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用古文写的,不过容易引起歧义,所以写成了古文,然后又翻译了前四篇,做成这个样子比较好,因为这关系到并州此后的发展,所以才不嫌罗嗦放在这里,关于治理国家的问题以后可能谈的也不太多了。都在这里集中交待一下了。 [道政第一](可以看看这位大哥怎么啰嗦的,其实啰嗦的人是我,嘿嘿): 天有恒常而国无永固。何也?生民灭民,天也,纵民驭民,人也,三王未尝生民而桀纣未尝灭民,得失焉而已。故曰:天人有别。 庖羲氏、神农氏、轩辕氏举江山与人,人也。启杀伯益以有天下;汤取夏社,武伐牧野,亦人也。苟曰天命,则田常、王莽亦有所由。天者自然,人者人事,未可一也。然天生地长,万事法天,人道而违天道,可乎?夫兽穴羽巢,各有所居;肉食果饫,各有所养,斯有巢氏、伏羲氏所以顺天应人也。夫三皇之世,无刑法焉,此无法之治也。少昊氏稍设百官,以相戕为定制,唐虞流窜四凶,海内始安。禹杀防风,启做甘誓以讨有扈,天下为家,斯有法之治也。羿、浞之乱也,等君王于氓隶,狱吏相驱逐;汤拘于桀,文王囚于纣,此非法不臣乎?然则毁断。羿、浞戮于有庖,桀羁縻于陈,纣燔炀于殷,斯有法之乱也。 三皇无法,治;五帝有法,治;桀纣有法,乱。天道何存?孰道能安?此言非非法也,在释法也。 天道,人所不知其在也。辽阔旷远而无居所也。斯老子言:“道,可道也,非常道也。”与严子所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也。人之所知,固非常道。人知所言,亦非常道。“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故人不知天道,不可天道治,而知人道,可以人道治。 韩非子作《解老》也,以无为释法治,固存利去害,断章取义也。然因法而无为,得不可乎?夫仓頡作字,有为也。后世书文记字,虽累千百,用其所作,无为于文字也。以天道为国宪,以人道为国法,法制成焉;明君贤相守之,法治成焉。是为有法之国。然有法之国不可久存者,何也?兵戈鞭策之强,在于威逼;封田采邑之重,在于利诱。威逼利诱,则民知惧而贪功。知惧之民,委曲心性,必以卑上于大人;贪功之民,懵懂心性,必以傲下于贫困。国重大人而轻贫困,百姓为之趋附。久而久之,能行威逼利诱之事者王之。无人伦孝悌,无忠诚之志。斯匈奴、乌桓兵戈善执鞭策者,虽在蛮荒,可以力役;田常、三晋善饵人心者,虽在臣仆,可以蹈践。夫如是,何以法置家国于太岳之安哉?主孰有术,天下大治;主孰无术,国立倾颓。欲遗大位,必待尧舜,不者何托?尧舜何在?天下岂非常危而不安乎?此不虑人情故,何谓人情?何所依凭? 厉王天子之尊也,兵戈非不多也,有法非不行也,六军之师固王畿,国人一呼,身死彘地,国中无主凡十四载,斯万世之警策哉?人情,必以观之。自周至今,有采风之作,盖以观天下之所言,传君主之所闻。秦皇以一人之心,强加万民,极骄奢侈,务功贪广,七世之所得,三世丧尽,斯不虑人情之恶也。故曰:爱民,以仁交感,言行取信,礼法相约,丰足以兑,教育德化以致民,忠贞守礼以邀吏,尊孝悌之行,德比父子兄弟;和小家,齐大家,下奉上,无人不识大义,无人不爱仁德,吏民各司其职。君子杲杲然于天,小人潇潇然如积雪,此有德之国也。国家有德,不兴不可。国内既安,以致远人。故舜修德化,舞干戚而有苗附;汤修德化,鼓瑟歌之,汉水四百诸侯归;文、武修德化,百姓为之作灵台,四隅八百诸侯竞王之。虽干越夷貉,俯首系颈,置干橹于庙堂,辄相趋而归,何备于匈奴为?奈何此事古有之,东周之世,已近鲜闻,非不行仁义也,仁义不行也。言仁、忠、义、礼者,开言则上古之世,不言今世,何也?古者仁义寻常,今者功利寻常,去君子之邦,言君子之事,不亦食牛以膏脂乎?膏脂虽肥,不合牛之所兑。故徐偃王以仁治,毁灭于楚,远人未服而邦国弃;宋襄公宽以待敌,股肱重创而国家削顿,不合时宜也。大人不以仁义,而求于百姓,不亦谬乎?闻好高而骛远者,望寰宇而堕凹陂,欲千里而失踝胈,思天下而亡身家,此仁义治国者之谓也。 有德之国,与有法之国,皆不可以久,然则何所依? 箕子见纣食象箸,以忧心故;伍子闻夫差起章台,以訾骂之。此好奢侈而亡国者也。公刘爱财物,古公亶父好美色,然文、武继其世,斯贪淫所以未亡国者也。桓公好淫声,喜便嬖,先成五伯长而后凶死。世所知贪淫奢侈,亡国败家之源也,何纣、夫差所以亡?公刘、古公亶父所以繁子孙?齐桓死之可也,何先为万世表率然后覆灭?耽于恶者,命数各异,岂非人事无常也哉?周公礼治,天下定;鲁守礼治,国家亡;孝公以商君之法,秦霸天下;二世以商君之法,国家沦丧。夫礼法,国之利器也,然周公、孝公所以垂竹帛;鲁定公、秦二世所以负骂名,耽于善者,命数殊异,此非人事无常也哉? 此非无常也,皆有其由,要之乃不合时宜而已。 故曰:天地之不以一瞬,违天以为国,不亦哂乎?人世之不以一瞬,违人以为国,不亦哂乎?天地不以一瞬,人世亦无常法。时殊而事异,地易则权变,人替则情移。为国者,因时而利,因地制宜,因人成事而已。以寡易者为国法,以寡变者为人则,故曰天道无常而国无永固,国有定法而主无常术。国无定法,民不知趋避,惑矣;主有常术,臣知所顺逆,奸矣。世无永固之国,则顺天应人,存则存之,去则去之,得之无喜,失之不悲,虚心以用事,何所伤哉?虽十里之乡,不易治也,以荷百姓身家托付之重也;虽万乘之国,非难治也,以蒙天道启示之得也。周公断正平和,平叛不尽诛乱臣,此仁者也,故以礼法治。周虽衰不灭,存世八百廿年。始皇帝峻急好利,虽无辜者不赦,此能人也,故以严刑治国。秦虽暴虐,终始皇之世不衰。皆因二者得法,各用其性。祸福变幻,孰知其端?君以己治国,以国治国,由天道、竹帛、万民论之。苟得道,幸也;苟失道,天刑之。善者百姓踊跃,恶者百姓暴起。推之求之,扪心问之,则庶几乎?人道虽不及天道,亦可大用于人之世也。 [今文版]天道是恒定的,国家却没有长治久安的,这是什么缘故呢?人民被创造还是被灭亡,是上天的事情。人民被驾驭还是被放纵,这是统治者的事情。贤明的三王没有创造人民,凶恶的桀纣没有灭亡人民,只不过是得到人心和失去人心的区别。所以说:天人有别。 庖牺氏、神农氏、轩辕氏动辄把江山让给别人,这是他们个人的愿望。夏启杀死了伯益,夺取了天下;汤代替夏朝称王,武王在牧野鏖战,这也是他们个人的愿望。如果这些是传说中的天命变革的话,那田成子、王巨君这样的人也有理由来取代前朝了。天道说的是自然的事情,人道说的是社会的事情,不能够相互混同起来。 但是天地自然,是生长一切的源泉,世间所有的事物规律,都是模仿天道而来的,用人道却与天道背道而驰,这是可以的么?兽类住在洞穴中,鸟类住在巢窠里,各有各的居所。食肉的食肉,食草的食草,各有各的养育。这就是有巢氏和伏羲氏的顺天应人之处。你们看三皇的时代,世上没有刑法这类东西,这就是不用法治就治理天下的例子。 少昊氏设置了百官,把互相伤害区分为合法的和不合法的,就变成了定制。唐虞两代君主在位的时候,流放了四凶,天下才得到安定。禹杀死了防风氏,启做《甘誓》打败了扈氏,天下变成了他们家的财产,这是用了法治才治理好了天下的例子。 后羿、寒浞作乱的时候,把他们的君主当成逃犯,狱吏们到处追逐过去的天子。桀曾经囚禁了汤,纣禁闭了文王,这难道不是在对付不臣的属下么?却因为滥施刑法而败亡。羿、浞被有庖氏杀死,桀在陈留附近流离而死,纣在殷都而死,这都是使用了法治却乱了天下的例子。 三皇没有用法,国家就大治;五帝用了法,国家也大治;桀纣用了法,国家却大乱,那么天道究竟在哪里?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安全? 我之所以这样说,不是说不要用法,目的在于解释法治的方法。 天道这个东西,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它在哪里。它辽阔旷远,却又无所不在,这就是老子说过的:“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和庄子说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啊。人们知道的那些,不是天道,人们甚至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更不是天道。“以有涯随无涯,则殆矣。”所
七策之道政第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