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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剑劈开怒海潮(下)[1/2页]

倾界 微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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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在夜深人静时,迎着香橼树淡静的幽光,沧楉站在井床前,会央求父亲带着她去风凌渡口捉萤火虫。“父亲,我想去捉萤火虫。”她说。此时父亲正在院中练剑,气贯长虹,如魅如影,梦寐着有朝一日能够铸体通灵,聚星证道,成长为一位强大的剑灵师。虽然沧楉对剑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她特别喜欢看父亲在空中舞剑。“这么晚了,就不要去了吧?”“不要不要,你快带我去嘛。”沧楉抱着父亲的剑鞘,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瞪眼看着他。裴化郎于心不忍,便猛然收住剑势,微笑着牵起了她的手。
      她不完美的梦,他们总是会陪她去想,陪她去实现。
      有幸的是,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可以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风凌渡口,点点流萤在灯塔的四周,来回地蹁跹。
      宛如跌落的星河,宛如飘舞的灯笼,在风凌渡口那小片寂静的天地里,装点得充满了静谧而绵长的诗情画意。
      只需半刻钟的时间,纸袋里就能装满了萤火虫,提在手里如同一盏活泼的灯笼。父亲说,萤火虫乃是魂灵师散布在凡间的使者,是他们窥世的眼睛,由于是魂愿所化,便能够照亮彼此的灵影。
      当萤火虫凝聚成一轮圆月,悬挂在天边的时候,幽冥两重的洞口就会打开,有至尊魂灵师便会从黑暗中走向喧腾的人世。在离开天泽镇的半个月前,沧楉曾经站在香橼树上,看到过北方的天空中汇聚出了一轮黄绿色的圆月。
      双月出岑山,苍茫云海间。
      据说,北溟可以连通幽冥两重,因此黄绿色的圆月才会出现在北方。那也是沧楉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看到过双月悬空的壮丽景象。
      沧楉把这盏灯笼带到了女管家的闺房里。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女管家便一直闲趁灯光,夜夜缝补着她的嫁衣。她已经缝缝补补了那么多年,鸳鸯织就,繁花静缀,如红云向晚满身瑰丽,由最初青涩莽撞的外族少女,成长为如今优雅明慧的女孩,时光流逝,她那颗不卑不亢且勇敢顽强的心却始终没有变过。沧楉把灯笼挂在女管家的床前。女管家笑意嫣然,伸手为她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沧楉问女管家为什么要亲自做嫁衣,她说,等到和祖父在帝都团圆的时候,在他的允诺和见证下,她要穿上这身嫁衣嫁给裴化朗。
      她说,星族人以右手食指指天,代表着永恒的誓言,而她跟裴化朗不久前在花前树下发过誓了的。
      女管家的嫁衣漂亮至极,花团锦簇,沧楉也想看她穿上那身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父亲。
      沧楉也想要像女管家、像皇州上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有朝一日,能够穿上凤冠霞帔,嫁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光芒透过叶缝,碎裂成满地闪烁的斑驳,冗长的光晕绚丽而氤氲,整个天泽镇幽静如同无双胜地。而在香橼树的荫蔽下,唯有乘风尘而来的人族会被允许进入镇子里,进行短暂的休整和停留。
      微风过境,摇曳生姿。
      沧楉抬头看了看香橼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哇塞,好大一棵树啊!”
      “看看,满满都是绿色的祝福。”女管家樱唇轻启,脸上带着憧憬的异样神色,“真想看看它幻化成人形是什么样子。”
      “肯定没有我好看。”父亲爱恨交加地瞪了女管家一眼。
      女管家便莞尔一笑,深以为然。
      叩门入院。
      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鼻而来,直冲脑门。
      程鹏长老端坐在厅堂中,锦衣着身,双目微闭,面容详静而清癯,口中总是念念有词。他仍在不断突破自己的境界,以期激发出自身的灵影,成为云岛之外最伟大的灵者。程鹏长老的悟力天生就比他人要高,他无意中发明的鞭炮和风筝,给了孩子们无尽快乐的童年。风筝飞过洪荒,追过候鸟,有的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则搁浅在了香橼树上。
      而每当逢年过节,婚嫁生诞,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充斥在了天泽镇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的喜庆。
      据说,程鹏长老在年轻时候还发明了亵衣,作为女子的贴身衣物,以在流动中达到塑体修身的佳效。因为售卖各式新颖的亵衣,他也因此成为了天泽镇上最富有和最受女性青睐的大红人。尤其被沧楉的母亲订购过几次亵衣之后,他的大名和货品更是远传诸地,火爆异常。
      沧楉和父亲便静候在门外,等待着程鹏长老结束一天的修行。他早已算好了两人抵达的时间,因此他们并没有等得太久。程鹏长老把裴化朗迎进内室之后,便整理好衣冠,肃然走到了藏经壁的面前。
      藏经壁的架子上并没有任何心经,大都是堪舆相地、治病疗伤的经史子集,没有获取到一本像样的万卷心经,应该也是程鹏长老平生一大憾事吧。他移到藏经壁的左下角,拿起架子上包好的草药,然后起身递给了裴化朗。那时候沧楉一直不明白自己究竟得了何种怪病,才会从有记忆起就吃上了如此苦涩的药物。每次沧楉哭着喊着不想吃药的时候,父亲总会心疼地看着她,好言好语地哄她,直到她捏着鼻子将汤药一口喝下,他才会意味深长地叹一口气,便转过身,泪水瞬间润湿了眼眶。
      父亲说,他好想跟沧楉一辈子平凡地活下去。只是那时她还很小,并不理解平凡的意义。
      有一次,沧楉独自从府里出来,提前半个时辰去香橼树上观赏风景。当走到程鹏长老府邸前的时候,他正虔诚地跪在香橼树下,双手摊开在地上,喃喃数语,香橼树便晃动着枝桠,悠悠然落下几片紫色的叶子。这些树叶非但颜色跟树上的迥异,其形状也发生了极其巧妙的变化。
      沧楉小跑过去,凝着声问他:“长老,你收集这些树叶做什么啊?”
      “给你做药。”程鹏长老站起身来,摸了摸沧楉的脑袋,半开玩笑地说,“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灵药哟。”
      “我的病有这么严重吗?”沧楉摸着胸口,怵然道。
      程鹏长老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目光游离地道:“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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