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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陈辞杨安殿,风雨洛阳川[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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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接连数日的午后暴雨,也依然冲不淡暑热,洛阳城中,倒是没有之前的喧嚣,吴霜清楚,现在需要做的是说服天子,为了兄长也能够得到大义名分而又不与诸侯间树敌,自己只能独力运作,而在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套说辞,即使显得两面三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朝廷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于阴谋了。  杨安殿中,也不知道天子此时在做什么。不过吴霜已经答应刘驰撤去耳目,也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监视天子了。  雨水还没有干透,黄土中泛起一股腥气。溽暑的湿气中,吴霜等待着天子的召见。  “大司农大人,”年轻的宦官对吴霜说道:“陛下宣诏您入觐。”  吴霜深吸了一口气,迈开了步伐,却不是那样的稳健,反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入了大殿。天子的身边只有一些内侍,没有其他人,这正是一个绝好的进谗言的机会,吴霜暗中想道。  “爱卿连日不见,怎么腿脚不方便么?”天子看见吴霜颠簸着入殿,虽然看样子在极力掩饰,但是腿脚的不灵还是显现出来。  “近日阴雨连绵,”吴霜一边叩拜一边说道:“臣在长安时受的腿伤,虽然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每逢阴湿天气,还是会有些疼痛,失礼之处,乞陛下降罪!”  “爱卿何罪之有?爱卿为朕出生入死,才生受许多,只是朕没想到当初的伤如此严重啊!”天子似是有些惋惜,而又更多的是不由自主又回想起了那时在长安的日子,不绝的金鼓,如蝗的飞矢,流离的人民,以及朝廷的苦难,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个梦魇,不禁皱眉,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问道:“不如朕再宣太医令为爱卿诊治!”  “臣这只不过是皮肉之伤,诊治与否,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需要好好将养休息,自然无事。”吴霜回答道:“但是天下之伤,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哦?”天子突然觉得吴霜这次来的目的不简单,“那么有什么区别么?”  “臣想要养伤,只要不劳动筋骨,用合适的饮食调养,再假以时日,自然就能够痊愈。可是天下未能平定,诸侯又不肯自动奉还大政,交出军队、土地、人民,要想统一,就必须战争,这就不能不劳动筋骨;如果需要战争,一切必须要以保证军需为主,权臣有野心之人还会别有图谋,内忧外患都没有解决的途径,美政就不能实行,这就是不能给以合适的饮食,想要养好伤,这不是笑谈么?”  “可是朕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呢!”天子自然明白吴霜的意思,只不过有点迷惑,不知道吴霜为什么要说这些。  “不知道陛下想要安天下呢?还是安汉家?”吴霜问道,可是天子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了。  “天下也要安,汉家也要安,否则朕岂不是为他人忙碌?”天子虽然这样说,内心实际上是忌讳刘驰,毕竟他也算是汉家。  “既然如此,”吴霜从容说道:“陛下可否知道周何以守成?秦何以速败?汉何以中兴?王莽何以身死?”  “我已经明白爱卿的意思了!”天子说道,“但是孝景皇帝有七国之忧,此法未必可行!”他的反应还的确不慢。  “陛下,”吴霜再次叩首陈说:“孟子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初周殷之争,还都丰、镐间,封武庚在殷国故地,设置三监,又分封诸侯一千七百,是因为难以统御新征服的土地。辛纣与武王在牧野交战,倒戈之士七十万,可见殷商之盛,虽死不僵,天子弱而外方强,故分封子弟,所以衰微者,不过是因为年代悠长,亲眷疏远。韩国、魏国也是姬姓,但是都不如齐桓姜氏对于天子忠诚,这是因为姜氏虽然非亲非故,但是君臣之义还在,韩魏虽然是亲戚,但是已经疏远的没有任何亲情了。  至于秦一统山河,收拾六国,逞强倚盛,以带甲六十万,横扫东国,自以为强盛,才设立郡县,不封子弟君亲,如果足够强盛,当然可以,但是结果是已有赵高、李斯,则扶苏伏剑,蒙恬毁败,内无直臣,外无子孙,天下易手,这不能不说是始皇帝错误估计形势的缘故。  高祖皇帝振兴大业,光耀火德,把功臣分封在关东数千里的地面上,十年之间,违逆的违逆,造反的造反,几乎全都略尽,于是杀死白马,设立誓言,以同姓为王。虽然又有高后乱政,但是孝文皇帝很快的又重新安定了汉家天下。七国之乱,无非是因为吴楚等王已经是三代之远亲,而且天下安定,所以才会有争权之心。五十年以来,宦官乱政,外戚专权,把国家闹得民不聊生,梁冀、董卓之流几次出现,即使身为天子,也未必能够安宁,汉室江山正在危险的时候,不靠着亲族,又能依靠些什么人呢?现在皇子晟与陛下,乃是骨肉之亲,如果这样的关系还不能信赖,强要与吴楚之乱比较,那难道曹操、袁绍这些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么?”  天子低头不语,思索着这些话。  “何况现在的形势如此,刘公弱而曹公强,谁能够真正的保护陛下呢?只有陛下自己了。当初我们在李傕、郭汜的掌握之中,却从来没有畏惧过,因为李、郭虽然不是不想行篡逆,但是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威望不够,还要借助天子的威风,所以我们放心,他们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诸侯们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不过数年之间,必然会大战不断,届时强弱相吞,形势难以预料。臣闻狡兔三窟,以备不时也,又说首尾呼应,为的是更好的防备攻击。冒昧的推测陛下的用心,无非是为祖宗守护基业,为子孙保存社稷,所以才能够忍耐许多常人所不能容忍的事情,等待着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日子。所以子孙在外,把名分大义分给两位重臣,朝中权臣则不敢轻动,边庭臣子能尽忠职守,而皇子身边有可靠的君子教导,难道不是为了汉家的江山永继,祖宗的基业长存么?陛下还犹豫些什么呢?”  “好,爱卿说的不错!”天子已经决定下来,说道:“就依照爱卿所说,封皇子晟为晋王,后将军领晋国相!”  吴霜衷心的叩首,说道:“陛下圣明,后将军必然为陛下竭尽犬马,除死方休!等到圣朝阙定,天下安宁,皇子当为陛下分忧!”  这件事情总算运作成功了!吴霜走出了杨安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下面恐怕是要考虑兄长那个五年之约,如何能够取得胜利了。这个敌人,吴霜最近没有时间来考虑他们,或许都城中的勾心斗角让人应接不暇,但是这总算是刘驰头上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吴霜从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来看,漳河畔神秘的组织似乎有着强大的力量,而在自己看来,陈群等一干人的到来,绝对是个大的阴谋,而且他们能够这么许久都不发难,或者是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给以致命的一击,为什么要约好五年呢?难道这是一个特别的时候么?何况当年自己在曹操的帐外,就发现了那个组织的生意,几次遇到的莫名其妙的危险,也都与他们有关,而据兄长所说,他们之间的仇恨,也绝非简单,可是难道为了一个女子和孩子,能够有这样大的仇恨,而且不依不饶?应该是兄长不会放过他们才对,可是他们为什么经常在纠缠刘驰呢?一个拥有着绝大野心的组织,会为了个人的恩怨而丧失理智么?这似乎是说不通的。  一个身影飘逸的从远处掠过,那穿着却如此眼熟。  真是想到什么,就遇到什么。  是个女子,可是繁复的装饰和华丽的衣服,一如当初在虎牢关外的情景。这是否又是那个神秘的女子?还是另外一个很熟悉却又神秘的女子?吴霜驻马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子的去处,城墙之外不到三里就是曹操的营寨。  “怎么又是曹操的营寨?”吴霜几乎要策马上前再一次的跟踪,但是他此刻头脑中泛现的都是那个寒冷的夜晚,在荒林中险些被那个女子所杀的情景。死倒是并不可怕,问题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谁又舍得死呢?上次的运气好,有惊无险,可是这次就不好说了。  现在曹操的军中人马众多,要想那么轻易的潜伏并且探听到什么消息,恐怕是很困难的!可是如果这些阴谋家有什么计划的话,那几乎一定是要针对兄长的了。这又让吴霜不得不心里痒痒的,毕竟上次的阴谋是几乎困住了关东所有的诸侯,如果事情控制不住地话,向何处发展都是无法预料的,而面对形势的无所适从,才是最令人感到担忧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尽力去试探一下!吴霜想道:十来万军队的驻地,想必也不那么难以潜伏?  曹操的营寨果然与李傕的乱七八糟而且到处都是女巫的军营有所不同,吴霜换上了一身不合体的士兵衣服,手持长戈,在到处走动,却又极力装作对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面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和布局。内外的井井有条,看似布局并不精心,但是却是最实用的。吴霜也并非第一次混进来,可是这次却觉得曹操这些年来的战争,也不是白白经历而毫无进步的。问题是这种进步在吴霜看来有些可怕,虽然是十数万人聚集的地方,却似乎每个人都很熟悉,原因就是他们身上所带有的气质,曹家军的气质,让吴霜不由自主感觉到自己身上很有可能是破绽百出的。  五年的京城公卿的生涯,已经让我忘记了军队中是如何塑造一个人的气质的,所以在治军方面,我已经大大的落后于兄长,甚至文端他们,也已经超过我很多了,或许不论我多么的伪装豪奢粗犷,还是学不像那种气质,而管子所说的昼战识面,夜战识声,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锻炼出来的么?所以说曹操的军中即使并非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即使不是处处询问口令,也一样能够让人感到自己是暴露在旷野之中的野兽,等待着猎人的围堵。如果这样的军队组合起来,在战场上,应该是能够旅进旅退的?  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要知道这个邪恶的江湖门派到底和曹孟德又有什么计划了!不过,看来也不完全是没有什么收获,哪怕只是来看看曹营的虚实,也是受益匪浅的,吴霜心中想着如何能够接近曹操的大帐,一面蹲在一群士兵中间,虽然是大热的天气,但是还是围坐在火堆前,因为下午的雨水让衣服全都湿了,再加上出汗,让那些甲胄和衣裳贴在身上难受的要死,像裹着湿热的抹布,要不趁着休息的时候烤干,明日还要下田,光着脚踩着田埂,把的后背对着火辣的太阳,那可就要遭罪惨了。  “我们在这里要呆到什么时候!”一个士兵叨咕道,顺便用手肘拐了吴霜一下,说:“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呢?”吴霜极为后悔为什么不找块带血的布把脸遮一下装成伤员,不过现在曹操并没有和谁交战,装成伤员岂不是更加显眼?连忙一撇嘴说道:“这里多少人,你小子认识几万呢?”他本来以为粗豪一些,就更加显得没有问题了,所以故意说粗话,可是没想到那士兵竟然把眼睛一瞪,往地下重重啐了一口浓痰,仿佛他认为这样做能把吴霜淹死一样,一跃而起,骂道:“和主公起兵就跟随的扬州兵剩了不多,老子都认识,你要是兖州兵,老子也认识一大半,要是青州兵还这么跟我说话的话,你一定是外面混进来的!”说着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打吴霜。  看来是糟糕了,吴霜心中叹气,没想到扬州兵和青州兵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那么刚才自己的故作粗豪,却反而弄巧成拙了,问题是如何脱身,才是此时的上策。本来以为曹操军令严明,可是营盘中还有这种门派之争。此时吴霜纵使有千般计谋,面对着许多人,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施展。  “什么人在此喧哗?”一个声音响起,却软绵绵的,没有什么中气。  众人全都看过去,却全都收敛了狂妄的态度。吴霜看过去,更加吃了一惊。众军士后面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一身便服,而最为特别的是这个人的面部红润白皙,一副养尊处优的神情,而从状态看来,也的确没有受什么苦楚。问题是这个人,吴霜认得,就是张扬手下的别驾,入朝侍奉天子,现在官拜骑都尉的董昭。从来听说他与曹操关系比较密切,却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在曹操营帐中出现。  “我们捉到了一个奸细!”那个士兵率先凑上去报告,“哦?”董昭似乎比较诧异,“怎么会有奸细?”说着就踱到吴霜面前,吴霜心中暗想,若是他不认识我,那是最好,可是万一他认识我,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现在乔装改扮进入曹操军营,如果说他们就不承认我的身份,要害我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脱身的计谋,只能竭力闯出去,可是这又太困难了,若是趁机劫持董昭,究竟有没有什么效果,也不好说,一时吴霜脑子中转过千百种念头,也无法决定究竟如何是好。  “你怎么看出他是奸细呢?”董昭眼光从吴霜面上一掠而过,也并没有看出什么来,转身问那个士兵。  “大人!”吴霜灵机一动,一下子拜倒,就像一个小小士兵所做的那样,膝行到董昭面前,拽住董昭的衣裾说道:“请大人为我作主!这位兄弟说我是青州兵,不配与他说话,只是稍微与他有些言语冲突,就说我是奸细!小人虽然是青州兵,但是绝对不是奸细,都是主公效死力的人,何必分扬州青州?即使有错处,也情愿让夏侯将军来处罚我!否则落在扬州人手里,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有意将官话口音隐去,吴霜本来就是青州人,用青州方言哭诉,自然顺畅无比,足以打动董昭,既然他没有认出化装成小兵的自己,那么何不借助这样的借口,把矛盾上升起来呢?至少能够博取同情。  那个士兵也有点动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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