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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酣战[1/2页]

武林大会 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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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应该是渐渐的热了起来,但是手中的铁枪却依然是凉凉的。  战马突然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前面喊杀声震天价响,自己却还在这里按兵不动。  这匹马跟了自己也已经七八年了,还记得刚刚跟兄弟一同投奔到主公帐下的时候,主公看上去很高兴,拍着我们弟兄的肩膀说大事可济,又带着我们挑选战马,这样算起来,对于马来说可是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龄了,可是这个朋友却依然健康,也更体贴自己的心意,那么舍不得换掉他也是合情合理的选择。  虽然这些年来几乎每天都看到这匹老马,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想这么多。摸摸自己的胡须,也已经留到了三寸多长,十年岁月就这样匆匆流逝,自己现在也正值壮年。必须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现在这条命是完全属于主公的了,只剩下想要做的事情了。  耳畔呐喊的声音更加逼近,他清楚,那是张杨的军队正在引诱敌军,但是如果不先表现出一点韧性来,以曹操的多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张杨的军队虽然不见得多有战斗力,但是支持一时半刻,不仅是能做到,而且是必须做到。  眼前浮现起那个小小的村庄的庭院,一位老人坐在门口,愁眉不展,看着三个少年在庭中练剑,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  一片黄叶轻轻的落下,落在老人的肩头,微微刮了一下,又掉落在他的手里,那是一双大手,虽然在征现出衰老,但是看起来仍然有力。手的下面是衣服的下襟,但是这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这位老人没有双腿。  命运啊,以及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啊。现在想起来都恍惚是一场梦一样。三个砍柴牧牛的伙伴,如今都成了武将。如果不是时事艰难,自己不会学武,而如果不学武,或许现在会在生存和死亡的边缘挣扎,又或者早已成了零星白骨,躺在随便哪个角落。但是如果不是乱世,就凭自己一个农家少年,又怎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成为指挥大军的统帅?这个世道……不管怎么样,命运始终是不可捉摸的,像梦一样。  有人改变了老师的命运,老师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我们也改变着别人的命运。或许我们有些对不起子龙,若不是我们隐瞒了他的才能,他就不会逃去投奔公孙瓒,而且以他的倔强,是不可能再吃回头草,我们也就这样永远的不再是同一路人。让他现在还在刘备帐下跟着东逃西窜,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是竞争,在乱世的残酷竞争,不是错误。  一味沉浸在对过去的伤感中,是没有好处的!文丑拉着辔头,对自己的战马轻声说道。记忆终将沦为片段,我们却总是需要面对将来,主公的事业如日中天,现在正是更进一步的时候。主公战胜了曹操,我们的大事就几乎完成了,那个时候封侯拜将,如果能身登云台,那将是永恒的荣誉,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你我的鲜血,你我的岁月,包括情义,难道不是为了这个么?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抚摸马的鬃毛,向远处眺望,张杨的旗帜开始倒伏,人马也渐渐后退。他明白,是该自己出动的时候了。  几万人的部队在眼睛所能看到的范围之内总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一旦作为整体运动起来,常常会给人以潮水流动一般的感观。张杨的这支军队,是从丁原的部众里继承下来的,这支部队出过吕布、高顺这样的猛将,当然还有日后名扬天下的张辽。这是地道的并州军,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但是现在却是强弩之末,这支箭离弦已近十年,最近又加上丢失根据地的打击,在曹操的军队面前自然是难以抵抗。张杨在逃跑之前,瞥了一眼曹操,虽然那个人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些,但是此刻,张杨觉得曹操像是一个小伙子,而自己不过是个衰老的人。  这场战斗胜利与否都不重要,张杨开始垂头丧气的想,从他答应文丑来参加这场战役,并且用所谓的“硬核桃”与“烂葡萄”战术,用自己的军队充作烂葡萄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绝望。一个统军将领没有求胜的愿望,这场仗其实已经是难打了。而张杨自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朋友一个个死去,河内也难以保全,他忽然感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多余的人。人马的喧哗,旗帜的飘摇,对面的箭矢,背后的呼喊,忽然全都变得模糊,他像是一个傀儡在东摇西晃,动作也变得机械,感情也变得麻木,按照预先订好的计划向后撤退,像是真的逃跑。跑到文丑的伏兵杀出为止,但是文丑会不会杀出来,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并不那么在乎!  但是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这场仗打胜了——张杨虽然处在意识的麻木中,但还是条件反射式的想——我还有没有必要去夺取河内?还是应该找个地方,告老还乡,隐居不出?  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张杨有这样的三心二意,在战场上还是不会有人怜惜。一只箭矢带着锐响,向他的背心射来。  “将军!”旁边一个卫士情急之下,竟然伸手去挡,但是箭的来势太过凶猛,从他手臂的中间穿过,没了三分之二,好在没有继续穿透。  “啊!”张杨回头一看,不由得又是骇然,又是怜惜,看这伤的情况,如果射在自己的背上,那是一定会受重伤的,现在这个忠诚的卫士,竟然用血肉之躯挡住,他怀着忿怒转脸看箭是从何处射来,虽然全军在后撤,他不可能拨转马头来仔细观察,但是还是能看到敌人射来的密密麻麻的箭支,刚才的那一箭,早已难以辨明来处。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脸问卫士:“你何必这么傻呢!”语气之中,怜惜倒是大过埋怨。卫士咧开嘴,疼的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用刀把箭的两端削去,把箭杆拔了出来,然后包扎。这一系列动作都极快的完成,没有说一句话。  “文丑,你还不快来!在等什么!想要看着我全军覆没么?”张杨恨声说道。纵然自己有求死之心,但是帐下还有许多将士,他们正直、忠诚、勇敢,不该死在这里。此时他的心中又仿佛升起了一丝责任感,不管自己有什么想法,总要打胜之后再说!  “张杨!哪里走?”一个洪大的声音从空中压来,一个手里握着一把大杆刀的将军,八面威风地正在冲破一队队残兵,那些争先恐后逃命的人早已尽力闪在一旁,眼看就要冲到面前。  “真是欺人太甚。”张杨淡淡的说了一句,握紧了手中的铁戟,放慢了马的速度。他虽然安居多年,骑术总还带在身上,不管这员曹将是何人,他都要回头与他战上一战,其实两军交战,不过二马错身的功夫,可以说生死系于一线,如果自己能够顺手把此人撞下马,也不必杀他,那后面千军万马赶上,他岂还有活路?想到这里,便微微伏在马背上,右手提兵器,时时向后窥看,现出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  风声,急速的风声。  张杨拼尽全力向马背的右侧栽倒过去,觉得顶上一片沁凉,刀锋在头顶划过,左侧一员曹将冲来,那开山坼地的一击落空。  张杨迅速的跳回马背,右手的长戟划了一个优美而匆忙的弧线,向那员曹将的背后斫去。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对方从后面冲上来,又恰好是一刀落空的时刻,反客为主,在千军万马之中,任对方如何勇武,也总要受到些制约。  可是一出招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那人竟似是早有准备一般,转过上半身来,他腰部的柔韧性令人惊诧,此时挥刀向上猛地一抬。张杨手中的长戟,虽然是出尽全力的一击,却还是抵挡不了那人在情急之下的反击,高高的抛向上空,张杨顾不上看自己双手鲜血长流的景象,只看见了那员曹将磔起的钢髯,心中惊悚,连忙拨转马头,向旁边驰去。  “哈哈!你也该技穷了,这下看我曹仁的本事!”那员曹将一摆手中大刀,两畔并州军纷纷落马,张杨更加着慌,虽然说自己之前曾经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但是死亡逼迫到头上,还是求生意识占了上风,现在身上既无兵器,只有若干箭矢,一把画弓,如何能够抵御曹仁的威武,只得落荒而逃。一时慌乱,但觉眼前也不明朗,到处都是人马,只得胡乱闯出。  如果能够从空中俯视战场的话,那一定是一场壮观的景象,曹操的军队分成三路紧逼,张杨的军队却像是兽群惊慌的奔逃,曹仁一马当先,紧追张杨,化成一支箭矢,向对方的阵营中射去,撕开所有的防护,瓦解对方最后的秩序。  “使君勿忧,文丑来了!”一声炸雷一般的吼声传来,一杆长枪从斜刺里伸出,迎向曹仁手中的大刀。  曹仁似乎是没有想到这里忽然会杀出一支军队来,但是他也是统兵多年的人,此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冲得太过靠前,甚至把自己的军队都甩在后边,已经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了,而文丑又是河北的名将,这样与他交锋,恐怕要吃亏不少。  文丑却是等了很久了,从张杨军队溃败,一直到曹仁追杀张杨的英勇之状,他都看在眼里,主公把西面的战事交给自己,如果自己能够在这里重挫曹军,并且把曹操牢牢钉死在这里,主公取了睢阳之后,就可以乘胜西进,逼迫曹操在许县决战,那个时候曹操再有本事,也是难免覆亡的命运。虽然主公没有明言,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如此,主公又怎么可能不在心底希望自己在这里获胜,而让战事变得更加顺畅呢?现在眼看着敌军已经被引诱过来,只要自己冲上前去,定然能够转败为胜,如果能够再有所突破,曹操本人的处境都会很危险,想到这点,他就禁不住热血澎湃。  曹仁威风凛凛,坐下的黄膘马也是那样的神骏,这位曹操的族弟,也是曹军中的骨干,金甲银缳,长须浓眉,多少有些沧桑的痕迹,如果能够斩了此人,曹操必然痛心丧胆。文丑立心如此,便催马上前,一枪猛刺曹仁的胸肋。  曹仁也绝不含糊,他微微离开了马鞍,身子前倾,这样的姿势,恰恰是出招的前兆,而且也更能够保持身体的平衡,手中的大刀猛地转了个圈,挂住了文丑的枪尖,向外一打。  文丑的枪尖全力前探,手中握着的部分较短,曹仁这样一打自己的枪尖,一阵震动从远处传来,一直传导至虎口,让那里剧痛不已,文丑心中明白这个人不那么好对付,但是要打出威风,连这样的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迅速击败,那恐怕说不过去。  “下马!”文丑一声大喝,手中招式同时展开。  这一声大喝只是为了扰乱敌人心神,傍边一些士兵不由得胆战心惊,曹仁也的确是吓了一跳,这文丑本来生得凶恶,又须发戟张,更加犹如怪兽,曹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文丑的枪已经到了面前,连忙招架时,对方的枪却又撤往别处去了,一时左支右绌,文丑奋起神威,连连刺伤曹仁数处,又大呼酣战,始终占据了上风。  曹仁敌不过文丑,又几乎被文丑涌上来的军队包围,无心恋战,只得转身拨马逃窜。张杨的军队此时也回身冲杀,战场上的局势立刻逆转。  刚才是曹仁紧追张杨,现在也变成了文丑紧追曹仁,一条枪尖只在曹仁背心闪烁,曹仁也当然清楚有性命之忧,但是眼前的局势,让自己只能把性命托付给这匹马,如果马有迟滞,文丑的枪就会刺透自己。战场上就是这样,一旦选择了逃跑,也很难随心所欲的回头再战,尤其是对方紧紧追赶的时候。现在的争斗就是拼搏,拼搏速度,也全力掩护自己的破绽,虽然心中慌乱无比,但是头脑中还是不断万念交集,无计可施。  一骑迎面驰来,大声叫道:“贼将休得猖狂!看我李通的本领!”曹仁认得援兵,心中略为宽慰,重要的是李通挡住了文丑,自己也可以回身再战。  “找死!”文丑枪向下一戳,再往上一撩,快得让人看不清楚,交马之间,李通侧肋中枪,鲜血直流,文丑马势不减,继续追击曹仁。  曹仁正准备拨马转身来助李通,却不防备李通竟然一招也没接下,文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急之下,只好向马臀上猛捶一拳,坐骑再度狂奔,文丑的枪尖刚好在背后划过,二人又开始继续刚才的追逐。  “咚咚咚”战鼓的声音擂起,似乎已经要把那些巨鼓打碎,这是十万人相互攻战的场地,马蹄声隆隆而起。  陡然飞来一箭,文丑略微向旁边偏了偏头,但是坐骑的去势也稍微受挫,就在转过头来寻觅是何人施放冷箭的时候,他蓦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原来自己追逐曹仁,已经穿透了曹军的队伍,把战场甩在了身后。就是这样的情景,让他略一错愕。  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的血液沸腾。  微微隆起的地势上,一排排旌旗竖立,战鼓的声音就在那庞大的队伍深处传出,背后的喧哗热闹,是张杨和自己的部队在与曹操的追兵混战,而眼前的军队,无疑是曹操的本阵。但是这队伍还在微微的起伏,想必是从后面向前推进,还没有完全整理好阵型。  曹仁向左侧冲过去,文丑此时根本不想再追逐曹仁,自己一举击败的,不过是曹操的先锋或者侧翼,现在需要面对的是他的本阵。  是该等后面的军队杀到?还是现在就冲上去?用眼睛度量这距离,刚才的那一箭,不是寻常人能射出的。曹操的军中尚有能人,而就算是这数万人的阵势,就不是能轻易突破的。曹操,果然了得。刚才的诈败根本没有骗到他,他的中军还是在这里岿然不动。文丑想到这里,不禁拉了一下坐马,马蹄在地上猛烈地刨土,不过更加激烈的斗争还在他的心中。  不对,我们集中力量虽然可以歼灭他的前锋,但是如果此时曹操率兵冲下来,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他的兵力还占有优势?文丑微微抬了抬头,太阳高高
      的挂着,他眯缝了一下眼睛,转身看着跟随自己的三千骑兵,他们也跟随着冲破了曹仁的部队,想必眼前的情况也让他们惊讶!  曹仁的部队在四散,退开之后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曹操军容整齐的占据着微微隆起的山梁。  “儿郎们,跟我冲!取下曹操的首级!”文丑奋起长枪,当机立断,如果不现在冲上去,等曹操的军队列阵完毕,恐怕自己就要陷入不利了。至于后面的军队,就交给张杨他们去整顿,先打曹操个措手不及要紧。  旌旗分开,许多骑兵从阵中涌出,似乎又是从缝隙中钻出来的一般,迅速的排布成为锥形,居高临下,向着自己冲来。  “主公,文丑这一阵一定会打出威风!”文丑暗暗下着决心,更多的是在鼓励自己,毕竟今天是以寡敌众,他也清楚曹操经不起消耗,就算今天能和曹操打平,对于全局来说,也是曹操不能忍受的,但是自己现在所要争取的,是胜利。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狂热,恩,用狂热来描绘此时的心情是最恰当不过,这种感觉就是狂热。如果将来主公的大业成就,自己将会永远以今日为荣,那个时候,以及以后,将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天将是我的最佳状态。每当这个念头冒出,一股热流就在四肢百骸中窜行,冲破敌军阵营之后,一切问题将会变得简单,那么,就由我来冲破。  两支骑兵相向奔驰,相遇得自然很快,文丑已经撞上了对方的前锋,五六支长枪同时刺到,挟着奔马的势能,如果不及时躲避,恐怕要戳上五六个窟窿。  文丑心中激昂,岂会退避?当时平端长枪,挂住了其中的一柄长枪,向旁边一带,封架住了所有的枪支,用力一绞,那五六个骑士仿佛受到了牵扯一般,随着文丑的力气倒伏,可是文丑的枪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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