死谏,若纵其俘归田,其也必感戴驰而恨主公也!”袁绍大悟,只说道:“行彰且起,此次权且如此,下不为例!”便命左右架起刘驰,随自己出征,又留苏由在此料理降卒,自与吕布驰往界桥。 刘驰泪眼滂沱,于马上回看那些懵懂不知的降卒,有的脸庞上恐惧还未消退,便转过身去,以袖掩面,不忍再看,一路随袁绍来。 时候已经是冬天,暖炉中的炭火不住跳跃,那种暗红色让人的思绪不断的爬下坐席,走出大堂,穿出窗外,面对着那雪纷纷扬扬的景致。又是一个冬天,长安的冬天,无论皇帝的殿宇还是百姓的草棚,全都被白雪覆盖,那些被白雪覆盖的记忆也会渐渐从心底苏醒。 满屋子的书籍,散发着一股竹子和羊皮混合的气味,除了此处,还有谁的家里,能藏有千卷古书呢?松枝在铜炉里烧得吱吱的响,飘来一股股的令人迷醉的香气,在这个拥炉抱暖的午后,有这么多书卷的屋子里,人间最闲适的生活又何过于此?吴霜依在椅子的靠背上,恹恹欲睡。 “子霖,”一个声音使得他感到困倦的精神不由得一振,连忙起身。 过来的正是这屋子的主人蔡邕,此时蔡邕一身儒服,圜冠句履,环佩叮当,在吴霜看来,天下只有蔡邕才配得上这身衣服,连忙起身见礼。 “子霖最近忙于朝事,尚有意于老夫乎?”蔡邕含笑看着吴霜,过来两下相让,自己坐到榻上,轻轻把衣服的前襟铺在面前,顺手拿起了桌案上吴霜刚才在看的书卷,一看竟然是《严子》(俗称《庄子》,东汉避汉明帝刘庄讳,改为严,下同),不由得一皱眉头。 吴霜一面行礼一面笑道:“朝中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有太师和诸位大臣决断?我这个大司农,并不用太多参与,况且现下朝中的状况……我年纪又轻,阅历也浅薄,也只好来老师这里多看看书了。”原来他早就来了,只是蔡邕并不在家,而他又已经成为了蔡邕的正式弟子,过往甚密,如同其孙一般,家仆亦不多拦阻,任由他上堂来阅读。蔡邕本来弟子不少,但是多半流散在外,然而吴霜虽然做了很大的官,但是却没有一点架子,蔡邕因此觉得他的品质不错,更兼其聪颖,过目不忘,且遇事多有独特视角,见解虽称不上十分精辟,但也有可观之处,相当于蔡邕的关门弟子,蔡邕对他自然是十分宠爱,也允许他随便到自己的书斋里来读书,而其实一年半之内,吴霜也已经将这里面的一千余卷古书都通览一遍了。 蔡邕再一次将那捆《严子》展开,看到的都是自己熟悉无比的文字,虽然他不治这部经典,但是以他的学识,怎么会不熟稔这部书呢?于是朗声读道:“‘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子霖也真为之矣!” 吴霜讪笑道:“我师非责我尸禄素餐乎?”说着便坐下来,与蔡邕隔几相对。眼睛只盯着蔡邕,似乎是个学生在等待着老师的评语,而老师却迟迟不开尊口。吴霜不禁有些失望,眉头拧起而又展开,他面部表情素来丰富,只是这次尤其的多变。 蔡邕终于决定开口了,却是问道:“事可为乎?”吴霜一怔,似乎是没听清这个问题,或者是不敢相信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不假思索的说道:“事不可为!”蔡邕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回答,却还是不免于失望,严肃的说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吴霜心中的思想也被激起,马上说道:“人不胜天也久矣!” 轮到蔡邕发怔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说话。吴霜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不合礼节,连忙请罪。蔡邕抚摸面前的几案,笑道:“这个桌子陪了十几年了,我头发已经全白了,他还是一样的。”吴霜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蔡邕的意思,惶恐道:“弟子不执礼节,望请师长恕罪!” 蔡邕摇头,说道:“孔子学于老子而自成儒,礼节之道,固非根本,我所伤心之处,乃是说论不能有人为之继承。子霖便是子霖,老夫噤舌长眠之后,又有谁还是蔡伯喈?就算当世,哪还有两个蔡伯喈?” 吴霜听了也不由得黯然,只得劝慰道:“老师门人遍及天下,其间贤士众多,焉用担忧不能传于后世?”蔡邕叹道:“为儒者上识天时,下观地利,处事明达,逢人周圆,秉义公正,立身巍峨,此诚内儒,非外儒也。内儒仅勉乎身,则不可真成儒也。为师一生,不能为天下百姓少解忧苦,此假儒也!又何能传名于后世?” 吴霜越听越惆怅伤感,竟也在旁感慨起来。蔡邕又看他正色道:“子霖年方弱冠,岂不为天下苍生计,欲行避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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