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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晚[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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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既杀了董承一家老小,又进宫逼死董后,便就传令:外戚国亲,无故不得入宫,若有违者,格杀不贷!又令曹洪率三千铁卫,戍守宫廷,以就便看护,自己则出宫来。  刚走出崇楼门外,郭嘉急匆匆赶来,曹操虽然怒气未消,看见郭嘉还是不由得奇怪,便问道:“奉孝一向不问朝中事,难道今天也是来劝我的么?”郭嘉顾不上施礼,便上前说道:“丞相何故要杀吕布?”“吕布与袁绍勾结,要图谋……”曹操说道这里,不由得顿住了声音,半晌失声道:“袁本初误我!”急命人带赦令去救吕布,回报说已与其他七家一同问斩了。  当世虎将,落到了这个下场,曹操不禁回忆起与吕布争斗的一幕幕,转脸看向郭嘉。  “曹公今日这样做,只怕要惹来诸侯们的诘责啊!”郭嘉摇头说道,“虽然内患不可不除,但是……”  “不必担心!”曹操说这句话自己也没有底气,但是他至少相信自己能够挺过各种困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逃逸的皇子和董英抓回来处置!”    且说董承图谋杀曹,形迹败露,全族受戮,只有董英抱弱子而逃,一路行到嵩山间猎户人家,才想到幼儿无乳母,恐怕寸步难行,不由得踌躇,便在这猎户家耽搁了数日,也没有个计策。那猎户虽然之前曾起歹心,也是生活所迫,董英感他侍奉周到,馈赠甚多,只换了寻常衣服,带些弓矢,与那主人一同射猎,皇子便放在家中,自有妇人照管。幸好皇子已经数月之长,一住月半,已经渐渐能进流食,可不必仰赖乳娘,董英便准备启程北上并州,去投奔刘驰了。  这一日主人家赶圩归来,告董英道:“向北关津要隘,尽皆悬挂榜文,不许携婴儿出关,恐怕与将军有关。”董英见他淳朴,又相处月余,便据实以告:“曹丞相封锁关隘,其实正是为了捉拿在下!”猎人毫无惊讶之色,笑道:“我早已知之!但不知将军有何打算?”他也不问来历,榜文上自然不能写这男子与婴儿是皇亲国戚,只说是朝廷钦犯,捉拿献官者有赏,只是董英半月以来馈赠良多,又对一家人彬彬有礼,对小孩也体恤关怀,无微不至,一家人都认为这是一对落难父子,颇受感动,因此自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何况他家居山中,根本与世隔绝,谁又知道他家中有客人?便不把收藏钦犯当回事,只是忧虑道:“若是将军行程受阻,该如何区处?”  董英低头叹气道:“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只可惜这孩子……”旋即正色道:“既然外面风声如此紧迫,我不可多留于此,倘或他人看见,连累你家!且收拾一番,我明日便走!”主人却挽留道:“关山封锁,将军往何处去?”董英思忖半晌,说道:“近来打猎,我已知此路可通伏牛山,过此山则是南阳地面,我与张绣、贾诩等人还有些交情,河北路既不通,只索向南了!”那一家人虽然万分不舍,但看他随口提起地方诸侯之名,心知这是个大人物,如果多留恐怕还真的会有祸患,便收拾一番,将家中换来的粟米,装了一些给董英带上,哺乳月余,那妇人也与婴儿有了些感情,摩挲再三,只得放下。  次日董英便穿戴停当,将婴儿兜在怀中,牵了战马,将金锤挂在鞍马上,徒步上山。走出数里,因山中层峦叠嶂,早已不见了那户人家,心中不由得慨叹。自己虽然自称与张绣、贾诩有旧,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几年前还因为护卫天子,杀死了追杀銮驾的张济手下的大将胡车儿,现在这位坐镇南阳的豪杰,正是当年张济的侄子,自己去南阳,只不过是逃离了曹操的地盘而已,真正的祸福,恐怕还不能知道。毕竟自己现在怀中抱的不是普通的婴儿,如果是那些地方上的野心家们知道了,或者只是为了巴结曹操,或者为了手中多一颗争霸天下的棋子,而对这位皇子起歹心的话,自己也未必能保护得了。现在只能祈祷上苍垂怜,并这孩子的外公、母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让这孩子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他一面低头沉思,脚下步伐却未减慢,仍然健步如飞,马匹也是连跑带颠,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快的行进。不觉已是傍晚。  “千仞高岗下烟霏,斜阳盈袖秉余晖,未向东门抱剑归,长吟松风吹我衣。身泄泄,愿相违,别来久,尚知谁?清流多少闲骨骼?伊尹桐宫不执炊,欲问殷宗何处希,持谢夷齐顾采薇。”一阵歌声传来,音响清越,在这将要迟暮的天色中,高下雾霭纷纷,在这鸣鸟还巢,啼猿唤伴的时刻,越发显得峻峭。  想必是一个隐士!董英细听词韵中的意思,如是推测着。在这样的世界里,做个隐士,倒也安稳。不料转过高山,下面临着一片小块的平地,一个少年正在拔剑起舞。此处已经接近南阳地面,又值大山南麓,竹林萧瑟,松柏环植,只是小小茅檐,看上去不似太多人居住的地方。  那舞剑少年似是也看见山上有人,抬眼看去,见是个铁甲金盔的将军,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不由得吃了一惊,收势站住,问道:“不知山上大人,是否有所赐教!”  董英正要答话,怀中皇子已先啼哭起来,原来出发之前已将黄粱炊好,装在小小竹筒之中,每一饥饿,便少喂一点,现在天色已暮,董英急于赶路,一时忘了给他喂食,倒竹筒时,已吃尽了,连忙抱下皇子,说道:“我甥舅二人路过于此,敢请小兄弟借些柴火炊晚饭!”说罢便牵马从山坡上走下来。  董英来到近前,因先前隔离疏远,且正是黄昏暮霭沉沉之际,也看不清面貌,到近前来才发现这少年眉目疏朗,大眼传神,甚是英伟,虽然一身粗褐,却是英姿挺拔,恍如临风玉树,想不到这样山野之中也能有这样人物,再揣度他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却不知道为何要在这个荒野居住。那个少年也在打量董英,初时看他眼神阴沉忧郁,不苟言笑,举止率意,一看就是个久历官场之人,自己又有事在身,难免产生些担忧。但他天性聪明,一听婴儿啼哭,便知道这也不过是个过路行人,而且穿戴考究,必是个大人物,自己这点小案子,肯定不会劳烦这样的官员亲来,想到这里,便殷勤请道:“大人不须多礼,若不嫌草舍寒微,可向屋中休息,当垆吹火之事,在下颇能效劳。”说罢便收起长剑,在前面引路。  董英顺手把马绑缚在旁边树上,怀抱婴儿随这少年进屋。  练剑本是个辛苦的事,这个少年收了剑,便抱柴火炊米,自提一炉管在灶间吹火,不一时袅袅炊烟而起,水米也在锅中翻腾。董英因不放心,就在窗边细看,见那少年果然诚心,又看他连汗水也顾不得擦试,不由得心中大是感激,回头哄抱婴儿,低声说道:“不可再啼哭!有如此仁厚之人善待于汝,虽世上尚有恶人,终是诚恳之士多数,汝还有何不足?”回头试想当今天子恐怕也未必有这少年年纪大,而这个少年离群索居,独隐于山间,说不定也是父母离散的孤儿,而现在怀中抱着的孩子虽然是天亲贵胄,还不是一样的有家难回?一时窗子开得久了,见烟渐渐浓密,恐怕呛着了婴儿,又连忙关起隔扇,把草帘放下,自己端坐在婴儿面前,默默沉思。  不久那少年端一碗稀饭进来,董英起身道谢,将碗放在唇边,吹得冷了,才一点点喂给,那少年就在对面,冷眼旁观。  待皇子用食完毕,又觉困倦,才昏昏睡去。董英才有机会再与这少年说话,“多谢小兄弟,此处有些玉石之物,愿以补偿仓廪之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他身上虽然带着粮米,却是有数之物,现在能碰到人家,自然用金玉之物抵偿,或者将来无处投奔,自己要与这孩子隐居山林,那粮食可是难得之物,因此现在能省下,那自然还是省下的好。  那个少年却没有拿玉佩,只是走出去,又端饭进来,这次却是给大人吃的,因为要哺育儿童,所以只煮了粥饭,只不过这一碗米粒多些,又拿几样山中采集来腌制的菜品,还有一盘腊肉,放在桌子上,请董英进食。  董英见他不取酬谢,又侍奉恭谨,不由得大为奇异,心中感激,此时自己本就是落难之人,又哪里来的许多讲究,便说道:“小兄弟,你也一起吃,我本是落难之人,不必如此拘礼!”  “董将军与皇子能光临草庐,令小人蓬荜生辉,虽然是落难之身,但是我心中自有主张!又岂能无礼?将军不必推辞!”那个少年低头恭谦说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董英隔着席位,劈手揪住那少年衣襟,他之前看到那少年的剑器修为,估量过他的武艺,就算是遭到反抗,他也有把握制住敌人。虽然是在荒村野店,一下子被人叫破身份,随时有性命危险,令他如何不为之紧张。至于人家为何非要当面道破他的身份而不是直接去报官,他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些方面,只是下意识的出手而已。不过一抓之下,却是大为惊讶,按照他的预想,这少年就算敌不过自己,也至少能走几招,而人在突然遭到攻击的时候,必然会出手反抗,而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一抓入手,没有丝毫反抗,甚至连神情都毫不变化,这不由得让他一怔。  “不过是听家师提起海内名将,看到将军的金锤,再加上一些推测而已。”  “我便容易知道,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婴儿便是皇子?”董英料想曹操不会将自己带走皇子的事情昭告天下,那么这个深居山中的少年,又是如何得知京城中的事情?所以可见这少年必然是非常之人,可是这样的年纪,董英实在想象不出有哪一位人物符合这种条件。  “便是无人告诉皇子避祸出逃之事,在下也能猜出七八分。先前将军说‘甥舅,看这种关切程度,似是真正亲眷,却不是先说身为长辈的舅舅,反倒先说外甥,可见这婴儿父家身份,自然是高过将军许多。将军这一身衣甲、兵器、马匹,都绝非寻常之物,如果还能高过将军,而且得如此看护的孩子,那必然是关系重大,因此大臣家的孩子,贵虽则贵,还谈不上重,那就是皇家血脉,才能得此殊荣。再加上我既然看出将军姓董,也就无怪乎知道这位当今皇后所育的婴儿,与将军是甥舅之亲了!这样回答,将军可否满意?”  董英不禁放开了手,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能如此细腻。但是你又是何人?似乎据你所言,还有人告诉你我的身份。”  “并非有人告诉,我与将军只是萍水相逢,不过关于将军落难的事情,在下还是有所耳闻!”  董英犹豫起来,他说他能认别我身份,是他师父所教授,那说不定他师父是一个异士高人,说不定自己也认得,便追问道:“莫非是尊师?”  “不是家师,在下也两载不见家师他老人家的面了,倒是一个同窗好友,他把京城所发生的事情对我们讲述清楚的。”  “小兄弟既无恶意,那么不妨告知姓名来历,董某日后图报。”董英也动了好奇之心,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人隐居,忽然又想到之前听到这个少年唱诗,虽然描述隐逸生活,建功立业之心还是有的。而与他交接之人,不是精熟天下文臣武将的样貌特征,便是熟知各地发生的事情,那么他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修筑起一个茅屋,究竟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隐居呢?还是另有别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正是因为这些事情,董英才想明白得更多。    “笃~笃~”的叩门声传来的时候,董英还没有完全的睡着,他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草庐,在这样的深夜里还会有人造访,而且是斯文有礼的叩门,傍晚时与那个少年的对话让他将信将疑,许多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传到耳中,也只不过是陌生的名字,他在想自己或许真的老了,这些是少年们的交往,又或者是因为这座山过去一点的荆州,没有那么多的战火纷飞,让年轻人们还有些热情罢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里的主人和他的朋友们都没有害自己的意思,但是董英还没有解决这样的问题,现在向北的道路已经被封锁,自己究竟该去何处安身?  但是身为武人的警觉让他的耳目一下子变得聪明起来,他侧卧起身,静静的听着门外的声音。微弱的星光从后面的窗子洒进来,才过三更,小王子在董英身侧,睡得正酣。  “想不到这么晚,你还能来我这深山之中!”主人低声浅笑着,显然是怕吵到里面屋子中睡觉的董英和皇子。  “忽然想起了些事情,便希望能与兄共醉,同赏月光!所以傍晚启程,此时刚好赶到。”那个客人似乎年纪也并不大,应该是这里主人的朋友。  “难得你每日伤春悲秋,今日竟然能有这样的兴致,只是我家中现在有客人,不能和你同醉了!”主人并没有忘记家中招待的人。  “金堂锤、黄骠马,我便知道你招待的是朝廷中的大僚了!”客人虽然没有点明董英身份,却似乎已经完全的知道了。董英剑眉一挑,将宝剑拔在手中,待要出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又揭破了自己身份,但是又想到主人以礼相待,这样做未免太过于无礼,只得再侧耳听他们下面再说什么。  主人似乎是有所警觉,埋怨道:“你如何这样唐突,里面贵人已经休息,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你我到外面去,我在半山搭了个小亭,如何?”董英从门缝里窥看,外面来了一个同样年轻之人,目含秋波,眉如描画,春晓拂面,皓齿朱唇,顾盼生姿,举动优雅,似乎仪表犹在主人之上,一身素服打扮,对着门站立。主人则回头看自己隐身的木门,似是生怕惊扰了自己和小皇子的休息。
      那个客人身后还有个小童,客人转过身去,叫小童把琴囊解下,笑道:“你看这是何物?”  主人看也不看,笑答:“他竟然真的能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你?不说这宝物本身是何等风雅之物,还听说此乃他家人遗物,他竟然能轻率相赠?必是听闻兄新婚之喜,故此有所赠送!”说着自己都觉得开心,不由得笑出声来。  客人忽然变得愁苦起来,说道:“兄还是如此爱说笑。不过据我猜测,或许他是不愿想起伤心之事!又不忍心砸碎此琴,便转赠于我,还特特叮嘱我不许再把这琴给他看到,我也的确是深爱此琴久矣,所以就想到惟有你琴艺精湛,特意拿来与你共赏的,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他呢!”  主人摆手笑道:“琴艺精湛?你不要取笑我了,我何德何能?我看你是想弹琴给我听才是!何况我听说这琴来历不一般,非集空谷幽深之处不能尽其妙,你怕是想借我这地方,来施展你的绝技!”  “天下之大,何处是个人宅院?兄不要忒局促了!就凭这句话,足见你修行未足!为免扰了你贵客清梦,还是陪我去那山亭中去!”客人掩口而笑,拉着主人径自出去了。连门也没有关上。  董英暗自思量:莫非这就是那少年所说的同窗友人?不过看起来是个贵公子,而又如何突然来到这山谷之中,听他谈吐,竟然真是个脱俗高士,而年纪又如此之轻,深夜访友,这举动又有异于寻常,看来两人交情又不浅,这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天下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奇人?董英因而思来想去,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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