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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逃亡[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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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大槐树上的喜鹊鸣叫了几声,在这个天气燥热的中午,会有什么喜事么? “主人,今天一定有喜事!外面的喜鹊叫个不停!”一个仆役走进房间,对榻上端坐的主人说话。 “崔羽,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喜事?何况吉瑞之说,本来就不可信!”天气这么热,榻上的人倒是盛装,依然戴着帽子,他的四尺长须,轻轻的笼罩胸前,也没有丝毫的歪斜之状,坐的板直,手中拿着一段帛书,虽与仆人说话,却没有放下书。 “我他妈就不信,他袁绍还能关我们一辈子!”崔羽激愤的说。 “哎?怎可口出秽言!”崔琰停下了手中卷帛,目光中充满责备。可是看到这个从打自己游学时就跟在身边的仆人低头,心不由得有些软了,本来作为使臣,自己在并州也算地位尊崇,在冀州也很有名气,却被无礼扣押。袁绍虽然没有对自己下手,还安排了个宅院让自己安住,可是毕竟自己是并州之臣,应该早日回到晋阳才是正理,何况四围多少兵士,严禁自己出门,甚至连访客也是袁绍安排来的,自己尚且心中气不过,别说是仆人会有怨气了。估计他每天看那兵丁的脸色,是受了不少委屈,骂两句粗口,也就不必多怪罪了。想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书来径自看去。 仆人总是喜欢模仿他所尊敬的主人,在崔琰身边多年,崔羽最清楚崔琰处变不惊,心如止水的境界,刚才是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而失态,此时虽然崔琰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敢再口出秽言,只是默默的侍立在一旁。半晌盯着崔琰手中拿着的书说道:“主人怎么把这本书又带出来了?” “恩师所赐,我担心这次出使有来无回,便带在身上了。”崔琰依然在读书。 崔羽清楚这卷《易》是主人在豫州郑玄处求学时,郑玄老先生赠给主人的,主人拜他为师,对这本书珍爱有嘉,始终将其放在家里用箱匮锁住。也是在那个时候,主人认识了陈群陈大人,那段日子,少年游学,应该是主人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虽然他态度端正,决不会有丝毫的感情外溢,但是内心的喜悦欢愉,作为最亲近的人总能看得出。 “主人料到这次会是这样的结果?”崔羽忽然明白了崔琰话中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焦急起来。 “吴子霖怀疑我的身分,要借袁绍之手除去我。” “他……我……主人你……”崔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那主人还为何要来呀啊?” “说到底也是我自己触怒了袁绍,又岂能全怪吴子霖?”崔琰卷了卷帛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可是……主人脾气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来?既然已经清楚并州中的勾心斗角,那不来这里不就没有事情了?明知道是个圈套,为什么还要往里面钻呢!”崔羽双手一摊,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己虽然是个下人,也侍奉主人许久了,却丝毫没有摸透主人的心思。 “人可以被杀戮,但不能失名节。这样天下人也知道我为人究竟如何,也算值得。”崔琰信口答道,随即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出神道:“似乎门外有人!” 崔羽将信将疑的奔过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着一个人,英眉秀口,肤色白皙,长得很是周正,可是身上穿的是短褐直裰,似乎是来送菜的农夫,不由得颇为一怔。下意识的转脸看主人,等待着他的意见。如果主人稍微有一些没兴趣的意思,他就会将这个人赶出去。 可是崔琰看见这个人,却似乎很吃了一惊,不等崔羽开口,他便走上前来,拉住那个人的手,带他进屋,又命崔羽仔细在外面看顾,若有什么人来,立刻通报,一面把门关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就这样跑进来了?”崔琰声音依然是平静的,听不出是喜悦、担忧或者还是吃惊。 “邺城不过如此……”这农家少年竟似全不在意,转而向崔琰作揖道:“崔公生受了,这都是子霖之过!来得不便,因此也不曾具礼服,还请见谅!”“说哪里话?我听说主公在鲜卑作战,河东也闹了乱子,琰困在此地,不得为主公效涓滴之力,每日心忧如焚,无奈中只得以诗书略遣心怀,却不知子霖不在前线,怎么会突然间来到这里?” 此刻出现在冀州袁绍根本之地邺城中,崔琰面前的这个扮成农家少年的人,正是吴霜。 “刚才我在窗外已经听得清楚……”吴霜脸上不由自主呈现惭愧之色,“让崔公陷入险境,的确是我有意为之,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隐衷。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看在兄长面上,恳请原谅!”说着便要拜崔琰,崔琰连忙一把拉住,微微笑道:“不妨,我理解子霖的心情。” 他这样一说倒让吴霜有些想哭的冲动,不过他相信崔琰尚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只不过是他天性的随和与宽容,把自己的阴谋当作吹面清风,并不放在心上,这样让吴霜感到又敬又畏,内心更加惶恐,满腹的计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崔琰来到吴霜的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不由得笑道:“子霖身穿短衣,起居坐卧还是有风度,看来人的贵气是掩饰不住的,不过此刻是蒙混过关的,既然作了这样的打扮,曳裾拂袖这样的动作,应该省了?” “还好门口那些人盘查不严,我才没有穿帮,”吴霜暗道侥幸,还是崔琰顾虑周全,便定了定神,说道:“兄长这次进攻鲜卑,却无功而返,鲜卑中不知何处来了一位高人,长于军略,善画计谋,再加上袁绍、曹操相继动作,河东又起了叛乱,局势变得复杂,没法再全力北进,好在鲜卑也不耐久战,与我和解。我也曾亲自作为使者,准备去探望一下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根本没有见到对方的谋主。崔公这边,不知道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么?” “只要并州安定,人民无事,那就胜过一切!话说回来,主公治理并州,向以宽仁,子霖所献国策,虽然利千秋之安,但难免失于刚猛,河东之乱,不光是外敌引诱的结果!”崔琰长吁了一口气。“至于消息么,我几乎是身在囹圄之间,怎么会有什么消息?” 吴霜脸上又是一红,崔琰是仁厚长者,他的训导不必疾言厉色,已经足以让人惴惴不安。何况此事吴霜也曾经反思过,法正等人也预感到了并州内部的不安定因素,首先群僚互相猜忌已经是大问题,或许解决了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袁绍一定会派人来劝降崔公的?辛毗回来就什么变化都没有?”吴霜忽然想起那个在大营中因为心怀鬼胎而惴惴不安的辛毗,听说此人正直,想不到刘驰放他回来,他却连点情义都不讲。 “他的谋士们倒是轮番来劝过,我与其中的田符皓等人也是老相识,还算不错。不过经子霖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自从来这里却没有见过荀友若,按说他和我也算有故旧,在袁绍手下也算名臣,却没有见到过他,不知是何缘故。” “也或许袁绍安排他去把守什么外藩了也说不定。”吴霜倒没有太在意,他只担心这位鲜卑幕后的黑手是袁绍,既然不是袁绍特意派出的谋士,也就无可担忧。“冯公已经对我们将南华道人的底细交代清楚,不知崔公做何打算?”吴霜话题一转,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主公一心为国,我崔季珪生死容易,遇到明主却是难得,这一身自然是为主公赴汤蹈火,可是……”崔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向窗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他在想崔羽是否还在那里。 “崔公是担心家人?我此次来,正是为了这件事。”吴霜似乎有了绝对的把握。 崔琰手捻胡须,讪笑道:“实不相瞒,我投身南华宫中,也无非是为了家人,子霖也曾经为家中之主,应该理解我的感受。” 吴霜自然知道崔琰是为了保全家人,才舍身入邪门歪道的。陈群早就把这来龙去脉讲得清楚,可是一提起曾为家主之事,倒让吴霜感慨万千,自己这个家主又是如何做的?这也让他更加敬佩崔琰,这个人在道德上似乎无可挑剔,可是如果他有这样的态度…… “既然崔公已有投身之处,何不将家眷移往并州?也就便照应!”“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法?但是族大人多,若无照应,必然也难能迁徙。”“实不相瞒,霜此来特为营救崔公,已预先赴清河勘探,尊驾家中人皆欲迁徙,然无策划,独有令弟崔德儒说先将老者,妇女并幼儿送至并州,不知崔公有何主意?”吴霜低头说道。 崔琰怔了一怔,当年自己离家时,崔林不过是个孩子,如今也能为家族出力了,真是岁月荏苒,仁厚是仁厚,但是思虑未免太过不周全,便说道:“道路实未安靖,只有老弱妇孺,恐怕……而如果劳师动众,又势必为袁绍所察觉。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难矣!” “当年袁绍强取冀州,各家豪门,纷纷向袁绍屈膝,唯有清河崔氏不为所动,安于田里,引来他的忌恨。”吴霜说起了这段往事,崔琰只是在认真的倾听。“而南华道人受命施逼迫之术,却要以崔公为他效力为条件,将崔家保护下来。”“原来陈长文已经都告诉主公了?”崔琰也并不奇怪,吴霜继续说道:“只不过陈长文自己也有一个秘密,听说是如果集齐十二文武,便能取代汉家。这恰是南华道人梦寐以求之事。恕我直言,天下有能力者,崔公非其翘楚,天下有名望者,崔公非其至隆,而又非好犯上作乱,甘与其沆瀣一气者,南华道人何必强迫,一定要得到崔公为他效力呢?” “什么十二文武?难道子霖的意思是与我有关么?我却从未听说过长文怀有这个秘密啊!”崔琰不由得觉得问题很是复杂。 “如果我猜得没错,崔公就是这十二人中之一。” “真是空穴来风,滑天下之大稽,我崔季珪难道是祸害国家的人么?再说这卜筮图谶之学,也能轻信?”崔琰被吴霜吓了一跳,反应难免有些激烈。 “崔公信不信不要紧,主公和我信不信也不要紧,天下人信不信也不要紧,只要南华道人他相信,他一定会采取有关的行动的。我们必须学会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至少能做到知己知彼呀。” “那子霖的意思……”“崔公难道以为我是要害崔公,才故意让您来出使冀州的么?崔公家世显赫,有河北之清名,袁绍难负害贤之名。何况南华道人既然认为崔公是他必不可少的臂助,怎会轻易让你死于袁绍之手?此乃离间二者之计也!”崔琰看着吴霜,眼中呈现出不可置信的惊讶,他没想到吴霜的思虑已经达到如此之远,可是接下来他又要做什么呢? “崔公家中人多,虽不能同时上路,尚可分数路而行,先前辛毗被俘,我派遣五百军士与之同归冀州,同时嘱咐于众人,在入冀州之后,次第逃散,最后到邺城者,不过二百余人,想必也被袁绍分组编入各军,难以逃散,但是其他三百余人,皆可扮作商旅,出入并冀之间,我已安排下去,他们现在只怕已经走到常山郡了!” “啊!”崔琰一把抓住吴霜的手说道:“想不到子霖已经如此安排,果然妥当么?”“那些士卒都是主公亲卫,平日里也十分仰慕崔公,尽可放心。此外并州尚有陈长文接应。”吴霜胸有成竹的回答。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应该在邺城做些什么?” 吴霜四下里看了看,靠近崔琰的耳边,刚要说话,忽听见外面崔羽喊道:“主、主人,有客人来访!”话音未落,一位文士也不等通报完毕,径直推门走进来,手中手杖向地下一戳,便打量起屋子里的人来。 吴霜这一惊是非同小可,好在瞥见来人虽然端正有文气,却并不认得,料想自己现在这样的打扮也不会被人认出来,连忙倒头下拜,却故意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一面暗中瞟了一眼崔琰,示意他千万不可乱了方寸。崔琰自然会意,便对来访之人笑道:“符皓兄,崔琰是断然不会投降的,来劝说也是无益,要是来聊聊,那便请坐!”说罢便自己转身到榻上坐下,示意客人也坐。 吴霜这才知道来者乃是袁绍手下的第一谋士田丰,不由暗中叫苦,只是闪在一边不敢说话。 田丰向崔琰笑道:“季珪兄不必多说。”又转过身来,到吴霜面前,冷笑道:“吴子霖,在酸枣盟会时我就认得你了,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须知白龙鱼服,必有祸患,现在你甚至敢到邺城来,这也未免太欺我冀州无人了?” “大人,草民不过是一寻常菜贩,您是否认错……”吴霜索性来个负隅顽抗。 “来人!我倒要看你说不说实话……”田丰话未说完,吴霜早已一跃而起,直取他咽喉,田丰正要将手杖来打吴霜,却被劈手夺下,再要喊时,已被扼住喉咙,再也喊不出声音。 “符皓兄,肉在砧上,何必负隅顽抗?不如配合一些,免得受苦!”“休想!要我受汝摆布不成?”田丰的性情刚烈乃是著名的,虽然受制于人,也绝对不肯屈服,只是刚才自己乍一见到吴霜在此,也有些激动,直接点破他的身份却是有欠考虑,结果落得如此局面。可是吴霜没有想到田丰竟然这时赶到,虽然猝然发难,制住了他,可是为时已晚,外面的脚步声纷纷响起。 “子霖捉了田符皓,就赶快走!”崔琰当机立断,“若是你我三人,并定难以走脱,袁绍投鼠忌器,子霖带着他还容易逃走!” “可是……崔公你……”“我已是身陷囹圄之人,景况还能差到哪里去?子霖你赶快走!”“既然如此……吴霜告辞了!”吴霜也不能行礼,心中忽然一动,反手点昏了田丰,将他放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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