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第五波进攻终于被抵御住了,可是并州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肉淋漓,即使是这样毒辣的日头,也来不及让那些血液蒸腾干净,黏糊糊的裹住了地上的草根和泥土,折断的兵器,还有死亡的牲畜,飘零的旗帜,都构成了战场上的惨烈景象。 比这更加令双方关注的是战斗的状况,开始严整无比的阵营已经支离破碎,吴霜确信再也抵御不住下一轮的进攻,战斗持续了一个半时辰,飞来的敌骑不断的出现,并州军应接不暇,可是结果却超过刘驰等人的预料。 看来前锋被放弃的命运是再也不能挽回了!吴霜转脸看了看身后的战士们,又看了看正在冲上来的新一波敌军,无奈的想:现在兄长该下达撤退的命令了?守是守不住了! “这些人……”鲜卑的阵营中,张源也在为前锋的低效率大为光火,“竟然连续抵挡了我们的两万五千人的进攻?亏他们还自称是鲜卑的精兵!” “这……”步度根嘴动了一动,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地位似乎有些被颠倒了,倒像是张源是领袖一般。 “敌军的守御之能,也是我所没有考虑到的!这也是我调动出现了问题!”张源迅速恢复了平静,低头又想了一阵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反正自己的部队伤亡与敌军相仿,也大概是七千人左右,不过这已经是大大的优势,剩下的人里面,鲜卑人已经是并州军的近三倍了。 隆隆的战鼓声忽然响起,并州军阵中冲出了一股铁流,直接插进鲜卑军团中,追踪着那些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的骑兵,尾随着他们直接冲向了本阵。 那些鲜卑士卒们都是用后背对着敌军,向自己的阵营飞驰,现在转身不够便利,再加上突然杀出的敌军也让他们措手不及,着实惊慌了一阵子。 冯武意气风发的冲在最前面,他手中的长戈是最为显著的兵器,他所接近的敌人纷纷落马,风中飘扬的是血花和破碎的喊叫声。 “快些重整队形!”吴霜看到了机会,刘驰先派出近卫部队主动攻击,正是自己短暂喘息的好机会。 “果然是这样!”步度根等人站在高处跃跃欲试,看见冯武的军队出动,都想要去掩杀一番。“不必着急,刘驰的大军未动,这只不过是小股敌军,派三千人去消灭掉了就好了!”张源在旁说道,冯武又挑了一个鲜卑骑兵,他的勇猛让张源脸上的肌肉微微有了些抖动,但是还是没有改变他的决策。 “告诉前面,其他人不要停止进攻!”步度根立刻下令,眼神快速扫了一遍周围的诸部大人和他们还留下来的部将,“居延的勇士,和利落力大人,请你率三千人马去消灭那些并州蛮子!”和利落力是河西鲜卑的主将,步度根此时使用他,也是看到了冯武的勇猛,虽然己方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也必须要压制对方的气势。他微微点头,并没有鞠躬表达敬意,只是转过了他的高大身躯,大踏步地跨向战场。 冯武就在西羌长大,骑术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何况这些年来常在战场上搏斗,他的人数虽然不过五百,但是在别人的军队之中,还是杀得纵横无忌,当侧翼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时,他根本不予理会,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冲向了敌军的深处,因为即使是再精锐的骑兵,也不会自己冲自己的阵营,他算定了这一点,就算是勇猛的人,也不会没有头脑。 “可恶!你们快让开!”和利落力并不想管那许多,在他的逻辑里,谁也别想挡住他的去路,骁勇善战的河西鲜卑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人能够比拟的,他也肆无忌惮的冲进了己方的阵营,尾随着冯武的骑兵团前进。而且他的速度绝对要超过并州军队的速度,冯武在向前冲杀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照着敌人这样的前进速度,非要连人带马撞在己方在后面的那些骑士身上不可。为首的那员将官高大魁梧,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粗犷得让他觉得震撼,看来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散开!”冯武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士们向各个方向冲去,由于突然杀出了这样一支部队,冯武决定结束捣乱的过程,从速回到自己的本阵。而他自己则一带坐马向右侧偏过去,他的突然改变方向让他轻松的杀出了重围,后面紧追不舍的鲜卑军队,则措手不及的撞在己方撤退的军队阵中去了。 “蛮子如此狡猾!”和利落力一砸手中的铁棍,同时也躲开了几乎撞在他身上的同伴,与其说是别人要撞上他,不如说是他险些撞在别人的身上。 “河西人怎么如此顽劣!”步度根站在高处,不禁微微愠怒,眼看着和利落力的军队在自己的军中横冲直撞,不但没有把捣乱的敌军赶走或者是消灭,反而造成了自己军队的混乱。他环顾左右,下面的军队都是身边各部帅的子弟兵,他们自然也对于河西人的莽撞和骄横大为不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出了程度不一的愤怒。步度根清楚的知道,一个联盟存在的前提是有共同的敌人,如果今天能够如愿以偿的消灭刘驰,进入并州,那么河西鲜卑,很可能就成为了下一个敌人,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骄横只不过是帮了自己的忙而已。 冯武单枪匹马向阵营中奔驰,他手下的骑兵全都散开,而和利落力在后面紧追不舍,这甚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对于正在重新组织的进攻,大家都似乎不是很有兴趣。和利落力是鲜卑有名的勇士,在部落的征战中死在他手下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而今天能够再次看到他的英姿,这种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不用理会大人们是如何思考问题的,一个战士在战场上所能够看到的乐趣不过是这样而已。而对于并州方面,冯武可以称得上是并州的传奇人物,如果鲜卑人知道他就是单身劫虏匈奴单于的勇士,不知道他们将会如何看待这场对决,不过现在看来冯武根本无意与他身后的鲜卑人恋战。 “蛮子休走!”和利落力挥舞着手中的铁棒,他距离冯武只有几步远而已,如果能再赶上一步,他手中的武器就要招呼过去了。 冯武反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鲜卑语似乎和匈奴语言是完全不同的,不过这无关大局,上战场来并不是为了聊天,更多的可能是对方在向自己挑战或者辱骂。他心中一动,坐骑的奔驰之势减弱,手中的长戈就向后挥去,带着凌厉的风呼啸而去。 和利落力猝不及防,不过下意识的向马背上躺倒,脚甚至都已经勾在马颈上,来保证自己的身体的平衡。冯武的兵器从脸上呼啸而过,风刮得生疼,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一种羞辱感和惊惶交织着,当他再次立起来的时候已经冲在冯武的前面了。鲜卑人的阵营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呼,看到自己的将领并没有什么危险,敬重和欣慰重新生成,也期待着属于自己的英雄能够给对方造成致命的打击。 和利落力兜马回身,已经拦住了冯武的去路,冯武十拿九稳的一击竟然落空,尤其是一匹空马驰过身边的时候可想而知他的惊讶。当他发现自己的对手是躺在马背上躲过这一击的时候,对于羌胡那种熟稔的骑术的回忆又重新苏醒过来,心中暗中估量着对手的斤两,而又发现自己已经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了,战场上的胜负在一瞬间变化,对于个人的生死胜败来说,也是一样的。他冷冷一笑,逮住坐骑,手拂胸前的长须,戟指着面前的对手。 马蹄一挫,翻腾着地上的泥土和草根,整个人和马合为一体呼啸而来,和利落力自忖这一击能够使得敌人丧胆,也丧失性命。 砰然一声响动,兵刃的碰撞和喊杀的交织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身影交错后两人都安全的坐在马上,准备下一个回合。 冯武轻轻握了握戟杆,调整了一下手握的位置,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个蛮人,他的力气大的超过了冯武的预料。一项记忆被叫醒。 典型的中土的原野上,两个人面对而立,一个长须拂胸,另外一个人的相貌似乎不能只用粗犷来形容,而似乎是可以说不像人的气质。在他的身上,自然界赋予的力量似乎远远超过了人的极限,那种印象是终生难忘的。而今天,冯武在战场上碰到这个鲜卑人,只能让他无比强烈的想到沛国的许仲康。 不过眼前这个人还只是力气和勇敢的结合,对于武技的熟练和领悟,那就差得太多了。 “可惜,可惜!”冯武旋转起手中的长戟,舞成了一盏风车,挟着无限的气势再次出手。 似乎是千斤的大锤击在败革上面的声音,虽然血光飞起在两人交错的身影中,受伤的人却没有吭声。 冯武这次是看透了对方的搏击技术缺乏变化,但是骑术的精良和力气的宏大是对手的绝佳优势,他也没有打算在这两项上去碰撞敌人的长处,现在他带着微微的哂笑气定神闲地站在新的位置,看着肩头皮甲被削掉的敌人,对方正在用带有炽烈仇恨的目光狠狠盯着自己。 喘息还未平定,但是刚才的一击已经将两人的胜负分的清楚。 虽然是鲜卑人的勇士,但是搏击之术还是有差距,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长胡子的汉人。 并州军阵营中一阵欢呼,这更让鲜卑的勇士感到面上无光。 “其他人怎么能停止呢!”张源更关注的是整个战略局面,两个匹夫的逞勇斗狠,他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倒是这些部队的不听调度,让他大为恼火,转过脸来,也不管是否打扰到了诸位贵族对于战斗的欣赏,直接对步度根说道:“请大人下令吹角,督促前锋进军!”现在两边的援军又形成了相对均势的局面,对于车轮战法的影响被抑制住了,战机是稍纵即逝的,怎么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下来看其他人的热闹呢? 这面的主帅想法也是完全一致的,吴霜在危机中得到了来自刘驰的援助,整理好了自己的行伍,但是他所看到的却是残破不齐的阵势和疲惫不堪的士卒,这样让他的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后面的战士们还在耐心的等待,大多数人并没有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可以说只有我们这一万人在抵挡敌军的潮水一般的进攻,现在所剩不到三千五百人,还如何让他们再继续战斗?这样做岂不是只能用残忍来形容? “子霖!”弓矢交驰的前线上,吴霜在继续指挥战斗,这时从后面跑上一人一骑,没有穿戴盔甲,身躯虽然并不单薄,但是在满是装甲的部队里面来看,他倒是瘦小的可怜,尤其在躲避敌人射来的箭矢时在马上歪歪斜斜的跑动,倒让吴霜多少有些感动。 他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战场上的危险不是足智多谋的人所能预料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另外有什么打算?一时董昭来到面前,吴霜也顾不得想太多,只是带着询问和责备的眼神看过去,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这里如此危险,你又有什么急事来冒险? “主公有令要你撤退,引诱敌军进攻我军深处。”董昭停下了马,气喘却还没有那么快的平息,喘了一口气说道:“那里设置了拒马枪,你该知道如何来做得更好,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公耀和我!” “这……”吴霜有些迟疑,虽然说自己的部队是不可能再抵挡下去了,但是如果就这样一道一道防线的放弃下来,难道就能打败对手么? 冯武和那个鲜卑武士的大呼酣战,已经进入尾声了,那个人不是冯武的对手,恐怕不是死亡,就是受伤。 董昭向那边瞥了一眼,冷冷说道:“敌军人数众多,即使这样比武不能胜利,情绪不仅不会低落,反而会激起复仇的狂热,所以下一轮进攻子霖一定是抵御不住的,这样的冲杀只是主公为了给你做掩护,快相后退,等敌人进攻上来,就势撤退!后面的弟兄们早就开始摩拳擦掌了。” 冯武放声大笑,他的勇猛再一次的被证实,这也是他年登五旬,而在战场上依然威风不减的重要证明,先前的激烈交锋让对手受了不少的伤,却没有机会伤到他自己。任务已经达成,没有必要再恋战下去,他催开坐马,手中的长戟向对手的肋下滑过去,任是对手使劲了力气,也不过是得到空空荡荡的无比难受,冯武的戟虽然是长兵器而且沉重,但是这一下却轻飘飘的,转而点向对手的咽喉,一击即中,他飞一般的驰过,留下的不过是一具不肯瞑目的尸体而已。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阻挡他的了,鲜卑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和他的手下摆脱包围,跑回了自己的阵营,腾起一片烟尘。 “全军保持冲锋!”张源率先在目瞪口呆的众人中清醒过来,眼下的办法只有保持继续的冲锋状态,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敌军在我的阵营里斩将夺旗,还能如此从容的逃跑……”步度根愤愤地说道,虽然他对于河西鲜卑的桀骜也不满,但是现在重要的是打败并州人。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我们只要保持这样的攻击,一定会取得胜利!”张源冷静的说道:“何况敌军那股小部队根本不能起什么大的作用,想要冲乱我军阵营更是痴人说梦!” 鲜卑人呼喊着再度涌上,这次的规模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气势上已经完全不同,与董昭所说的一样,狂热而又急切的渴望胜利。 这股潮水疯狂冲击着对于他来说的堤岸,吴霜统帅下的并州军被最大限度的压迫,斗志仿佛瞬间瓦解,开始还能够在主将的指挥下有序撤退,到后面根本就成为了无节制的溃退,一道道人墙在鲜卑骑兵的铁蹄和弯刀下解体,分向两面逃散。吴霜并不想站在敌人的锋锐所在而受到伤害,一旦看见不可能抵挡住这空前强大的进攻,索性退向一边,手下众兵士看见主将都撤了,更是四处离散,鲜卑军长驱直入,再也没有能够抵挡的力量。 “好!就是这
样!”步度根喜悦的大声呼喊,为自己的将士们呐喊助威,他死死的盯着前军突破的那一条战线,期待着战斗中最精彩的一幕到来。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嗅到了胜利的气味,这一波进攻也是五千人,这一下一定会化作一把尖刀,直接插在对手的心脏。 噗噗的闷响传来,当最后一道人墙散开的时候,出现的是对于鲜卑骑士们来说最可怕的场面。 拿在人类手中的长枪,那如林的矛戈,忽然变成了埋在地里的锋锐。 点点的寒光,闪耀着死亡的光影,一株株杀人的凶器似乎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庄稼的那样密集,而斜斜的指着鲜卑人冲来的方向。如果他们保持这样的速度冲过去,那个锋刃挑起的高度刚好可以刺穿这些马匹的胸膛,同时让骑士们跌倒在枪刃的丛林中,或者扭断颈子,或者被穿透成为肉串。 现在收拢缰绳,已经来不及了,奔驰的惯性让他们依然以不可挽回的速度持续的向前。刚刚还在对追逐失败的敌人感到不屑一顾的骄傲的胜利者们,转眼就变成了有待宰杀的无力的牛羊,撞在那伸出两丈余长的枪上,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更可怕的是后面的骑兵还没有意识到前面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蜂拥而上造成了自相践踏和冲在最前面的人们无可避免的成为枪尖上的肉酱。 怒喝与咒骂、嘶吼和呼号混杂起来,构成了这血与罪恶的战场上的声音背景。 “不要在前进了!快后退!快后退!”前面的战士们声嘶力竭的呼喊,后面的人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出现了什么问题,可是惯性也使得他们暂时收不住脚。 前一刻还在四散的并州军此刻不知道又因为什么动力聚拢起来,在两翼形成了强大的压力,将鲜卑人向中间积压。 “暂时后退!”不过用不着等到步度根下达命令,他的部队已经开始渐渐的向后退步。正面的如蝗飞矢几乎让他们没法应接来自其他方面的危险,只能拨转马头,向后面飞跑,整个队伍都被拦腰截断,那些原本撤回的部队纹丝不动,而正在展开进攻的全都紊乱了。 这下子是损失惨重了,步度根咧着嘴,吸着凉气,似乎是在心痛遭受到的损失,无助的看向他的军师,那个他倚如泰山的人。 双方再次回到了展开交战前的样子,刘驰并没有追上来,他也看到了鲜卑后军的不动如山,也看到了鲜卑人还有强大的力量。 鲜卑的军队是退到了敌军的射程之外,不过他们此时已经比刚刚开战时向前推进了接近一里之地,刚好站在山坡的脚下,阵势稀稀疏疏的排列,俨然是随时等待着再次进攻的命令。并州军也重新列好了阵势,埋在地里的拒马枪,构成了并州军的战线,如林的矛戟后面站立的是劲弩和刀牌,两翼展开的是巨大的盾牌,而刚才抗拒了数波进攻的长枪手,不知道是因为损失殆尽了,还是隐藏进了阵营之中,已经是一个都看不见了。不过眼前的这种阵势,更让人无从下手,总不能拿人的血肉之躯,与埋在地里的死物去拼杀? 宋明站在这第二道阵线的背后,他是这一层防御的组织者,如果敌人从那一片长枪中跳过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虽然刚才他们的强大冲击力撞断了一部分长枪,但是无疑的是比金属受到的戕害更大,而现在背后的弩手可以透过这个阵线展开密集的攻击,再也没有必要担心敌人可能会缩减这个距离,因为那一堆是不可能跨越的障碍,因此只要两翼的盾牌手们能够充分的抵御敌军,那么就一定能够把他们牢牢的钉死在这里,而这,也是胜利的关键。 “现在我们该如何做呢?”扶罗韩搓了搓手,他素来是个没有多少主意的人,但是现在并不是他一个人毫无主意,他问的也是很多人想要问的。 尘埃渐渐落下,面前呈现的是并州军完整无缺的阵营。 “大人,我军损失已经超过一万二千人!”本来鲜卑军中没有这么详尽而又随时地报道,这是张源到来以后进行的改革,不过现在这已经是所有人觉得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步度根脸上颜色更加凝重,第一阶段的交锋,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大人不必担心,敌军的第一道防线已经瓦解,如果能够再冲破第二道防线,敌军也不得不与我们拼死一战了。”旁边一个比较乐观的部帅说道,只不过是他也没有适合的办
第三十二章、鏖战非胜负,风雨未得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