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竟然收降了吕布,实在是令人忧虑的事情啊!”新春刚过,袁绍也和众文武商议未来一年的计划,在过去的一年中,袁绍不可谓无所成就,其一就是灭亡了宿敌公孙瓒,其次就是消灭了盘踞在邺城多年的地下势力,清除了放置在自己心脏地带的一枚不定时炸弹,虽然在并州和黄河以南没有什么成果,但是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这些成果是必然会取得的,因此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只有曹操和吕布合流的这个消息,真正让他辗转反侧,一个智谋无双的曹操,加上勇猛难匹的吕布,不得不让他感到头疼。 “主公!曹操素来多疑狡诈,吕布又狼子野心,二人所以合流,不过是权宜之计。试想吕布当刀斧加身之际,曹操处四面受敌之时,莫若合一,而现在曹操四边已静,吕布安居许都,又如何不起异心!臣有一计,可为主公图之!”田丰说道。 “符皓有何打算?”袁绍听了大喜。 “只需如此如此……” “丞相,吕将军求见!”时候既然已是深夜,曹操完成了四方传递上来的文件的批阅,正准备就寝休息,忽然来了这样的传报,不由得令他一怔。 这位访客是吕布无疑,可是他这么晚来做什么? “丞相,吕布深夜来此,不可轻易见之!”许褚正色道。毕竟丁原、董卓的前车之鉴,令人不得不警惕。 曹操踌躇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收降了一位天下无双的勇将,却使自己陷入了提心吊胆的担忧之中,丁原在夜里被刺杀,袁术又在大殿上死亡,如果什么事情促使这位武者发难,又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而以他的性格,似乎又不是道义或者利益能够笼络,因此这个问题显得相当棘手。当时吕布恨极许汜,曾经请求曹操诛杀这个背主求荣的人,如果换了别人,曹操一定会诛杀那些他本来就不太喜欢,而又负了海内的大名的人,何况还能让一位勇将感恩戴德,这何乐而不为呢?但是这个问题不一样,正因为当事人是吕布,才不能这样草率。因而曹操既不同意处分许汜,又在尽力笼络吕布,用意无非是表明自己这样一个暧昧的、可进可退的立场:既看重吕布,又不完全无代价的相信吕布,而这二者的此消彼长,完全取决于吕布的忠诚程度。也就是说,不杀许汜,两人没有建立起这样互相信任的关系,也是因为吕布的反复无常,使曹操不愿意任意满足他的条件。因为即使像是董卓那样对待吕布,吕布也依然会因为一位宫女而与之反目,那么如果自己贸然的杀死许汜,将来吕布还是反叛,那岂不是两亏? 这些都是题外之话,相信吕布至少也会有细微的感受,可是他今天这么晚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呢?至少曹操要预计一下会不会有危险。 “快请!”曹操还是免不了有英雄气魄,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有办法驾驭局势。 吕布走了进来,高硕的身材,华丽的锦袍,曹操眯起眼睛,等待着他说明来意,不过这位将军的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急迫和贪婪,曹操会因此而放心,不必担心他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吕布参见丞相!若非事情急迫,断然不会深夜造访,还请恕罪。”“将军不必多礼,有话坐下再说。” “丞相可知道董承与王子服、吴子兰、种辑等人密谋,要害丞相么?” “有这等事?”曹操虽然知道董承断然不会支持自己,两人之间的合作,从刘驰被迫离开京都就已经破裂,只不过还没有爆发任何矛盾的迹象,因此既是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曹操还是表现出了关切和重视。 “董承不知从何处得到天子血诏,里面尽是诬蔑丞相之辞,号召要讨伐丞相,方才董承来舍下过访,对我加以游说,布一见此事体大,不敢声张,假意答允,并在血诏上具文署名,其上已有董承、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等七人,彼等众人拟奏天子行春巡,在田猎间谋害丞相,然后以董承、张杨等掌军权……”“恐怕掌握军权的人还有一个!”曹操微微笑着打断道:“既然董承找奉先商议此事,必然是认定了奉先对我曹孟德怀恨已深,必杀之而后快,那许诺之中,自然也会有掌握天下兵马的内容!” “这个……的确是有……不过吕布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才尽快来报告丞相!”吕布听到了这番话,自然会感到不安。 “我相信奉先!”曹操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不过董承他们可错信了奉先了。” “末将既然得蒙恩赦,又岂能与乱臣为伍?”吕布点头说道:“如果董承等人突然发难,局面还是不好收场。我看他们下一步就是要勾结都城卫兵了!如果丞相早些下手,把他们一网打尽,也免得都城混乱,给外人可乘之机,哪怕只是受人话柄,也是个不好的事情。” “嗯!”曹操说道:“奉先能够及时检举,足见对国家忠诚!京城防卫我自会加强,你先回府,不要泄露今日之事,若是他们还有什么行动,你只管虚与委蛇,此事了结,操必会上奏天子,加赏将军!”吕布虽然有些怏怏,但是还是告辞出来。 “董承这个混蛋!”吕布去后,曹操猛的一拍桌子,“居心何其毒也!”说罢起身来回踱步,一面自言自语道:“天子也真是年幼无知,若不是我曹孟德,他岂有今天?竟然会下达这样的密诏,写血书么?我曹孟德有将他逼迫如斯么?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此刻只有许褚在旁,见曹操发怒,上前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请借丞相一道符节,许褚自会将那些乱臣贼子,一举拿下!” “慢着……”曹操又缓缓坐下道:“这也是个好时机!”想想又说道:“如此,快召吕将军回来!”从人连忙跑出去。 不一时吕布又再回来,问曹操道:“丞相有何见教?” 曹操笑道:“我欲捉拿董承等乱党,但是恐怕并无依据,不知道将军能否指认?”吕布也笑道:“这有何难?明日布设下一宴,请董承等人来,诈称介绍其他人与之同谋,丞相可预先伏下甲兵,待董承出示血诏时,一举将众人擒获,只需照画押名字,搜捕即可,又岂能有人漏网?”曹操也抚掌大笑道:“果然好计谋,全赖奉先出力!”一时商议既定,吕布便再次告辞。 次日朝散,吕布果然留住董承,低声道:“布有一人选,未知国丈意下如何?”董承见来得突兀,又拿不准或许真有此人,便说道:“此处说话不便,不如寻一处计议!”吕布道:“既如此,可到布家中来……”忽然放开声音说道:“近日海东故友,偶然得一大鱼,送到舍下,不好独自享用,请国丈下顾寒舍,共来分羹!”董承也躬身道:“承也食色之人,不能拒绝,且容归舍下小做准备,午时三刻定然造访!”吕布又客气了几句回家准备。 一时董承回家取了血诏,藏在怀中,整理冠带,驱车来到吕布家中,但见又有一车在巷子旁,认得是将作大匠孔融的车子,心中便明了不少。下得车来,吕布早在门口迎候,董承便问:“大鱼已入瓮否?”吕布自然会意,大笑道:“车骑真性急之人,入则可食!”两人挽手而入,见庭中摆布一席,两人分别落座。 董承以为进门便能见到孔融,也心中暗自赞同吕布找的正是合适之人。孔融圣门之后,自然禀忠义之心,又在朝内外影响颇大,平日里就常讽刺曹操,若是得此人相助,实在是助益良多。 酒过三巡,吕布笑道:“国丈,我有一位朋友,亦是国丈的相识,布深以为是同道中人,但恐此人脾气执拗,不肯轻易与人合作,布再三思索,只有请国丈亲自劝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出天子之诏示之,必能使其与我同心。故此冒昧请国丈前来,但不知这密诏……” 董承也笑道:“密诏就在此处……”说着向怀中取出,转而再问吕布道:“但不知这位朋友,是哪位君子?” 吕布轻轻一笑,指着屏风后面说道:“便是此人!” 董承转脸看过去,屏风后转出一人,宽肩阔面,虎背熊腰,正是许褚,心中一惊,手中还拿着血诏,一时无所适从,情急之下,将血诏向口中塞去,准备吞掉。吕布大声道:“快阻止他!” 但是许褚的剑更快,白光一闪,握着血诏的一只手掌跌落尘埃,永远的与他的主人失去了联系。 董承捧着断臂,颓然坐在地上,似乎不想相信眼前的事情都是真的,而吕布则在旁边看着他的窘状,冷笑着。 许褚上前一步,捡起了地上的血诏,甩开了捏着它的那几根已经无力再抓住的手指,把血诏蒙在自己的手臂上仔细端详:董承、王子服、种辑……吕布,一个都不少,留下了几个人看守董承,便大踏步的走出去了。 “为什么你要告密……”董承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质问吕布。 “从当年你哥哥董重与何进争权被杀,然后诏令董卓进京,然后董卓掌权,我们又杀死董卓,到杀死王允,再到逃脱李、郭二人的掌握,之后又把刘驰赶回了并州,一直到今天,你都没有明白一个道理!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礼仪所控制的天下,也不是安稳有序的天下,就算你控制了京城,地方上不会有任何一个诸侯听从这些命令,你若想真正的成功,只有控制一股强大的军队!”吕布冷笑着斥责董承的顽固愚昧,“你以为你杀死了曹操,你的地位会做的安稳么?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行动就注定会失败,不管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这终究是条死路。与其陪
第十七章、密诏(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